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肩舆刚过了永福门,皇帝的肩舆也跟了上来。
坐在摇摇晃晃的肩舆上,许令仪的神色就没有缓解过,依旧是一副冷漠急促得像要杀人一般。
“娘娘,皇上跟过来了。”秋词瞧见了其后的帝王肩舆,忙快步到了许令仪的身侧小声道。
许令仪听了这话,眼底里掀起了一阵讥讽。
霜贵人也好,谢箬菲也罢,至少名义上还是他的女人,结果到了这处,反倒是事事都是她来操心了!罢了,男人都是不中用的。
许令仪的红唇微扬,心急之下掀起了几分讥讽,“跟过来便跟过来罢了,先前陈德海找去的身手利索的侍卫到了吗?”
“回娘娘的话,芳芳过来禀报的时候,就过去了,陈德海办事您放心。”秋词忙在一旁安抚许令仪。
她也不知娘娘今日怎就慌了神,许是娘娘和这霜贵人还有谢箬菲谢姑娘交好的缘故吧。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娘娘这般……
许令仪垂放在厚重木质围栏上的手收紧了几分,那指尖佩戴的如意丹珠几乎陷入肉中去。
她尽量放下想要即刻绞杀纯美人的冲动,只是低声问道:“纯美人那边呢?”
“娘娘放心,随时有人跟着呢,只怕她会犯蠢得跟娘娘预料的一样。”许令仪听了这话后眼底里露出一分冷意,她堪堪回过头去,见北亦宸跟在她身后,便冷声道:“也行,既然她对权势有追求,还是让皇帝亲自赐杀来得更摧灭心智。”
就在说话的间隙,许令仪的肩舆已经到了霜贵人的银霜殿了。
门口候着的便是陈德海。
许令仪看见陈德海一脸轻松地守在门口,心中那块大石便落了地,看来纯美人那蠢货是没有得逞的,否则陈德海就不会这般轻松地守在门口了。
陈德海见许令仪来了,忙迎了上去,弯腰在许令仪身旁小声道,“娘娘放心,那人刚摸进银霜殿,就被奴才的人给拿下了,这会儿正捆在后院呢。”
听见陈德海的话,许令仪神色缓和了许多,她眸光中透露出一分担忧;“那霜贵人和谢姑娘呢?”
“回娘娘的话,两位主子的药效还未过,在殿内休息呢。”陈德海忙颔首回道。
“那便好,即刻宣太医来为霜贵人和谢箬菲诊治。”说这话时,许令仪的声线中依旧有一丝颤抖。
她只恨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对纯美人赶尽杀绝。
她当初就不应该听了霜霜的妇人之仁。
想到此处,许令仪也算是明白了,她原来并非是对所谓的情爱免疫了,而是……她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北亦宸罢了。
许令仪抬眸,北亦宸恰好从一旁的肩舆上下来。
北亦宸见许令仪停在了银霜殿门口,他略微蹙眉,走到了许令仪身旁,蹙眉问:“皇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北亦宸什么错也没有犯,但许令仪这会儿听见他的声音便觉得有些心烦,她冷声道:“皇上随臣妾来便知道了。”
说罢后便自顾自地拎着裙角率先进入银霜殿了。
北亦宸看着许令仪的身影觉得有些疑惑,皇后这是生气了?但是他没有惹怒皇后啊?
虽想不出来理由,但是北亦宸还是乖乖地跟在了许令仪身旁。
只见帝后二人进了银霜殿后便直接冲着内寝而去,只是进去之前,许令仪突然道:“皇上,你只带着苏如意,臣妾也只带着陈德海进去吧。”
听见许令仪的话,北亦宸突然明白了,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颔首同意了,待身侧的人都退了出去后,他快步到了许令仪身旁,低声道:“可是霜贵人?”
“她和谢箬菲都被人暗算了。”在方才进来的路上,许令仪也反思了,好歹北亦宸是皇帝, 即便他没有保护得好霜贵人和谢箬菲,她还是不应当给他脸子看。
于是她眸光微红,一副愤恨担忧的模样道:“有人迷晕了霜贵人和谢姑娘,试图行不轨之事……好在那人的奴仆背主,来凤鸾宫告状,臣妾才让陈德海救下了霜贵人她们,眼下那歹徒正被绑在殿后,等候皇上发落。”
听见这话,北亦宸的眼底已是一片杀意。
他没有想到后宫竟肮脏到此程度!
后宫妇人的嫉妒之心可以杀人,但他绝不容忍欺辱到他的头上,以及……对他的箬菲下手!
“是谁干的。”帝王的声音冷漠到了极致,似乎下一秒便能将那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许令仪眼底一片淡漠:“皇上,那人等会儿应该会来捉奸……他本是想陷害霜贵人的,却不想今日谢姑娘也在霜贵人这处。”
“好在皇后你来得及时。”北亦宸垂放在身侧的手收紧了几分,他的眸子再次睁开时,只剩下肃杀之气,“苏如意,吩咐下去,让朕和皇后的人都退下,让银霜殿保持如常。”
苏如意立刻应了下来。
北亦宸见状,立刻推开那紧闭着的寝殿门走了进去。
银霜殿内寝飘荡着一股独特的兰花香味儿。
而霜贵人则是晕倒在了那玄漆木桌旁,而北亦宸牵挂的谢箬菲则是晕倒在了那木桌旁。
这案发环境一看便是被人保护的很好。
一旁的陈德海在许令仪身旁小声禀报道:“省得人误会,奴才没人让挪动两位主子。”
许令仪颔首,陈德海做得很好。
如此一来,保护了这二位的名声,北亦宸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们没有被人动过……否则便不会是保持着晕倒的模样了。
北亦宸看着谢箬菲这般,眼底里是说不出的心疼,只见帝王亲自弯腰,将谢箬菲打横抱起,放到了一侧的软榻上。
许令仪见状,下意识蹙眉。
不过也是,霜贵人先前受宠也并非是北亦宸爱她,而是因为男人那该死的占有欲罢了,现在有了谢箬菲,北亦宸将她弃之不管也是常理之中。
真是……
许令仪的指尖捏了捏袖口,终是亲自到了霜贵人的跟前。
只见她抬手用贴身的手绢擦了擦霜贵人那昏睡中的面颊,“陈德海,送霜贵人到床上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