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的主母是王妃,你是妾我也是妾,你怎么就那么尊贵呢?坐这里你委屈死了是吧?要不我给你打个神龛呢,给你供起来。早晚给你三炷香好不好呢?您喜欢什么口味的香呢?我这就预备着。”裴时沅挑眉,一口气也不让。
杨侧妃欲要说什么,可惜没有裴时沅嘴快,裴时沅也不大吵大闹,甚至说的话都有气无力的:“我就顶撞你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把我打死,你把我发卖出去呢?”
“都是做妾的,还骄傲起来了,看把你能耐的。”
“好了。”宸王妃抬手止住裴时沅的话:“少说几句吧,什么要紧事值得吵一架。”
郑侧妃也笑:“可不是么,多大的事,杨妹妹也是,你比裴妹妹大,让一下她嘛。”
杨侧妃深吸一口气坐下,一句话也没再说。
心里却恨极了裴时沅,看她张狂成这样,必定不会有好结果。
其他人不说话之后,大家很快也就散了。
出了正院,郑侧妃笑道:“妹妹院子里是不是要好好打扫一下?要是不方便,可以来我这里坐坐。”
“多谢郑侧妃了,也不需要怎么打扫,换了床褥就行,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去您那。”裴时沅拒绝。
“好,那妹妹快回去吧,估摸昨晚也没睡好,眼睛都是红的,快回去歇着。”
裴时沅对她一屈膝:“那我走了。”
裴时沅走后,卫氏道:“姐姐很看好她?”
“你不看好?”郑侧妃问。
“太张扬了,就算现下王爷喜欢,可长久下来王爷受得了?何况,看着举止也轻狂,脑子不好的样子。”卫氏也是说实话。
“你说的也对,但是现在王爷宠爱她,我就向着她一点也没什么。”郑侧妃叹口气:“都不容易。”
她说的是她自己。
本来她手里有长子,是能安稳的,可大公子的身子……
不管谁得宠谁不得宠,一般时候跟随王爷的脚步总是对的。
“别说这个,你也不是不见王爷,争气些早日生孩子。”郑侧妃道。
卫氏不好意思:“妾知道了。”
俩人同住,郑侧妃一向对卫氏还不错。
裴时沅回了碧霄院,就见屋里早就打扫过,榻上正在换被褥。
“庶妃放心吧,新被褥奴婢们在阳光下一寸一寸找过,什么都没有。旧的全拆洗了,在小院子那边晾着,今日好日头。屋里前后都找了,床榻上的帐子也都拿下来过了,再没看见虫子。”月嫦道。
其实还是有的,找到两只别的虫子,死的。
毕竟如今也快入冬了嘛。
不过这就别说了,免得主子害怕。
主要是真的谁也没想到平日里胆子巨大的主子能被虫子吓哭。
“那就好。”裴时沅松口气,她真怕是一窝,如果是一窝,她绝不要再住这里。
“奴婢专门去询问过府上的婆子她们,她们都说,这东西不会在屋里筑巢的,就是偶尔跑进来了。也不咬人,就是跑得快……”
“闭嘴闭嘴!”裴时沅赶紧打断:“提都不要提起来。”
月嫦好笑:“奴婢不敢了。”
寒月悠悠的:“听说那东西还是一味药呢。”
裴时沅炸毛:“你信不信我叫人给你抓一大把然后油炸了给你拿来,吃不完就打板子。”
寒月想了一下那画面,默默退后:“奴婢再说是小狗。”
裴时沅大大的哼了一声。
几个人都笑了。
“奴婢去点香,您今日想要哪一个?”月嫦问。
“随你点吧,点哪个算哪个。”裴时沅在外间榻上坐下来,歪着身子:“晌午叫小厨房给我做个绿豆排骨汤。”
“是,奴婢去说一声。”寒月比别人清楚这个怎么做,都是姑娘在家里的时候鼓捣出来的。
月嫦最后还是点上了裴时沅叫人做的那个,闻着袅袅香气,淡淡药味,安然睡了过去。
下午时候听说王爷出府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当天夜里就没回来。
一般不回来就是进宫去了。
次日早请安刚回来,打算睡一会,结果前院来人了。
“裴庶妃娘娘安,王爷派人回来,说叫您换轻便些的衣裳去马场玩儿。”
裴时沅皱眉:“哪个马场?”
“自然还是荣庆公主的马场啊。”梁安笑道。
“……你们家王爷头真铁。”裴时沅道。
梁安没法接这话,只好含糊:“那是咱们家王爷。”
裴时沅……
“哦,咱们家王爷头真铁。你是不是就想叫我多骂一句?”裴时沅看梁安。
“哎哟,奴婢哪敢,瞧您就会拿奴婢逗闷子。”梁安苦着脸。
裴时沅笑了:“好了,我更衣去了。”
梁安点头笑:“哎,奴婢等着您。”
裴时沅今日索性大马尾,不过这年头没有皮筋这一说,头发容易掉,她就扎一个大马尾,然后分开一缕,在发根处盘几圈,用小一点的双股钗固定,一边一个,正好还是个点缀,再在中间插上一个漂亮的红宝石珠花。
耳环摘了丢下,换了一身粉红的裙子,披上斗篷。骑马装就带着。
此番出去,带的还是寒月。
前院有几个侍卫等着伺候裴时沅呢。见了她不敢抬头看,只是行礼:“属下护送庶妃。”
“好。”裴时沅不跟侍卫多说话,被前院的内侍扶着上了马车。
一路往郊外去。
“你说,咱们王爷不能今日还遇刺吧?”裴时沅玩着自己的头发问。
“哎呀!您别乱说了!王爷最有福气,不可能的。”寒月吓得脸白。
“好的哦。”裴时沅乖乖回答。
寒月白了她一眼:“只是您骑马的时候要小心,听说那马场的马都是特别好的,跟咱们家那老马不是一回事。”
中原很少养马,于是好马一般都是进贡的。
裴家那从五品的官职,想要进贡的好马是不可能的。
除非自己花钱买,可好马名贵,一般人买不起。
所以家里的马都是中原驯化后繁衍了几代的马,还就两匹。
平日赶车都用骡子。
这倒不是裴家格外穷,差不多的家世大家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