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败了……”
实验室里，奥托有些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的眼袋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眼圈，衣着打扮也乱糟糟的。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投入在实验中，平常他都会流出不少时间来陪伴卡莲的，虽然此次天命里有着许多人反对他们的极东之行，卡莲呈递上去的任务报告书在那些权贵的眼里一文不值，反而却给了他们卡莲的把柄。
但……有着星焱全天候暗中看护，奥托并没有太担心，那些教士想要逮捕卡莲也需要掂量掂量星焱的实力。
而短短六天的时间内，奥托已经尝试过了无数的办法，期间培养出了四百多个八重樱的克隆实验体，可无一例外，这些没有灵魂的人造人甚至无法苏醒，就算有那么几个被称为奇迹的存在，在醒来之后也是一脸茫然的状态，智力跟幼儿无异。
《外道六法》忍法帖，饿鬼道，眼前的五十多个实验体被他干净利落地处理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奥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整理好情绪，将桌上被淘汰的实验资料全部掀开，重新开始编写实验原理和操作细节。
笔尖停留在纸张的上方一毫米处，奥托脑袋里的思绪一片混乱，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实验数据来支撑研究继续下去，现在数据的唯一来源还是外道六法的地狱道。
使役生魂的能力——为了更具体的研究，星焱还给他送来了几个大冤种教士，将他们的肉体杀死之后再用地狱道拘魂，通过观察他们灵体的形式以及能量构成。
但可惜，纵使是地狱道也无法将这些人的灵魂储藏太久时间，在第六天的时候，奥托已经明显检测出来了他们灵魂能量的削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似的。
“到底……少了哪一个步骤？”
如今他还没有制造魂钢义体，血肉之躯的精力终究有限，不出意外，在新的实验方案创造出来之前，奥托昏倒在了他自己的实验室里。
……
“他会变成这样，是不是都怪我……”
“并不是，我们都没想到他会拼到这种程度。”
在一边吵闹的对话声中，奥托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头昏脑胀，他拔掉了手腕上的输液管，巍巍地站起身来。
“卡莲……”
“不，是我自己没有注意身体，抱歉让你担心了。”
卡莲见到奥托虚弱的样子，也是心如刀绞，她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奥托的床边，制止着他起床。
“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奥托。”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任性，才让你昏倒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要不是星焱及时察觉，我都不敢想象……”
奥托的心中一暖，还是只有卡莲的关心才让他感觉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富有意义，但她这样自责的样子奥托也不愿看见，他缓缓抬起手放在卡莲的脑袋上，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好了卡莲，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星焱自觉地别过头去，暂时把空间留给这对宿命鸳鸯。
“放心吧，正因为是你拜托我的，这项实验我一定会努力完成的。”
“不！”卡莲突然间情绪变得非常激动，在奥托的印象之中她露出这种表情也就只有两次，卡莲的双手紧紧抱住了他。
“已经，不用再继续了……”
“令死人复生什么的，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人类的力量又怎么能够真正跨越生死？”
“与其去追求一个不可能的结果，我更不想看到你为此不顾自己的身体，本末倒置地将我的话放在第一位。”
“抱歉我伤害了你，奥托。”
“放弃实验吧。”
奥托瞪大了瞳孔，听着卡莲的话语突然感觉到了不知所措，他的脑袋里顿时变得更加混乱了，求助般的眼神望了眼门口，而星焱也只是叹了口气，随即转身离去。
“我知道了，卡莲。”
奥托也将自己的双手贴上了卡莲的后背，尽管它们刚刚又沾染了五十多条克隆实验体的生命。
至此，两人已经彻底走上了和原来分道扬镳的道路，这是奥托第二次察觉到卡莲的心意，他也逐渐从一个情感笨蛋开始了慢慢的转变。
但……他太过软弱了，甚至胆小到不如那些还处于懵懂状态的男女朋友，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奥托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毫无进展。
但，不必着急，因为有人坚定地守护在他们的背后，如今他们也不用面对原来的绞刑场。
星焱把破损的侵蚀黑匣给带了回来，他从八重樱的遗体上揪出了侵蚀之律者，把黑匣修复过后再次给她关了进去。
而自从上次奥托晕倒在实验室过后，卡莲也严格限制了他沉浸在实验室里的时间，更多的则是用来陪她出来逛逛，继续改善着民生，还有计划商谈该如何把那些老东西赶下台去。
“这点你们不用在意。”
星焱坐在一边若无其事地吃着甜品，如今还有胃口吃得下美食的也就只有他和卡莲了，奥托依旧维持着自己每天的糖分均衡。
“如今的天命主教已经是垂暮的老虎，想必那些权贵都看得出来，他们就等着那家伙支撑不住的那一天到来，然后再争夺着上位呢。”
暗流涌动，这便是星焱最近感觉到的天命内部，尽管他们三人什么都还没做，但有些暗中的家伙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卡莲并不会成为他们争夺主教位置的阻碍，那是最终坐上之人要考虑的问题，更别说奥托和星焱还天天守在她身边，他们也只能将除去卡莲的计划后拖。
星焱盯着奥托，凌冽的眼神竟是看的他背后有些发寒，丝毫不亚于他小时候看见自己几个兄长时的样子。
“奥托，作为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小少爷，你的身份相比起那些外族权贵有着先天的优势，不用担心那些掀不起任何波浪的跳梁小丑。”
“你真正的敌人，只有你的姐姐和二哥而已。”
“奥托……”卡莲握住了奥托的一只手，担忧的眼神望着他，作为小时候的玩伴，他当然清楚奥托心中的阴影来自于哪些人，她当然不会怀疑奥托的能力，只是……那时他未必能够正常发挥。
“要对我有信心，卡莲，为了你，我也一定会赢。”
奥托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盖了上去，微微一笑，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没什么底气，但卡莲的心里就像已经受到了慰藉。
“咳咳——”
星焱轻咳了两声，他算是发现了，这两个人只有在特殊的情况里才会有所进展，虽然就这样让他们腻歪下去也无所谓，但毕竟是下一代天命主教的争夺战，他不方便动手，这事还得奥托亲身亲力。
“可别只是嘴皮子说说而已，奥托，你也清楚自己的薄弱点在哪里吧。”
奥托疑惑地看着看着星焱，说实话，他真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该怎么输，无论是民间的声望，还是和那些权贵之间的关系处理，还有他们所图利益的大小，始终都是他胜于他的兄长和姐姐一头。
见状，星焱无奈地扶着额头，“你要想在天命主教的位置上坐的久，总得把你那病秧子一样的体质改善一下吧。”
“我之前就说过，你的身体拥有着大部分阿波卡利斯都不曾拥有的特质，等你彻底激发出来之后，不论对上任何人都没有问题。”
星焱的视线转向卡莲，语重心长地道——
“卡莲，这家伙的训练就拜托你了，相信我，也相信他，他会给你带来惊喜的。”
“放心交给我吧。”卡莲非常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神色无比期待，看着奥托的眼里都放着光，而奥托被她这样看着浑身发毛，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