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陛下在,奶娘在,孩子也不会有事。”看书看的太入迷,她有时候会自动把那逆子的声音屏蔽了。
当然了,仅限于孩子亲爹在的时候。
李意寻啧了一声从她手里把书抢过来,翻过来看她看的什么东西。
皱眉道:“这种东西,宫里允许看吗?”
“不允许我怎么带进来的?”裴时沅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我叫人做了汤,晚膳时候也差不多了。”
李意寻看了一眼那句“天街踏尽公卿骨”,又啧了一声合上书本丢一边去了。
十皇子的诞生,还是影响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的。
不过不是负面影响。
人就是这样,你不肯做的事,就会有别人去做。
比如裴时沅能自动屏蔽她那闹腾的儿子,李意寻来了,就难免多关心一点。
有了皇子的裴时沅还是那个裴时沅,她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如今变化不算太大。
所以李意寻依旧常常都在这里,并不会觉得她陌生。
她也并没有变成有了孩子之后就满脑子都是孩子的样子,其实变成这样也是无可厚非,母性天然就是这样。
但是男人就不一定会喜欢。
她并不是故意去讨好李意寻,而是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爱孩子。
他俩的膳食刚上桌,就听到了十皇子的哭声。
爹娘都习惯了,每天吃饭之前,例行一哭,大概哭了个一刻钟吧,奶娘就给哄好了。
晚膳过后,李意寻就急不可耐的把人拉进了内室。
这几天事情多,他过来也不做什么就睡着了。
这会子他看着有些慵懒的女人,那是怎么都克制不住。
裴时沅看出来,也乐于配合,她也想吃。
一进去,她就主动抱住了李意寻的腰,在他后背上揉搓。
这件衣裳他方才懒得换,前襟被儿子毁了,后背这会子估计也是皱巴巴的了。
李意寻自己将发冠摘了丢一边桌上。
一把把怀里作怪的女人抱起来:“如今这样就好,不许再瘦了。”
“你说不许就不许,我不听。”裴时沅亲他下巴。
“老子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倔驴。”李意寻仰起头不给她亲,把她抱到了榻上:“混账东西。”
裴时沅伸出腿勾住他的腰,仰起头继续亲他。
手也在他脖子上不放手。
李意寻活动不开,只好把人压在榻上,衣裳更是几下就被他撕扯到了地上。
生了孩子的女人总归跟之前是不太一样,但是李意寻依旧爱她的风情。
裴时沅高一声低一声的撒娇,在李意寻耳边叫唤,弄得李意寻像个毛头小子。
要不是自己克制,可真是要丢人了。
一番云雨后,李意寻咬着裴时沅的肩膀骂她:“怎么就那么能作怪?”
裴时沅哼哼了一下,翻身把人压住:“还饿。”
李意寻一双眼都要着火了,这混账,真是……真是……
他猛然坐起来,把人抱在怀里狠狠往下一压:“今晚就叫你吃吐了!”
裴时沅用一种本来就是这样的坏笑看他。
一开始,李意寻没明白,等他明白过来,怒骂了一声脏话,就把人嘴巴咬住,恶狠狠的动作起来。
这妖精,真是个活妖精!
大概是妖精打架太累,也大概是爹娘都习惯了,半夜孩子哭他俩就没起来。
差不多还是一刻钟,奶娘就哄好了。
这时候就只能庆幸,还好有六个奶娘啊!
到了早上,李意寻还要早朝,他几乎是闭着眼上了辇。
别说陛下就算年纪大了几岁,爱睡觉还是爱睡觉,如今时常睡不够。
裴时沅睡得倒是好。
不过也没能睡到自然醒,被月嫦叫醒的时候茫然了一下:“怎么了?”
“娘娘,出事了,九皇子不大好了。”
裴时沅皱眉:“怎么了?”
“说是忽然就昏厥了,太医也都去了,奴婢听他们传话说是不大好。”说不大好,那就是大概不行了。
“怎么一回事?九皇子是有什么病?没听说啊。”裴时沅坐起来叫奴婢们给她穿衣。
“就是体弱,虽说出生的时候还好,但是九皇子与六公主毕竟都是早产的,奴婢听说就是胎里就不足。六公主还好些,九皇子瘦弱的厉害。这都快一岁了,都不会爬,一直就这样。”
裴时沅点头,这些她倒也知道,早产的双生子,可想而知那就是没发育好。
这个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就会很危险。
养大了是运气,养不大确实也不稀奇。
不过九皇子一向没有说有什么要紧的病,这忽然就这样,还是叫她觉得不可思议。
徐修仪晋位后,就就近搬进了掩月轩,就在碧霄殿前头。
所以裴时沅过来还是很快的。
皇后也刚过来,嫔妃们都过来了。她们是在皇后那请安的。
“陛下没来?”裴时沅问。
“早朝这会子还没散,也是巧,今儿大概事多。你也知道,北方旱情严重。”皇后叹口气:“我给你交个底,大概是不成了。”
“太突然了。”裴时沅叹气。
皇后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正屋里,徐修仪请安都不会了,也是吓傻了,也是不相信。
呆呆的站在那,等着太医进出跟她说个好消息。
可惜,从昏过去到现在,都半个多时辰了,太医针都用上了,九皇子就是悄无声息的。
“皇后娘娘,宸德妃娘娘,九皇子怕是……”太医叹气摇头:“肺气,肝气,肾气都不足,想必九皇子近来就时常发呆,那就是气血不足。孩子太小,自己是不会说,大概是时常眩晕。睡觉的时间也长,许多时候都是昏睡。”
只是孩子小时候都能睡,睡得久一点,大人会觉得很正常。尤其是九皇子就是体弱,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能睡,还安静,不爱哭也不爱叫。
太医说了许多,裴时沅的理解就是这孩子脑部供血不足之类的吧。器官都没发育好。
活了十个月,大概耗尽了这孩子的生气。
徐修仪扶着门框就要往下滑,被她的奴婢们扶着,可她张张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满眼都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