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霸州内外,涌动的气氛变得微妙异常,这一幕令李沧浪意想不到……
暴雨过后,天空清澈如镜,连路面上微小的积水也被阳光蒸干殆尽。阳光普照之际,未央和高阳计划出游至城外,饱览春色。
李沧浪起初心中并未打算加入,然而思量着这是观察百姓受灾与重建的好时机,身为储君出行必能提升人民的好感度。这对于他来说,显然大为有益。
于是李沧浪准备偕同高阳和未央,武媚娘则紧跟其后。绚丽的五色凤凰在其身后振翅翱翔。
城门口的卫兵对李沧浪毕恭毕敬,瞥见他的身影便立即敞开道路。
不多久,霸州郊外的村庄映入眼帘。乡间空气清新宜人,接近村子时,他们听到一阵噼啪作响,仿佛是烟火的声音。
待他们步入村庄,方知那是乡亲们维修破损房屋时工具的敲击声。村民们忙碌的身影热火朝天,浑然未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李沧浪注意到几乎每家门口都供放着一尊牌位,心中感到新奇不已。然而当他凑近一瞧,顿时心头一凛!
那些牌位上赫然刻着他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
李沧浪惊愕不已,甚至误以为受到了恶意的诅咒。
“这便是长生牌。” 见李沧浪为牌位受惊,高阳失笑解说道。
“长生牌……”
李沧浪惊诧无比,这牌位之于他,只闻其名未曾亲眼目睹!
“长生牌是为敬仰在世之人,希冀他们永享康宁之寿。”
未央详细解说。
李沧浪恍然,心中微微释然。这并非诅咒,而是一种崇敬!
“罢了,不要打扰村民们。咱们速速出村,上山去吧。”
看到家家户户供奉着自己的长生牌,李沧浪不禁心情大悦。百姓的认同令他欣慰。
……
喜悦之情犹如天平的另一端,总有另一份失落相随。
荆楚之地!
此刻魏王李泰身在荆州,担任荆州都督的要职。原本都督为武士彟,但他因李泰的要求调离了荆州,前往霸州赴任。荆州刺史王岩郎如今唯李泰马首是瞻。
“哼!可恶,这李沧浪如同阴影般无法摆脱!”
李泰在荆州官邸中大发雷霆,震耳欲聋。桌椅被他蹬翻,破碎的茶具遍地,侍立一旁的宫女瑟瑟发抖,哪敢上前拾起残骸。
王岩郎站在外厅,听着内厅的响声,亦心惊胆战不敢迈进半步。
“王岩郎,滚进来!”
室内传出暴躁的声音,正是李泰在呼唤他。
此刻,就算不愿面对,王岩郎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无可奈何,王岩郎甩一甩袖袍,踏入内厅的沉重步伐透出紧张之意。只见李泰庞大的身躯坐镇中央,仍然不停喘息,显然之前那一阵冲动让他颇费体力。
“魏王殿下,请召见卑臣。”
王岩郎恭敬地站至一旁。
“啪——”
李泰怒而扔出一个茶杯,擦过王岩郎耳边飞过,狠狠砸在墙上,清脆的破裂声回荡在空气中。
王岩郎整个身子都绷紧了,低身鞠躬,一句话也不敢出,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真害怕,人们常言伴君如伴虎,而眼前的魏王李泰,恐怕比秦王李世民还要可怕。
“你说过关于李沧浪的事,又为何不进来?是怕我一口吞掉你吗?”
李泰目光锐利地质问,让王岩郎心悸不已。
王岩郎虽想答一句:“何尝不是。”
但他畏于李泰的威压,终是没有出言。
自李泰入驻荆州,身为刺史的王岩郎便对他言听计从,将所有事情汇报无遗,包括前几天李沧浪踏入霸州及随后的举动,皆如实禀告给李泰。
“殿下,此事我们不妨先旁观。”
王岩郎不傻,当下皇上李世民身体健康,他怎敢对储君有轻举妄动的念头。
“旁观?我李泰在京师时,他屡次与我为敌。
现我又掌管荆州与霸州等地,他仍不避忌与我对峙霸州。
此举显然是将我置若罔闻,岂能就此作罢。”
李泰气愤地坐在桌案前,挺起的大肚腩伴随着他急促的气息一上一下。
“殿下,在下以为,储君的到来其实也为霸州解了大困局。
若是任由洪水肆虐,不止霸州会一片狼藉,周围州县也会遭受重创,流离失所的民众若汇集殿下的封地,必然会给殿下统治带来重大危机。”
王岩郎尝试劝说李泰,试图让其情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