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方的步停突然开口问道:“小子,你既然师承司马独孤,那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第九代夜行刀主,你的夜行刀呢?”
听到这句话,吴界双目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一缕凌厉的杀意流转而出,他毫不犹豫地直言道。
“晚辈此次前来,正是为了用这天外血骨,铸造出一柄能够斩断夜行的旷世奇兵!”
此时,站在前面的步停明显感受到了身后之人那溢出体外的强烈杀机,但他却只是呵呵一笑,带着几分调侃说道。
“没想到啊,你们三界山的后几任刀主居然都有着弑师的想法,真是够乱的。”
吴界心中一惊,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不知道山主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虽然他问得很随意,但实际上内心早已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手也悄悄握紧了血骨,做好了随时准备撤离的打算。
步停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老山主聂剑神和上一任杀生剑主任安南都是与司马欢同一时代的绝世强者,而且他们之间交情深厚。我若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步停神色严肃的继续说道:“你与小尘自少年相识,于禁地之中同生死共患难,相交莫逆,这些我都清楚。但我不希望你们三界山的家事,与小尘有什么牵扯,你可明白?”
“陈兄有一剑独尊之志,日后必成明剑山的中流砥柱,晚辈明白。”
吴界抱拳说道:“何况这是我们三界山中的矛盾,自当关起门来解决,绝不会牵连他人。”
虽然是这么说,但吴界之前确实存在拉拢天下九境共同对付司马独孤的想法。
但自天阳城外一战之后,他清楚的知道了司马独孤的战力有多离谱。
当今天下,恐怕除了南宫至、司马欢和自己之外,已经没有九境敢直面司马独孤了。
吴界略微叹了半声,倒不是担心三十天后的决战,而是因为此去生死难料,若是见不到陈非尘,实在心有不甘。
他又问道:“敢问山主,陈兄还需多久才能出关?”
步停脚下步伐微顿,直言道:“聂老山主与我都极为看好小尘,此时的他正处于淬炼剑心的紧要关头,什么时候可以出关,我也不知。”
吴界点点头表示理解,有些人就算近在咫尺,却也不能见到,遗憾二字,大约就是如此了。
不周剑动,空间震荡。
步停带着吴界走出空间通道,后者第一次看到明剑山的全貌。
虽然名字中有个山字,但明剑山实则是独处于中原天下之外的小世界。
相比于同样独立于世界之外的无忧城的繁华无比,明剑山却是山峦叠嶂剑气冲天,每一座山峰的剑气,都如同一层朦胧的雾气,弥漫在整个山间。
剑气时而如轻烟般袅袅上升,时而如狂风般呼啸而过,时而如细流般潺潺流淌,时而如惊涛般汹涌澎湃。
剑气的形态各异,有的如剑刃般锋利,有的如剑尖般尖锐,有的如剑身般粗壮,有的如剑柄般圆滑。
剑气的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的如银白般闪耀,有的如金黄般璀璨,有的如翠绿般清新,有的如乌黑般深邃。
无数剑气的存在,使得整个明剑山整个空间之内充满了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在剑气的笼罩下,山间的草木似乎都变得更加生机勃勃,更加坚韧不拔。
在明剑山的主山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利剑,这些利剑都是明剑山的前辈们所遗留下来的。
这些利剑的剑气相互交织,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剑气屏障,使得主山的剑气更加浓郁,更加浩荡。
在主山的山顶上,有一座古朴的剑塔,剑塔的周围环绕着无数的剑气,使得剑塔的存在更加神秘而又庄严。
“凭此浓郁无比的剑气,明剑山当真不愧为天下剑道圣地!”
这是吴界由衷的夸赞,相比之下,由无数杀戮和血腥构筑的三界山,当真无法与剑气如此浩荡的明剑山相提并论。
“这些话便罢了,随我来。”
步停随意地摆摆手,一步踏出便是数百里之遥,吴界立刻收敛心神紧紧跟随其后。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一处填满岩浆的火山口。
火山口上方,有一柄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四尺长剑,剑尖朝下,仿佛将所有即将喷涌而出的暴躁岩浆都压制住了。
火山口下方则有百条终年不断流淌出岩浆的小河,这些岩浆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奔腾的岩浆大河,使得附近百里范围内的温度极高,炎热无比。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断传出,是明剑山的众多铸剑师们,在利用这岩浆的高温来淬炼各种材料,锻造出一把把举世闻名的利剑。
闻名中原的仙铜、杀生、不周和蛟鳞这四柄名剑,它们都是出自明剑山的铸剑师之手。
时不时的还有诸多尚未铸成的利剑,散发出锋锐剑气冲天而起,将天空都切割出一道道黑色裂缝,威力十分不俗。
“贵山铸剑师手艺高超,令人叹服。”
吴界赞叹了一句,心中却是想到,有这群人在,铸血骨为刀,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步停呵呵一笑,扬声喊道:“诸位大师,这里有一块天外血骨,谁愿前来铸造?”
火山之下的打铁声为之一顿,紧接着便是数十道破风声急不可耐的从山下传来。
一群面色黝黑赤裸上身,修为十分不俗的老修士瞬间冲到吴界身边,或半蹲着或弯着腰,姿势各异,但都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血骨,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有一铸剑师蹲在吴界身边,伸手戳了戳血骨:“好东西!这骨头一眼看去便知内藏无穷潜力!”
“此物似骨似玉,但看起来坚韧无比,该配以哪种金属,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极致?”
“以老夫来看,天下凡铁,如何配的上天外神物?需用天外铁,方能与之配之!”
“不错,而且观其颜色……不对!怎么有刮痕?!哪个天杀的竟然如此暴殄天物!”另一铸剑师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对吴界怒斥道:“这是你小子刮的?”
对方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吴界的脸上了,他略微后仰,直言道:“我拿到此骨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了。”
步停略微怜悯的看着吴界,坏笑道:“你好自为之吧。”
一句话说完,他又扬声道:“诸位大师,他想用此骨,铸一把快刀。”
话音未落,步停立刻极速远遁,他是知道这群铸剑师都是什么臭脾气,必须赶紧逃开这个是非之地。
吴界咽了口吐沫,他已经感觉到这几十个铸剑师要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了。
吴界干咳了两声,心中立即来了主意,有道是请将不如激将,他环视四周,语气之中略有讥讽。
“听闻诸位大师只会铸剑,不会铸刀,不知此言属实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