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身形矮小的男人神情癫狂的拽着头发,脚下不断踢踹着地上被掩埋起来的火堆,声嘶力竭道:
“该死,该死,这群小老鼠怎么那么能跑,下回被我抓到,我定要拧下他们的脑袋,将他们的肉一片片削下来。”
他说话间,头发被一撮撮拔下,面色狰狞扭曲,双眼还泛起丝丝血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这人脸上,直接将他打得踉踉跄跄。
“大哥?”
矮个男子捂着脸怔愣在原地。
“清醒了就赶紧出发,不过些许小事,就让你发疯成这样,简直丢人现眼。”
为首男子居高临下,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冷意。
“我早就警告过你,叫你不要冲动行事。若下回再让我知道,你又擅自外出‘炼丹’,引得邪气入体。
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念旧情,替家族清理门户了。”
矮个男子眼中闪过愤恨之色,碍于对方的实力,只能捂着脸低头认错。
“大哥说的是,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为首男子冷哼一声,不再多加理会,他单手牵着马,顺着路上的足迹疾步而去。
剩下二人面面相觑,经过矮个男子身侧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赶紧跟上前边的步伐。
另一边。
陈旭等人这会儿正途经一处断崖,一行人都紧拽着身上的箩筐或担子,小心翼翼地往边上走过。
走了约莫一炷香后
一行人总算瞧见前边有处冒水的清泉,所有人都是双眼放光,脚下步伐急促的朝那里靠近。
陈旭却是神色凝重,抬手阻拦,“别去。”
“啊?”
众人闻言一愣,却听话的纷纷停下脚步,迅速退到陈旭身后。
有人低声交谈:“不会是又遇到什么猛兽之类的东西吧?”
“不可能。”
身旁的人摇头,偷偷指了指陈旭的位置,小声道:
“你们看陈头儿的表情,这么严肃,估计又是那种鬼东西。”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冷风吹过,身子都莫名抖三抖。
冯三几人拎着腰刀,警惕的看着那处位置,凑到陈旭身侧,悄声询问:
“头儿,是不是有什么‘大家伙’在哪里?”
陈旭双眼直勾勾盯着不远处,只觉眼珠被灼痛的厉害,他体内灵力运转,再睁眼时,十米外只剩下一条散发着黑气的大裂缝。
除此之外,哪还有什么“泉眼”存在。
他轻轻揉了揉眼皮,叮嘱道:
“那边有古怪,大家莫要在这里逗留,吩咐下去,赶紧带上行李立马走人。”
“切记,千万不要过去。”
“若是想喝水,先用队伍里预存的那些。”
说罢,他又让冯三他们离自己远些,如今还剩大半天,自己的霉运就快过去了,总归是不要在最后关头作死才好。
他一边领着众人远远避开那处位置,一边悄悄注视空间内的面板。
经验值:3\/1000
功德值:528\/1000
业力值:25\/1000
因着昨晚上的狼群袭击,功德值和业力值都涨了一些。
陈旭看着业力值上的25点,就觉得刺眼的很,立马用功德值清空掉那一栏。
空间内,面积增大,倒显得异常空旷。
陈旭先前积攒的几滴灵液这会儿还孤零零浮在半空没用,他立马用意念将其中一滴引渡到腰间的水囊中,轻轻摇晃,递到小夫郎跟前。
看着对方微微起皮的唇瓣,强硬的将木塞拔掉,凑到这人嘴角,低声催促:“快点喝。”
江攸白愣了一下,悄悄侧头看向其他人,见大家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双手快速捧着水囊,用袖子遮挡着,低头咽下一大口。
清凉的水流顺着口腔滑进胃里,只觉得四肢百骸都仿佛充满了力量,江攸白精神一震,瞪大双眼看向陈旭。
“嘘!”
陈旭手指在唇边轻点,低声胡诌道:“我在水囊上画了一道灵符,这水吸收到空气中的灵气,这才有如此效果。”
“不过这种符太耗费精神,只能偶尔画一画,夫郎可要替为夫保密。”
江攸白闻言赶紧将水囊塞好塞子,双手死死搂着它,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紧盯着陈旭,满脸郑重的点头。
他心道:‘难怪有时候觉得夫君倒的水又甜又好喝,这个坏蛋还骗自己是吃多了饼子,嘴里没有味的错觉。’
陈旭不知道小家伙在心底吐槽自己,他此刻的心神都在那口“泉眼”上。
本以为领着众人远远绕开就安全了,没成想这鬼东西就好似盯上他们一般。
他们都走了一炷香时间,结果兜兜转转,又在路边看到相同的场景。
有人只觉身上的汗毛都开始不自觉竖起来。
他使劲儿揉搓胳膊,缩着脖子,有些胆怯道:
“我,我们该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怎么……怎么感觉刚刚走过这里?”
“你可别乌鸦嘴,说不定那只是你的错觉。”
旁边一人立马呵斥。
其余人赶紧附和,
“对对对,肯定是他看错了。这地方我们不熟悉,说不定只是两者有些相似罢了。”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我们再碰到那些怪东西了。”
队伍中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时,有人怯生生开口道:
“那,那口泉眼,就是我们方才见过的,我记得很清楚,它左边有块黑色的石头,跟刚刚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一静。
所有人都闭上嘴巴,自觉的退到陈旭身边,缩着身子,不敢再出声。
冯三和余家兄弟上都有陈旭赠与的灵符,见状,赶紧从怀中掏出来,分散在人群四中,一个个高举在身前做防御装。
众人不敢耽搁,都十分默契的将老弱妇孺推进中间,那些汉子们纷纷手持刀棍,跟随在冯三等人左右,保护着大家。
突然,
角落处,有人惊声尖叫道:“救命,我的腿,我的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众人下意识回头。
却见一名身穿破旧长衫的中年男子正死死抱着身旁的大树,他双腿悬空,脚腕位置被一根灰褐色的藤蔓缠住往后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