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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盒“砰”的一声被扣上,陈旭动作迅速的弯腰捡起,并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收入怀中。

木匣轻轻晃动,就好似里边关押着什么活物一般,可转瞬间,却再没半点动静。

空间内,四串满是铜锈的铃铛被金莲压制在底下,柔和的白光微微泛起,却将铜铃腐蚀得越发快速。

“叽叽叽!”

几道微弱的声音在铃铛内部响起,却眨眼间,连同铃铛一块化作铜水,被金莲吸收殆尽。

而在外界,

冯三顶着压力被推到跟前,他小腿肚微微打颤,依旧努力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指了指被蛊虫缠绕住的人们,弱弱地问道:

“陈头儿,这些东西,咱们该怎么解决?”

陈旭没有理会,只绷着脸转身,将不知何时跌倒在地的江攸白一把抱起,靠在大树下。

他低头看着对方脖颈处,已经扎进去一半的蛊虫,声音冷冽道:

”冯叔,将我包袱里那只水囊递过来。”

“哦,好。”

冯三慌忙点头,转头从包袱里取了水囊递到他跟前。

陈旭将木塞拔开,从袖中取出一粒丹药,还不待众人看清,就被扔进水囊中,手腕轻轻晃动。

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飘散开。

那些本该缠绕在人们身上的蛊虫,这会儿竟一股脑的往陈旭这边爬来。

“平安,去拿个木桶过来。”

陈旭的声音响起,冯平安浑身一激灵,险些腿软的跪在地上,他连声应是,跌跌撞撞从附近提来一个木桶。

陈旭单手接过,将它放到一处空地上,举着水囊往里边倒水,眼瞧着木桶内积攒起浅浅一层液体,这才停手将水囊用木塞堵住。

“都退远一些,不要过来。”

说罢,他重新把江攸白抱进怀里,带着众人退后至十米外的一棵树下。

而那三个被砍去手脚的黑袍人,却是癫狂发笑,看着他们的眼神凶恶而阴冷。

其中,一名身形消瘦的男人匍匐在地,哪怕浑身鲜血淋漓,却依旧撑着最后一口气,哑着嗓子畅快道:

“就凭这些东西还想将人救回来?别做梦了,这些人今日注定是要给我们陪葬”

“而你们几个,得罪了我关氏一族,就算这回能逃过一劫,下一次就……”

“噗——”

一柄长刀斜插进这人的喉间,直接将他的话堵在里边。

血液顺着脖子从往外淌,原本还剩下一口气的男人,这会儿浑身抽搐着,不消片刻就瞪着眼没了呼吸。

“嗬、嗬……”

旁边的矮个子男人面上被血糊成一片,那双只剩下黑窟窿的眼眶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大张着嘴巴想要求饶,却始终说不出半个字。

冯三等人不敢靠近,但眼底具是充斥着想将他们两个挫骨扬灰的恨意。

几人看了眼被陈旭插在尸体上的腰刀,眸光闪动,果断从附近捡来一些大石头,隔着老远往两人身上砸去。

陈旭任由他们出手发泄情绪,只站在远处警惕着,余光看到小夫郎脸上不知何时沾上的污渍,眉头微皱,捏着袖子用力擦拭。

“嘶——”

“夫君,疼!”

江攸白嘴里发出哼唧声,眼睛都还没彻底睁开,就朝陈旭撒娇卖痴。

抬眼,却见对方正绷着脸不说,心虚的眨了眨眼睛,抬手附在对方手背上,细声细气道:

“夫君,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自己没能帮上忙就算了,这回居然还被虫子咬到脖子。

‘夫君他,会不会嫌弃自己总拖后腿?’

江攸白又想起那矮个男人色眯眯的神态,就不由沮丧起来,他懊恼的敲着脑袋,低声道:

“我,以后我会戴个帷帽,绝不让人轻易瞧去。”

“抱歉,弄疼你了。”

陈旭轻抚他的长发,柔声道:

“我没有生你的气,那不是你的错,要怪也该怪那些心思龌龊的人。”

他只是气恼自己太过弱小,这回要不是金莲在面板上做出提醒,自己可能就要被迫决定,是否用灵火将被蛊虫缠绕的人烧死的局面。

思及于此

陈旭侧头,目光落在远处的那只木桶上。

此时,木桶周围遍地都是密密麻麻的蛊虫。

那些虫子当中,有的依旧呈现透明状,但大多数表面却泛着淡粉,如同铺设在地面上的丝绸。

偶尔几只色泽浓郁,周身如血般殷红的蛊虫,也像是绣在“丝绸”上的绒花,不知情的人看了,只觉得异常美丽。

冯三等人双手抱着树干,要不是腿软的没力气,都恨不能爬到树上。

他们可是亲眼看着周围的人在被蛊虫入体后,那人就好似沥干水分的果子一样,只剩下一张皮囊附着在骨头上。

随着时间推移,木桶渐渐被蛊虫覆盖得密不透风,从远处看,就好似一个裹上糖霜的山楂球,在微风中不时蠕动着。

“砰——”

一张灵火符被陈旭借用灵力甩到木桶上方,爆发出一团璀璨的金红色光芒。

光芒坠落在“山楂球”上,升腾起的火焰炙烤着蛊虫,并不时发出“劈啪”声。

冯三等人远远注视着,就见那团火光越烧越小,最后只剩下一撮拳头大的灰烬留在原地。

冷风一吹,竟消散的无影无踪。

“咳咳咳。”

原本被魇住的人们,这会儿都开始陆陆续续清醒过来,不时就有人捂着脖子痛苦的咳嗽。

随着喉咙内的血痰被吐出,大家的脸色倒是不再同先前那般乌青发紫。

可惜那些被蛊虫窃取的气血,失去了也就无法再重新还回来。

也因此,一群人这会儿个个都是满脸疲惫的瘫软在地。

那些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看起来都是空荡荡的,风一吹,还能往里面灌风。

而有些体质较差的,甚至一连蹲了好几回茅坑,回来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拄着木棍一步一挪的往前走。

好在这是在山林中,他们只要往灌木丛里一躲,到处都是天然的茅厕,更何况只要还活着,总比丢了性命强。

“呜呜呜——”

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道哭泣声。

那些都是有亲人被蛊虫夺取生命的犯人,因为行程还得继续,他们只能就地挖坑将尸骨掩埋。

一时间,队伍的氛围也变得低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