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青影眼中惊讶之色很快被小小火焰填满。
那小小的火焰映照在她漆黑明亮的瞳仁里,惊喜,雀跃。
比她自己过生日还要高兴。
她没想到盛聿怀竟然很平静地接受了她所做的小蛋糕,也没计较她偷偷闯入他的房间,擅作主张做爬到他的床。
还点燃蜡烛,点燃了生日的焰火。
她热切又期盼地仰着头看向男人,眼睛亮晶晶的:“盛先生,许个愿望吧。”
盛聿怀并没有闭目许愿,只是凝眸沉默地看着她,看着火焰光芒映照在女孩瞳仁里。
那碎碎的光闪烁着,就好像梦里深渊,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热烈光明。
鱼青影以为大佬这身居高位的形象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弄这些仪式,毕竟许久不过生日,也许挺生疏的?
于是她善解人意,浅浅笑着:“盛先生,心里默念许愿也是可以的,您可以吹灭蜡烛了。”
盛聿怀并没有吹灭蜡烛,而是淡声问她:“什么时候做的?”
鱼青影见大佬主动问,便回答道:“昨晚回来之后,我算是第一次给您过生日,不知道该不该送点什么。
后来觉得您什么也不缺的样子,就做了这蛋糕了,我本来……就是奶油有些融化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她说着,小心翼翼看他神色反应,问他:“您,您会喜欢吗?”
盛聿怀:“我不吃太甜的。”
鱼青影亮晶晶的眼眸有些许失望之色闪过,不过很快收整,表现得不在意。
“没,没关系,您点蜡烛许愿就好了,奶油融化了也不太好吃。”
盛聿怀声线稍沉:“但配咖啡,当早茶吃还算勉强。”
鱼青影闻言:“真的吗?您不嫌弃?”
盛聿怀:“比起熬着夜做这些的人来说,怎么会嫌弃。”
鱼青影心情立刻好起来。
熬了夜做的东西有了属于生日这天的价值。
“所以您是因为不喜欢吃蛋糕,所以才从不过生日的吗?”
问完之后,一时之间没有得到回答。
她忽然又觉得是否有些冒昧了?
盛聿怀沉默一瞬,眼底深深浅浅看不出情绪。
“你很想知道?”
鱼青影点点头:“是。”
盛聿怀捏着香烟,视线落在别处:“那生日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大概就是母亲生下我们,我们存在于世界上的那一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毕竟每个人都是这么过的。”
鱼青影说着忽然停顿下来,看向他,“是因为盛先生的母亲去世了,所以您才不愿意过生日吗?”
她却从未这么想过,就算妈妈不在了。
但那一天也无法磨灭,也无法忘记。
那就是她存在世上的一天,是妈妈生下她的那一天,是特殊的纪念日。
盛聿怀忽然俯身低头,吹灭了蛋糕上燃烧许久的小蜡烛。
火焰的光芒消失,女孩明亮的眼眸却仍在眼前。
他敛着眸,往后仰靠着门边,抬眸深吸一口香烟。
缓缓吐出烟圈。
那烟雾在他身前萦绕而模糊。
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神色,只感觉四周散发着无尽寂寥的昏沉,萧索,黯淡。
“不是每个人都觉得有意义,想去纪念的。”
“好了,东西收下了。”
他从她手里拿过小蛋糕,看着那熄灭的蜡烛,敛眸,“我要洗澡了,晚点你再过来。”
鱼青影原本想说其他的,闻言忽然一愣,“过来干什么?”
盛聿怀咬着香烟,起身去将蛋糕放在房间桌子上,侧眸看她一眼:“在我这里洗?”
鱼青影看了眼浴缸里快要放满的水,想想刚刚床上她贴靠在他身上的暧昧姿势,天呐,想想就脸爆红。
连忙摇头往外走,“不不,我回房去洗,一会儿再过来。”
她从他房间离开。
走出门外,整个人才算是从那种昏暗的空间里抽离出来。
但想到盛聿怀对生日的不在意,无意义。
心情就闷下来。
和他第一次过生日,会是这样平平淡淡毫无波澜的反应。
仿佛只是因为她做了蛋糕,他配合一下。
还算照顾她的心情,就这么走了个过场。
只为了过一个流程的无意义行为。
为什么觉得没有意义,真的如她所猜想的吗?
后来盛之彦和她聊了之后,她才验证,阿彦失踪不见的那天,正好是盛聿怀生日的那一天。
他母亲从此郁郁寡欢,从不给他过生日。
是因为这个才觉得生日毫无意义吗?
鱼青影回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吹干了头发。
不知道等会儿过去盛聿怀房里,会有什么事情?
有什么事情当时不能一次性说了?
还要另外再去??
她想不明白,总不能还是因为她私闯他房间的事情吧?
下午要出门,她换了要出门的衣服,白衬衫,深蓝色百褶裙,搭白色长袜。
外套出门再穿。
洗得清爽而又蓬松的短发,精致白皙的小脸,对着镜子再抹上一点唇釉。
露出微笑。
元气满满青春无敌。
看着时间大佬那边应该是差不多了。
鱼青影上楼,花伯正好也上来了,手里还端着托盘,摆放着丰富的食物。
不会是,让她和他一起在房间用餐?
不用吧,下楼就可以吃的。
花伯朝她微笑,“鱼小姐,早安。”
鱼青影:“……”
都快中午了。
“早安。”
敲门进去。
盛聿怀洗过之后浑身清冽气息很浓,衣衫随意,衣领微敞,靠坐在沙发展开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些事务。
房间的窗帘拉开一半,明亮而又宽阔。
站在阳台窗边可以看见庭院里生机勃勃的一片光景。
再过几个月,蔷薇花将又要开满整个园子里。
鱼青影一想到待会儿和他在房间里一起用餐,就怪不好意思的。
原来是要一起享用它的小蛋糕吗?
花伯将食物放在桌子上,看见了她做的小蛋糕,朝鱼青影慈爱地笑了笑。
随后他出去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鱼青影站在房间里,有些局促,也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来,她还真有些饿了。
看着那些食物吞咽了一下口水。
刚好这动作被男人看见,她脸颊微红,眨了眨眼,“盛先生,您是让我和您一起用餐吗?”
盛聿怀眉梢微抬,“也行。”
鱼青影:“?”
所以并不是邀请她房间用餐的?
男人的嗓音再度传来,冷冽而又肃沉。
他说:“不过,你是先吸血还是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