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安?
谢箬菲寻思地将这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突然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这徐平璋和皇后娘娘长得好看!他就是岭南巡抚的亲弟弟,皇后娘娘的二哥!
只是,让岭南巡抚亲自来接,这位许家二少爷的脾气可真不小。
正在谢箬菲发愣的时候,徐平璋已经翻身下马了,随手摘了几颗荔枝尝了尝味儿,感慨道:“这味道还真是不错,肉白甜,这品种比白糖罂好吃的多。”
听见徐平璋的话,谢箬菲也掀开马车帘子后直接跳下了马车,她好奇地凑到了徐平璋身后问:“这不是荔枝么?白糖罂又是什么?”
听见谢箬菲的话,徐平璋白了她一眼:“荔枝啊。”
“那……”谢箬菲蹙眉,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许念安一眼就看出来了谢箬菲这非南方长大的孩子是没有见过荔枝的。
“你瞧瞧你,没见过世面吧!”徐平璋将手中的荔枝丢给了谢箬菲,认真说:“对于北方的人说,荔枝就是荔枝,但对于我们岭南一带的人来说,荔枝的品种可多了去了,有妃子笑,白糖罂,还有这种,桂味荔枝,就这种桂味荔枝,口味是最好的。”说罢后还剥开了一个荔枝的壳儿,当着谢箬菲的面吃了下去。
谢箬菲见状,也忍不住抿了抿唇,便将手中的荔枝给剥开,尝了尝。
那荔枝入口的甘甜味让谢箬菲呆住了。
她在凤鸾宫时,皇后娘娘也赏赐了不少荔枝给她,但到底都没有这园中的荔枝新鲜香甜!
徐平璋见谢箬菲没有说话,便知道她被这桂味荔枝给征服了,他笑了笑,却也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场景。
那时他们许家才刚到岭南,许念安本就是家中的希望,来到岭南也是要职在身,自是忙得不可开交。至于他,本来就是家中不被看好的闲云野鹤之人,自然是闲来无聊,便买了块地,研究起了种植当地特产荔枝的事儿。
尝遍了各色荔枝后,最终选择了种植他最爱的桂味荔枝。
当年和父亲兄长大吵一架离开后,他原以为这片荔枝园无人打理了,却没有想到,还长得这般好。
“小四,当年我走后,这片荔枝园是谁在打理的?”徐平璋看着漫山遍野的荔枝树,忍不住疑惑。
小四忙乐呵呵地上前:“您走了后,三小姐……皇后娘娘可舍不得您了,说什么也要让人照顾好这片园子,还花了大价钱,将兄弟们几个,当年陪着二爷您种荔枝的几个老伙计全部都留了下来。”
听见小四的话,徐平璋回过头看去,发现果真全都是当年那些熟悉的面孔。
不过时光荏苒,他颓废了,这些伙计也成熟了些,不似少年样。
“皇后娘娘有心了,那娘娘入京后,也依旧是她那边发银钱来?”徐平璋回过神来问。
小四点头,“娘娘入宫前交代了,这东西的开销花费,她会负责到底,这园中在我们的照顾下,每年荔枝都结的很好。”
“那这么多的荔枝,怎么吃得完呢?”刚吃完了两颗荔枝的谢箬菲弯下腰用丫鬟端过来的铜盆净了净手。
小四听见这话,面上倒是出现了几分为难:“每年最好的果子自然是送去许府了,只是两年过去后,剩得也太多了,夫人……二夫人便做主,说全部拿去变卖了。”
“变卖了没有问题。”徐平璋见小四一脸的紧张,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虽然是不喜欢冯氏,但是这决定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
“变卖后的银钱呢?”
小四听了这话,那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全都送到了二夫人手中,不知道二夫人作何安排的。”其实他们上下都和徐平璋同仇敌忾,不喜欢这二夫人。
但是二夫人眼下是许家当家作主的人,谁敢说个不字?
听见这话,徐平璋明白了,这银钱是没有到许令仪手中的。
想来多半都是被冯氏给挪用了。
这妇人!
小四见徐平璋不说话,担心是在生闷气,忙道:“不过您也别生气,二夫人先前将京中的所有铺子都送给了皇后娘娘,还将岭南一带的铺子每年的营收也分走大半给娘娘。”
徐平璋听了这话,瞳孔震裂。
这岭南一带的铺子,如果他没有记错,那可都是他长嫂的嫁妆!
他家许令仪才不会干这等事。
除非……除非是冯氏那个贱人!
徐平璋恨不得立刻找冯氏对峙,但转念一想,不急,既然都来了,那便慢慢磨刀!
“无事,既然我回来了,有些东西便不会落到二夫人的手里了。”徐平璋正了正脸色,他见谢箬菲正用丝绢擦手,他便起身到了谢箬菲的跟前。
当他靠近时,谢箬菲一愣,下意识拉开了距离。
“我是要回许家了,我会在岭南城中给你置办一所宅子,每隔几日,我会来照顾你,确保你还活着。”徐平璋的话说得生硬极了。
谢箬菲一脸的无奈。
她那日醒来后,便发现她的容貌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总之,和先前的样子相似,但绝非完全一致了。
虽不知道娘娘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即便是星辰……北亦宸看见了,也不会想到她还活着,顶多以为是长得相似罢了。
至于徐平璋则是皇后娘娘托他照顾自己。
谢箬菲可不会矫情,什么男女有别,什么影响名声之类的。
她能活着离开皇宫就是万幸了,而徐平璋对她也没有旁的意思,二人顶多如同朋友间顶顶嘴,逗乐罢了。
不过别说在岭南了,即便是在京城,她这样孤身一人的女子也是难以存活的。
谢箬菲不傻,名声和好好生活孰轻孰重,她知道该选择什么。
所以让她单独出去住,她还怕死呢!毕竟岭南的匪徒多,万一碰见亡命之徒可就麻烦了。
“我跟着你不行么?你就说我是你半路上碰见的,卖身葬夫的丫鬟不就得了。”谢箬菲一本正经。
徐平璋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夫是谁,一脸无奈地冲谢箬菲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行了行了,别胡说八道的。”
谢箬菲一笑,却是无比认真:“娘娘对我有恩,冯氏那种拿了她钱不还的人,我看看她怕什么。”
“你能行?”徐平璋疑惑。
谢箬菲点头,她思忖片刻,“你把她的生辰八字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