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捏着茶碗沉默的更深。
“她有没有瞧着你就嫌弃,她有对你不好的时候吗?你看见三哥这样,你担心不担心?你想想,三哥和六弟,都是锦母妃生的,她揪心不揪心?”
五皇子嘴抿的更紧。
“好了,这些都不要紧,你慢慢想。咱们眼下先盼着三哥赶紧好起来,他那身子经不住折腾。”四皇子拍了一下五皇子的肩膀。
三皇子的烧入夜也没降,李意寻也过来看。
皱眉询问太医,太医也没好办法,现在就是先给三皇子降温,能降温就好说。
最后实在是没法子,直接上了冰块。浑身都用冰降温。
这么刺激确实有点过于了,可不这样,这一夜就得把他烧坏了。
好歹这么着,一个多时辰后,三皇子的温度降了。
终于能睁眼能被扶着把药喝进去。
之前怎么都喂不进去。
裴时沅这边正给儿子喂牛乳粥呢,如今宫中也不多见牛乳。
一开始裴时沅不给孩子吃,怕他乳糖不耐什么的,结果十皇子闹着非要,不给就哭。
最后妥协给他试试,结果这孩子接受良好,非常喜欢。
于是如今宫中的牛乳大半都进了碧霄殿。
不过这一点倒是不见得多少人羡慕,因为牛乳这东西不普及,喜欢的人还真不多。
李意寻就是那个一口都不能碰的,每次看见裴时沅和十皇子吃这个,他就皱眉,用一种你在吃什么鬼东西的表情看他们。
“娘娘,那边传话,说是三皇子终于退烧了。”月娥进来道。
“那就好。”裴时沅顺口吃了一口儿子的牛乳粥。
十皇子看了她一眼,也不生气,等着吃下一口。
裴时沅捏他嫩脸:“这么大方?那这些我都吃了?”
十皇子还是犹豫了一下的,不过犹豫过后点头:“娘吃。”
“嗯,真孝顺,不白生你。”裴时沅果然就开始吃起来。
十皇子看了好一会之后就不看了,无他,他刚才没感觉吃饱,等了一会胃部情况反应到大脑了。
奶娘平时也喂这么多,裴时沅不怎么自己上手,所以喂的比较快来着。
等奶娘抱走十皇子去洗漱睡觉,月嫦和月娥一边铺床一边说贤妃母子的事。
“三皇子这一回是冻着了,还好那一日六皇子没出来。徐修仪这几日也又起不来了,难得她除夕和初一能出来。”
裴时沅嗯了一声,月桂几个伺候她洗漱好,这会子正在拆头发。
“儿女都是债,她们上辈子欠的多,我上辈子大概是欠的少。”
“瞧您说的,咱们十皇子活泼,有时候是闹人了些,可身子健健康康的,这就比什么都好。依着奴婢说,别处再好,再出色,没有好身子也不行。那才叫人担心呢。”月嫦道。
这倒是实话。
裴时沅站起来走过来:“你说的对,皮实一些挺好的。”
裴时沅再见三皇子,就是元宵节的时候了。
他穿着一件白狐毛领子的衣裳,站在那请安。
整个人大概是比去年高一截,却瘦的厉害,青竹似得。
“免礼,进去说话吧。”她在圣慈宫外遇见了这几个皇子,三皇子太显眼了。
满脸苍白。
其实贤妃生的孩子出问题,个个都是有原因的。
全叫她赶上,真就能说一句命不好。
可太后眼里,就是贤妃没福气,对她多少是有些不满意。全忘记当年她也曾很看好郑侧妃,而不喜陈氏。
也许是太后看着如今皇子虽然多,却有好几个身子不好的,所以她还是下了懿旨,来年选秀。
如此一来,各地就都开始安排了。
这一次选秀,也不会选太多高门大户的,地方官员家里的女孩子,以及民间一些出色的选出来就可以了。
正月里,还出了不大不小的事。
住在瑶光殿的李宝林,她侍寝了。
当然,不是在瑶光殿侍寝的,而是被叫去了紫宸宫。
她进宫的时候年纪小,这几年一直就没侍寝。
主要也是陛下都不去瑶光殿了,怎么想的起她?
也是皇后那一日提醒,陛下才询问了一下,就把她弄来。
侍寝之后,从宝林晋位到才人,也算弥补了她这些年的孤寂。
这本不算个事,可落在贵妃眼里,那还了得?
她本就是看不惯所有侍寝的人,如今她自己的瑶光殿里有人好像出头了,她怎么忍得住?
于是很快,就是李才人的丫头跑出来找皇后,说她们宝林被贵妃罚跪了一整日了。
这大正月里,依然能冻死人的,怎么能罚这么重?
这么冻一天不怕把人冻死了?
皇后当即就叫人去传话,先把里才人扶回去。
没用陛下出手,太后那就罚贵妃禁足三个月。
陛下刚宠幸过的人,就被贵妃这么罚,这事难听不难听?
何况贵妃也拿不出个好说法,只说是李才人冒犯了她。
如此一来,李才人拖着跪的肿胀的膝盖求皇后娘娘给她换个住处。
她都这样了,皇后还能不答应?
索性给她挪的远远的,直接从西边送去东边的品菊阁。
“娘娘,董路那天跟奴婢说了一句话,他说这李宝林年纪小,心思却不浅,大概她就是想出去呢。”程茂道。
裴时沅嗯了一声:“这倒也能理解。”
陛下不可能每一次的都把她叫去伺候,陛下明摆着不想贵妃侍寝,那既如此也就是说陛下不喜欢去瑶光殿。
那她一直住在瑶光殿,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贵妃那脾性,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能想法搬出去是好事。
“不过既然人家提醒了,就留心一下。”裴时沅叹气:“可惜董路这个人了,你叫他凡事不要掺和,最好是别出头了。”
贵妃跟前出头,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娘娘放心,他有数呢。”
程茂出去后,月嫦道:“这个李才人当年进宫的时候,就有那么一阵子有人说起,说她傻,不懂逢迎贵妃,贵妃也瞧不上她,从来不带她。可见传言不真,只怕那时候她就知道韬光养晦了。”
裴时沅摇头:“都吃什么长大的呢,小小年纪,一个比一个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