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近耳畔的对面传来了声音。
嗓子略清越略惊喜还有几分熟悉。
但她只沉浸在醉意的呼吸里。
浓浓醉意侵染的嗓音微微挑高,透着几分心酸苦涩。
“你好啊,我是……”
我是谁呢?
根本介绍不出口呢。
比起相爱的他们,她算什么。
几乎是轻轻一碰就溃散到无可救药了。
她在醉意迷蒙的世界里暗自神伤,自说自话。
“对不起啊,真不该打扰你。”
“是我不配也不自量力。”
“我再也不敢奢望……”
“我真心祝福你。”
祝福你们的未来……
她在夜风之中仰着头想要看看月色,然而乌云避月,看不到那清辉月色。
她匆匆拿开手机,发着抖的纤细手指按上屏幕挂断,像是再连多一分面对白月光的勇气都没有。
而对面的声音似乎加大了音量。
“小影??”
“小影你在说什么?!”
“什么情况??”
盛之彦拿着手机一头雾水,小影用大佬哥的手机打过来,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不配,什么奢望,什么祝福??
而手机只剩嘟嘟嘟的忙音了。
……
鱼青影将手机交给盛聿怀,瘦削身形摇晃着好像要站不稳,但她却笑,盈盈泪光下的笑意,在夜风中吹乱的碎发间,说不出的酸涩苦碎。
盛聿怀压抑着眉眼看着女孩过来,手机交到他手里,听她低软道歉:“对不起啊,再也不会了。”
她仰着头最后再认认真真地看着他,那双迷醉的双眼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低低呢喃:“原来月色就在这里……”
她贪婪着想用手去触碰月亮,指尖在触碰到他英俊轮廓之时,身体失重,忽然间醉倒在他怀抱里。
随之还有那滑落下的泪滴,冰凉的沾染在肌肤之上,仿佛入了骨。
盛聿怀手臂揽着女孩细软腰肢,看着怀中醉倒沉睡的女孩,漆黑眸光越发深邃浓稠。
那捏紧香烟的修长手指捏得绷紧而发白,随同那揽在腰畔的大手,也蓦地收紧。
……
鱼青影醒过来的时候,醉宿感很强,撑着身体起床,头仍很晕沉。
脑海里有支离破碎的片段,在她洗完澡后,完全拼凑了起来。
她匆忙跳出浴室,慌乱中还磕碰了头,但她顾不上疼痛,拿过手机,看见盛之彦打来的未接电话以及短信。
她急匆匆拨了过去。
手机那端几乎很快就接听了。
“小影!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为什么你用我哥的手机打来说一通莫名其妙的话,是又发生了什么吗?”
盛之彦很担心,但又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介入进去,打电话质问大佬哥。
而鱼青影却顾不上解释,只有心中的那疑惑无限疯长。
“为什么你哥打过去的白月光会是你?”
盛之彦:“什么?什么白月光?”
她还是简短地将自己醉酒失控干出来的事情告诉了好朋友。
对面一片沉默。
盛之彦忽然沉思之后得出结论,“会不会是我哥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给一个死去的女孩,所以才打给我的?”
鱼青影蹙了蹙眉尖,又牵扯到额角的疼,吸了口气,“是这样吗?”
盛之彦想了想:“不然问问小苒?”
于是三人群里讨论起来。
边苒忽然点出了一个未曾设想的可能:会不会是盛先生以为阿彦是小影心底的白月光?
“啊?”
“因为你两青梅竹马一起从福利院来到这港区,那时候阿彦可是宁愿不回去也要带小影一起走,
你们在外人眼里不提身份阶级差距,就是两小无猜的,盛先生大概也不例外,所以那通电话他以为是小影你想要打给白月光,就打给了阿彦了。”
鱼青影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昨夜失控求着他打电话给白月光的记忆,醉酒下语句缺失,听起来确实容易有歧义。
难道真是这样吗?!
边苒:“毕竟你和盛先生在一起完全是因为那一场生日会错误的一夜,很会让人以为你和阿彦是阴差阳错的错过。”
盛之彦:“……”
“在我哥心里,我是小影的白月光?白月光还可以这么用的?”
盛之彦苦恼挠头:“那误会大发了,小影你要去解释一下吗?”
“盛先生真的会在意吗?”
对面是沉默。
鱼青影垂着眸光,这件事根本没必要再提了,解释是给在意的人听的。
并且她醉酒失态的样子一秒都不能再忆起,简直不忍看。
盛之彦打字又删,最后发出,“小影,如果待得不快乐,就和我们说。”
“没事,都没事了,一场喝酒醉的误会而已,我很好。”
鱼青影垂下长睫,放下手机,一次醉酒下的无礼行为,下次再也干不出这种荒唐事了。
她伸手摸向被撞的额角,有红肿的包冒出,轻轻碰一下也疼。
就好像她此刻心绪不宁的心。
……
下楼没看见盛聿怀,花伯说航班正常盛先生一早就走了。
暂时不用面对盛聿怀,昨夜的醉酒尴尬,鱼青影心态上稍许松懈。
花伯替她冰敷了额头的伤处,嘱咐她小心留疤。
然后端来早餐还有醒酒汤。
“鱼小姐宿醉头晕喝了会很管用,不过看你撞到了头,上午需要请假吗?”
“……”
鱼青影猜测花伯昨晚肯定也看到她酒醉的狼狈样子了。
略微窘迫尴尬,“不,不用,谢谢您。”
……
两天过得很快,盛聿怀回来了,但仍旧工作忙碌,也似乎将那天的事情毫不放在心上。
鱼青影便也表现得和寻常一样。
比赛顺利进入八强,球队在尖沙咀附近的美食餐厅小聚一餐,鱼青影一滴酒没喝,只喝饮料。
聚餐结束后,附近码头有剧组在取景拍戏,鱼青影早就听边苒提过,今夜将有她的夜景分离吻戏。
祁之西似乎挺厉害,那个吻戏障碍的突破已经解决了,破除障碍他就回欧洲俱乐部了。
鱼青影过来看边苒演戏,她第一次看剧组拍戏还是很有些稀奇的,附近来往的行人倒是见惯不怪。
那个在夜色码头下熠熠生辉的边苒,演绎着剧本里的人生,她被对手演员叩住后脑勺,如急骤暴雨般的热吻。
他们即将分别热切纠缠,难舍难分。
看热闹的人多了很多,但镜头下只有演员的世界。
但一切都在一群人冲进去,有人一闷棍砸在边苒对手演员的脑袋上,现场彻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