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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裴时沅靠着他:“我要是真的够放肆,就该把这花丢殿下头上了,可见我乖巧懂事不折腾。”

李意寻嘴角一抽,到底没反驳。

一院子女人没有这一个能折腾的,她还好意思说自己乖巧懂事。

不过她漂亮,心眼多,读书还多,能说会道。

哪怕是作,都作的漂亮,叫他觉得新鲜。

这就是她裴氏的本事。

他可不知道,裴时沅打小就跟自己亲爹这么斗智斗勇,明明是庶出的,愣是在裴家过得比所有姑娘都金贵。

能作会作,能说会说,就是嫡母也没真的嫌弃她。

用晚膳的时候,府里已经传遍了,白天裴庶妃才看上的名贵菊花,擦黑殿下就送去六盆。

如今菊花正开,可普通的要多少都有,这种宫中花房培育出来的名贵品种难得,多数是要留着中秋的时候宫里赏花用的。谁得了一盆都要炫耀许久,她一下就得了六盆,怎么叫人不嫉妒?

女人们被困在后院,生存资源就这么多,能争什么呢?

花也好,首饰也好,其实归根结底争的还不是男人的宠爱?

如今裴氏这样,名贵的菊花说给就给,一给就是那么多,多气人。

裴时沅这头,吃饱喝足,自然是要妖精打架了。

李意寻有时候特别好奇床榻上的裴氏,这女人活妖精。

偏还懂节制,绝不以这种事来勾他。

你说她欲拒还迎也不是,她自己乐意的时候,也不肯撒手。

“累了……”裴时沅趴在李意寻胸口:“殿下真莽撞。”

“呵。”李意寻不想说话。

裴时沅觉得有点冷,拉着被子盖着自己就快睡过去了,听着李意寻道:“明日随我出去。”

裴时沅也不知道自己应了还是没有,反正她下一秒就睡过去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早就忘记这事了。

睁眼的时候,那男人还在睡。

外头寒月来叫:“殿下,庶妃,宗九侍卫来请殿下了。说是要出门了。”

裴时沅嗯了一下,就推了一把李意寻:“殿下醒醒。”

李意寻翻身过来:“梳妆去吧,带你出去。”

“嗯?去哪?”

“我昨晚说的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李意寻又吊起眼睛来了。

“所以去哪?我怎么穿合适呢?”裴时沅此时态度可好得很。

“啧,去马场,你自己看着办。快点。”李意寻不耐烦。

裴时沅给他一个白眼然后下地。

净房里,寒月道:“奴婢已经叫人去正院告假了。”

“嗯。”裴时沅没说什么,这很正常,皇子都没起来呢,她作为伺候的人还能丢下皇子去请安?

此时正院里,皇子妃陈氏端坐上首。

下面是两位侧妃,郑氏与杨氏。再下面是庶妃卢氏和贺氏,裴时沅的位置空着。

再往后是侍妾叶氏,张氏,卫氏,林氏。

这其中,张氏与林氏都是宫女出身,在八皇子还未出宫娶妻的时候就由陛下赐给了他。主要是教导他人事的,所以这两位都比八皇子大。张氏今年已经二十五,林氏二十四。可以说这两位就是吉祥物,八皇子如今基本是不去她们屋里了。

侧妃郑氏和侍妾卫氏是同一年进府,比较早。

杨侧妃和贺庶妃晚一年。

而卢庶妃和侍妾叶氏是跟裴时沅同时进府的,也就是今年三月。

“又是她裴时沅告假。”卢庶妃哼道:“一个月请安,她能告假十几次,不是妾说啊,皇子妃好歹管一管,这叫什么规矩呀?”

“殿下在她那,难不成她丢下殿下来吗?”陈氏面容冷淡。

“说是这么说,可有时候殿下不在她也不来,不是说不舒服就是说不痛快。”卢庶妃又哼了一声:“狐媚子,真是会哄着殿下,一日里,上午得了珠宝首饰,下午得了名贵菊花,好处都叫她占了。”

“那也是裴庶妃的本事啊,殿下都说她生的好,就要用好东西养着呢。多金贵呀。”叶氏笑道。

“凭她怎么金贵,上头还有皇子妃呢。”杨侧妃淡淡的。

“人都不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好似谁管得住谁似得。”贺庶妃喝茶道。

这话就不好听,皇子妃陈氏看过来,却也没反驳什么。

众人也不过坐坐,就都散了。

才刚走出正院,就听说殿下带着裴时沅出府去了。

“这裴氏也太过分了,出府也不来跟您说一声。”皇子妃陈氏的丫头秋霜皱眉。

陈氏叹气:“有什么好说的,别说了。”

她如今越发的不知怎么管这个后院,从小学了那许多道理,竟像是全都错了。

马车里,裴时沅没骨头似得靠在李意寻身上:“荣庆公主不大住府上?”

“嗯,她喜欢住庄子上,这马场她也常去。”李意寻点头。

“殿下带我合适吗?”这场合,如果要带女眷,是不是该带正妻?

算了,你们这一朝也是着实没规矩。

“你不是会骑马,不带你带谁?”李意寻不在意道。

裴时沅不说话了,妾没人权是吧。

过了一阵子,李意寻低头看裴时沅一脸的不高兴就好奇:“啧,又怎么了?好心带你出来走走还不乐意?”

“是带我出来走走,还是妾不值钱随意带我出来?殿下要是好心,我自然感激不尽,成日里圈在后院我也闷得慌。可殿下要是不把我当人只当个玩意儿,随意取乐……哼,那殿下要知道,我是殿下的女人,殿下怎么看我,便是怎么看自己。轻贱我,便是轻贱你自己。”

李意寻沉默了一下。

“滚!老子还没这么想,你倒会想,这就叫人送你回去。”他真有点怒了,好意带这女人出来玩儿,她倒想歪了。

寒月心都提起来了,裴时沅人也不动:“你不是说最宠我?最得宠的我说不得几句话?你这么小气?”

李意寻伸手在裴时沅鼻子上捏了一把。

裴时沅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人却懒得动。

临下车的时候,李意寻斜了裴时沅一眼,嘲讽似得道:“伺候过我的女人,只有被我掐死的,没有被我送出去叫人取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