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开门的是看他像傻子一般淋了许久雪的商序,“沈大人,请。”
“多谢。”沈思危开口,声音有些哑,“殿下呢?”
“您坐会儿,卑职去寻殿下。”商序将他领到了堂屋中。
不久岁昭跑了出来,披风都未好好披。
沈思危看着她见到他朝他奔来的欣喜模样,忽然笑了。
答案已经明了,他无需再向她求证。
岁昭一把扑进他怀中,“沈虑远,我好想你呀~”
全凌自觉低头,跟着出去的商序走了。
沈思危抬手为她系好披风,“嗯,不用这般急,穿好衣服再来,我不会走。”
“你低头。”他身上还残留着寒气,岁昭从他怀中退出来了些。
沈思危闻言低下头,她为他拂去头上未化的雪,问:“沈思危,你想我了吗?”
“想了。”他握住她因沾了雪而微凉的手,拢进她的披风中。
跟在岁昭身后的霜序端了热茶过来,放下便走了。
岁昭拉着他到一旁坐下,喜滋滋地给他倒茶,“喝茶。”
“嗯。”
她撑着脸看他,“沈虑远,你若还不来,过两日我便要回京了。”
“我来了。”沈思危同样给她倒了杯茶,她摇摇头,“我不喝,你喝吧。”
“你爹爹娘亲可在?”
“他们出去了,得过会儿才能回来,你饿不饿呀?”
“还好。”
“还好那就是饿了,我去让霜序叫人做饭。”岁昭闻言站了起来,去找和槐序他们烤火的霜序。
沈思危低头喝着茶,听着她回来的脚步声,抬头,待她走到身前时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到怀中,“安安。”
岁昭手搭上他肩头,“怎么啦?”
他目光锁着她的眸子,“我可否向你爹娘求娶你?”
她脸颊微红,“好呀,你同他们说吧。”
沈思危低头,轻轻吻在她唇角,将她抱紧。
岁昭靠在他怀中,用脑袋蹭了蹭他脖子,“沈思危~”
“嗯。”他没抱太久,将她放开,从怀中拿出一个锦袋,拉开绳线将里面成色极好的玉镯戴到她手腕上。
岁昭抬起手看了看,“礼物吗?”
镯子被他的体温捂得温热。
“嗯。”
“这样的镯子,应当挺贵的,沈虑远,你该不会将你一年的俸禄都花完了吧?”
“早些年救了个人,他善商贾之道,名下商铺都由他打理,收益良多,不必担心。”沈思危微仰头看着她,“喜欢吗?”
“喜欢。”
沈思危闻言脸上才有了笑意,“虽未富可敌国,但你想要的,我都能尽力寻来。”
岁昭俯身凑近,“听你这般说,那应当是挺有钱的,名下商铺不少吧?”
“风调雨顺两街商铺大都是我的。”
她手捧上他的脸,“沈虑远,你确实挺有钱的。”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岁昭转头一看,是她爹娘回来了,发出声音的是她爹爹,她迅速把手缩回来,朝他们喊:“娘亲,爹爹。”
言听澜“嗯”了声,牵着祝扶黎进门,不咸不淡瞥了眼沈思危。
沈思危站起身,躬身行礼,“见过太上皇,太上皇后。”
言听澜带着祝扶黎随意寻了个地儿坐下,“起吧,你来做什么?”
岁昭看向祝扶黎,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岁昭乖乖坐下。
沈思危垂眸,“臣来寻康乐殿下。”
“寻她作何?”
“臣心悦殿下,欲向太上皇与太上皇后求娶殿下。”
言听澜呵了声,“你想求娶便求娶吗?你想让朕的公主陪你每日东奔西跑,还是让朕的公主几月半年都见不到自己的夫婿?”
沈思危握在剑上的手收紧,紧抿着唇。
岁昭拉了拉祝扶黎的衣袖,祝扶黎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摇了摇头。
气氛一时僵持,言听澜自顾倒了杯茶轻呷。
沈思危默了片刻,随后沉声道:“臣为明察司指挥使,除贪扫污乃臣之责。天下需要明察司,百姓需要廉官洁吏,此为臣为官之本心,臣不会离开明察司。”
“臣心系殿下,不愿同殿下分离。去往各州各县,臣定当尽心安排好,不让殿下过多劳累。”
“臣无能长久留京,但定当竭心爱护殿下。”
说着,他抬头与言听澜相视,“臣与京中儿郎相比优势并不多,但殿下心属臣,便是臣最大的优势。”
“臣以官途、性命为誓,此生必不负殿下。”
言听澜放下茶杯,拉起祝扶黎,走到门口时,丢下两个字,“允了。”
算他有两分责任心,安安不是能闲得住的,若要她待在京中,她还不乐意呢。
沈思危这人,自当上明察司指挥使时,祖宗八代他都查得一清二楚。
“多谢太上皇、太上皇后。”
待他们身影不见了,沈思危走到看着自己的岁昭身前,半蹲在她身前,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安安,无需担心,若我连你爹娘这关都过不去,如何与你在一起?”
岁昭眨了眨眼,“我许久不曾见我爹爹这副模样了。”
睥睨众生、凌驾万人之上的帝王模样,语气与神态冷得让人望而生畏。
“但好在,你足够好。”岁昭拉上他的手,“沈虑远,我喜欢上你时,你在我爹爹面前便没有秘密了。”
沈思危回握她的手,眉眼带了几分笑意,“幸好,我经得起查。”
她笑着亲了下他的脸,“你累吗?要说实话。”
“有些。”
“那用完饭便去休息,醒了我带你去村里走一圈,保全一下我的名声,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在胡说。”其实是存了两分要炫耀的心思。
“嗯?”沈思危心莫名跳快了几分。
“前几月因为拒绝了某个自荐入赘我家的少年,不知怎的脑子一抽便随口撒了个我有未婚夫的谎。”
“后来某日村中玩得还行的女子问我细节,为保全我的形象,便又诌了两句,于是如今我便成了开春要成婚的待嫁之身。”
“其实我胡说的时候,想到了你。”岁昭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
沈思危不由得握紧她的手,看着她的黑眸变深了些。
岁昭拉他起来,“也不知爹爹给我们指的婚期是何时,不过你是本公主的未婚夫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