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静确实被林煜提出的交换办法说动了，但她并没有马上同意。
黎静对林煜提出了两点理由：“第一，你的剧本现在还只有一个大纲，到底质量是好是坏，还得等你写完我再判断。第二，《沪上锦绣》的剧本我才刚拿到手，还没捂热呢，可不能这么快就转手。”
第一条还算正常，林煜这确实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意思了。第二条却是因为，黎静想看看林煜为什么对《沪上锦绣》的剧本这么感兴趣。
倒不是黎静想坐地起价。她对林煜的印象挺不错，而且现在外界都在传林煜和白杨木关系匪浅，所以在双方能合作共赢的情况下，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便宜把林煜给得罪了。
黎静只是单纯的好奇。据她所知，《沪上锦绣》里面可没有适合林煜演的角色，而双木娱乐的其他艺人——魏子轩和钱芍菡，就更不可能演了。那么林煜把这个剧本买回去，想让谁来演呢？
林煜没指望着今天空着手来就能把剧本带回去了，黎静有这样的态度已经足够了。
林煜道：“黎总，我想和你做一个口头约定。两个月内，我会带着完整的《皇帝的新装》剧本再来拜访，到时候如果你认可我的剧本，咱们就正式交易。不过，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也希望黎总能帮我保留《沪上锦绣》的剧本。”
黎静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我等你的大作。”
虽然只是达成了口头约定，但两人也算成为合作伙伴了，出于礼貌，黎静热情地邀请林煜在天盛的办公楼里转转。
天盛的规模可不是双木这种家庭作坊能比得了的。光是这座办公楼就有30层，而且楼内就有专业的录音棚和摄影棚，一些场景比较单调的影视剧都可以直接在这栋楼里完成拍摄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层楼是专供练习生使用的。出了电梯，林煜就听到有人在挨训。
“你还以为你是明星吗？你现在就是一只过街老鼠！”
被训的那人头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能看出身形很瘦削。
林煜面不改色地参观完了这一层的练功房，再次进了电梯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黎总签下了曹新杰？”
黎静点了点头，道：“对，这个小伙子本身实力也还是可以的。而且虽然之前出了作弊那件事，但也是他的经纪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他还能洗干净。最重要的是，便宜啊。”
当初北戏的公告里说的是张某某和顾某之间进行交易，而曹某某只是从张某某处获得考题，至于曹某某知不知道那就是北戏三试的真题以及知不知道张、顾两人的交易，公告里没有明说，所以还算有余地。
林煜又问：“那曹新杰之前的那个经纪人怎么样了？”
曹新杰重新签了公司，林煜并不是很关心。毕竟曹新杰没对林煜造成过伤害。他是试图利用粉丝制造舆论来抹黑林煜，但没有掀起什么风浪。而且林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曹新杰最终是被他的无脑粉丝反噬。
如果他从之前的事情里得到了教训，以后重新做人踏实从艺，那也可以有光明的未来。
但张锦书就不一样了。张锦书和司马槐夫妻俩欠魏子轩一个公道，还欠钱荣松一条腿。虽然这两件事的责任被司马槐一力担下，但不代表张锦书就不需要付出代价了。
黎静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煜一眼，然后答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听说赔光了钱，回老家去了吧。”
她签曹新杰的时候，当然也打听了天乐传媒其他艺人的去向。毕竟，和有污点的曹新杰相比，黎静更想签下的是带着受害者光环的魏子轩。
艺人的经纪合约都是要在网上公示的，黎静知道魏子轩被林煜挖走了，也就大概想明白了林煜和天乐之间恩怨。
不过，黎静还真没关心过张锦书的去向。天乐倒了，原本旗下还算有潜质的艺人被低价挖走，而剩下几个凑数的练习生也各奔东西。
天乐欠了合作方一屁股违约金，公司法人代表司马槐人在看守所等待钱荣松那个案子开庭，而张锦书则消失在了同行的视野里。
说实在的，一个手下没有艺人，却有一大堆污点的经纪人，如果说还有谁关心她的去向的话，那就只剩下债主了。
“这样啊...”林煜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认真参观起天盛的大楼来。
反倒是黎静，在带着林煜参观完大楼，送他出门前，试探性地问道：“曹新杰再想考学是不行了，等风头过去之后，我准备安排他去试镜一些配角，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林煜打算和曹新杰过不去，那黎静会毫不犹豫地让曹新杰冷板凳坐穿。一个是尾货打折，捡漏来的污点艺人，一个是和许多大佬关系良好的骄阳，根本不用为难怎么取舍。
林煜笑道：“当初，就是因为他不肯演一个配角，才让我和他有了交集。如果他能改了这眼高手低的毛病，那说明他能有新的开始了。”
言下之意，只要未来曹新杰不再惹事，那林煜和他之间的恩怨就彻底翻篇了。
黎静道：“有新的老师教呢，我相信他会改掉以前那些毛病的。”
这意思，则是说她会让人约束好曹新杰。
林煜在一楼大厅停下了脚步，对黎静道：“好啦，黎总不用再送了，今天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回去以后就开始写《皇帝的新装》的剧本，咱们到时候再见。”
黎静原本是打算把林煜送到大门外的，但林煜先开口了，她也没有再坚持，就在大厅和林煜道了别：“那么，祝林总创作顺利，咱们回见。”
林煜信心满满地回到公寓，打开笔记本电脑，创建word文档，输入标题——《皇帝的新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直到晚上九点，林煜依旧在对着标题发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把创作看得太简单了，脑子里的构思好像已经很充分了，但要把脑电波转化为文字，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林煜有点挫败感。他好像，卡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