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之上森森白骨堆积成山,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长刀,破烂不堪的藤甲。我们翻找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文字记载或者能够指明出路的线索。
胖子一脸失望地说道:“哥,啥都没有啊,这可咋办?”
我皱着眉头,不甘心地又检查了一遍,回答道:“看来这里找不到有用的东西,咱们继续往前找找看吧。”
我们离开这堆让人毛骨悚然的尸骨小山,继续沿着过道前行。可走了一段路,依然没有任何新的发现,周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没一会功夫,我们好像走到了山洞尽头,两边全是黑漆漆的黑岩壁。
既然到了山壁,我让胖子抬着手电往上面看,看看哪里有通风口,只要发现风进来的地方,那我们就有出去的可能。
我们贴着山壁逆时针走了长长一段,真的连个口都没看见,看着时间到了下午四点多,我和胖子踩着藤甲兵尸骨去寻找那条平坦的过道。
平坦过道找到以后,我和胖子又犯难了,哪边才是高台所在位置呢,因为两边的尸骨没有什么特定方向摆放,也没有明显记号。
正当我和胖子要随便选一个方向走的时候,听到不远的地方想起了音乐声:阿姨美,阿姨甜,阿姨卡里真有钱,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我和胖子相视一笑,说道:“得,金子听曲儿的一边肯定没错了。”
小跑不到十分钟,看到金子在高台旁边边听歌边转圈圈,他一见我俩便埋怨道:“你俩跑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胖子憨笑回复说是找洞口费了点时间,说完就习惯性的从背包里翻找吃的。
我们三个在惊马坡搭帐篷驻扎,平时吃的是特战队的自热盖饭,今天凌晨打雷那会儿,匆匆收拾物品,谁也没想过会发生被困的情况,只简单装了两瓶水和平时吃的零食,我也只不过装了两份盖饭,后面该怎么办,必须得和这俩遇事不过脑的兄弟商量商量。
“我说,金子。”对嗨得起劲的金子说,“咱们在这山洞里面不知道会被困多久,电源、食物和水真的得控制着用。”
“我哥说的有道理。”胖子吃着零食附和道。
“你俩无趣的很,不就是个破山洞嘛,随便找个炸药雷管什么的,轻松不就炸开个口子吗。”金子白了我俩一眼。
对呀,都二十一世纪科技时代了,给大山开个口子不就跟吃顿饭一样简单嘛,马上意念传音给张兰,让她给张海珠带句话。
外面的张海珠率三队特战队围着山转了一天累得够呛,现在正在惊马坡吃晚饭休息,张兰找到张海珠把我的想法说给了她听。
张海珠点点头,觉得这是好提议,命令队员们吃完饭先回旅馆,然后打电话请示研究所高层,实施我的计划。
队员们收拾好各种垃圾,拆了我们暂住的帐篷押着张小萱下山,张天阳艰难挤出一句话,说是要在惊马坡看守,张海珠不知道他的来历和本事,又不能指挥他,便留下了几份盖饭和水,由着张天阳自行行动了。
回到旅馆,张海珠向上面报告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张春生和姜泽啸商讨过后,打算让滇南的城防军配合张海珠炸山开洞,而姜家大姐颇为生气,大骂张海珠他们为什么不留在惊马坡,一点也不把保护我的事放在心上,不配做为研究所的特战队员。挂断电话后,张海珠心中满是郁闷,叹着气给队员们发布命令,从明天开始准备长期驻扎在惊马坡,直到救出我为止。
而我这边,在山洞里把能发光的电子设备收集到一起,用完一样的电量再开另一样,至于仅有的一些食物和水,三人不饿就不吃,不渴就不喝水,争取能挨几天算几天吧,希望张海珠他们能快点打通山体的洞口。
到了晚上,感觉不到温度有什么变化,我们在一盏手机电筒下聊天,聊着聊着我想到一件事,满山洞的藤甲兵尸骨,如果活过来咋办?
还好,这次的想法没成真,不然我们三个再厉害,也对付不了满地的骷髅兵。
漆黑的洞内没有时间的概念,我们困了就睡会儿,醒了也装作没醒,闭着眼睛硬睡,只有不动不醒、保持体力才能节省食物和水。睡到装都装不下去的时候,三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胖子首先问了个他想不明白的问题:“你们俩在洞里不害怕吗?”
胖子是个普通人,如果是他一个人掉到这种满地尸骨的山洞,肯定会吓得尿裤子。而我和金子不但不害怕,踩在骨头上如履平地,任谁都会心生疑问。
金子嚼着瓜子,不假思索地说:“你哥我呀,活了这么多年,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小场景根本不算啥。要说别扭吧,他本来胆子就大,小屁孩的时候一个人就敢去钮家祠堂,那地方可比这里恐怖多了。”
以前我说过,我奶奶家的房子是七进的院落,八十年代初开马路,里正把中间的院子给占了,房子就变成了三进的。另外三进的院子空着可惜,我奶奶便让四叔在那边改建成了钮家祠堂。要说这其实也没啥好可怕的,但是,八十年代的东华国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所有家庭只准生一个孩子。可是女人怀孕这事在那个年代,不是你不想怀就不会怀的,当时没有避孕药和避孕套,小年轻动不动就会有孕,这可怎么办?庄子里的赤脚医生几乎天天给女人掏胎儿,那些已经成型了的胎儿掏出来怎么处理?钮庄的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全部扔到了钮家祠堂院子里。
经过两三年的时间,钮家祠堂周围的地上全是死不瞑目的胎尸,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哪怕是白天都没人敢往里面去。再加上三个院子里种的全是槐树,就更显得恐怖阴森(奶奶为什么不管,我也不知道缘由)。
就在那种情况下,刚会走路的我,没事就往祠堂里跑,跑进去还摸地上的胎尸,甚至喃喃自语地和它们对话,你们说我胆子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