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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下来,还是有收获的,等着研究人员们准备好测试场地及录像记录,倪阳州在山上表演了一出空手造山。

就这这山长得实在规整,上边是齐平的飞机跑道,下边是如卡尺量过一般的地下土,中间有几个像剪影一样抠出来的空间——三间大瓦房、一口水井、一棵柿子树。

自然精巧,明白简单,倪阳州都忍不住感叹一句空间的鬼斧神工。

这下不用倪阳州费劲描述了,距离大小通通摆在眼前,研究人员直接眼见为实。

研究员岑明,也就是穆颖说的“明姐”被派来和倪阳州作对接沟通,岑明让倪阳州再进空间去看看,说空间里的东西可能没丢。

“?”倪阳州半信半疑地进去,还真如其所说,东西还在,就是堆在了一起——从高处掉下来的。

一些种好的水果蔬菜都摔烂了,机械的装置也是,只有不怕摔或者比较散的种子一类好些,总比都没了好。

岑明道:“土块高二十米,平面面积是标准的一亩。”

倪阳州有点换算不过来单位,但忽然想到原主小时候记下来的一些信息,廖乐原本户口不在家,老家只有爷爷奶奶能在那个时代分到口粮地,正好一人五分,加起来就是一亩地。

“高或许是无限的,毕竟根据你的表述,没有太阳,没有日月星辰变化,头顶不见遮挡。东西应该是被直接顶到了土块上边。”

倪阳州经过验证,的确如此。

接下来进进出出的跟着做了不少实验,倪阳州就听话的让干什么干什么,抽血检查身体也都一样不落的做了,原本还要有什么阶段性抽测,被白指挥一通电话打过来,倪阳州有了出去的机会。

毕竟之前答应好的,得先让他完成他要做的事情,而且也不难。

倪阳州要去首都故宫拍一张游客照。

正待走出研究所,穆颖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半仙儿,等等!”

倪阳州正跟着士兵在电梯门口等待,闻言回头,就看到满面红光的穆颖跑来,身后鞋跟声“哒哒”作响,是岑明跟在后方。

倪阳州眼神转了一圈,敏锐地穆颖一下挡住了青年的视线,拦截道:“半仙,请你帮忙带个东西。”

倪阳州点头,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或者不好搬运的研究成果、研究器材,毕竟像他这样保鲜保冷又隐蔽的随身空间更为方便,没想到要带的东西十分熟悉。

穆颖退开,岑明终于走到:“廖同志,请帮忙把这个转交尹嘉竹。”

倪阳州定睛眼看,碧绿色的玉佩如一滴晶莹的露珠,穿着红绳,静静的放在半透明的实验样品盒里。

“这是……哪里来的?”

倪阳州伸出手,把盒子接过来,看着玉佩古朴的样式,只是觉得旧物重逢。

岑明和尹嘉竹早就认识,或许可以换句话说,研究所的大部分人都和尹嘉竹认识,毕竟合作不是一天两天,背后的经济及官方的支持都是互相扯不开的血肉。

何况尹嘉竹从小也在这里待过许多年。

岑明知道内情,心理考量关系综合实力,同性恋这事在研究所没有隐瞒的必要,直言相告:“胎里带的,在研究所放了二十多年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现在不知今明如何,玉佩给带回去吧。”

倪阳州神情怔愣,点了下头,带着盒子离开了研究所。

穆颖看看升走的电梯,转头又看到毫不留恋扭头往实验室走去的岑明,几步忙追上,问道:“明姐,中午可以帮我测个血吗,我总觉得最近有点不太舒服。”

岑明走得很快:“不舒服光测血有什么用,去六部医学中心。”

穆颖在后边小跑着追:“可是六部那里男医生太多了,总是不方便的,明姐?明姐,你就帮帮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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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研究所出来,倪阳州直奔医院。

来时不巧,尹嘉竹虽然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但上午吃完了药,正在昏睡,倪阳州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只见男人的头顶上长出了一层短短的黑碴,整个人还是苍白的,但比之前小窗里相见,总归是好了不少。

没有再带着呼吸罩,打着点滴,刚查完房的护士路过,楼道里有杂乱的脚步声响。

倪阳州把盒子里的玉佩取出来,放到尹嘉竹的枕边。

男人忽然醒来,墨色的眸子睁开,里面盛上了青年凝视的眼。

倪阳州把手伸过去,给尹嘉竹掖了下被角,指了指枕边的玉佩,道:“大哥,你的东西,我帮你拿回来了。”

男人分出一点目光,见到是玉佩,也不惊讶,只是微微摇了下头。

“嗯?不想要?”

尹嘉竹嗓子还是嘶哑的,道:“不是,州州。”

“别掖被角,你要把大哥热死了。”

倪阳州凑到男人唇边,听到这话,原本一腔悲意转瞬无踪,赶紧把被子给尹嘉竹撑开,掀起来半边。

掀到一半,壮硕的胸肌及小腹就袒露了出来,再往下只有条短裤……倪阳州又赶紧把被子盖上。

尹嘉竹嗓子疼,又想笑出声:“州州,到底是盖还是不盖?”

倪阳州把被子拉到对方脖颈,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找空调遥控器:“热什么热,空调给你开低点就不热了。”

尹嘉竹的目光一直盯着青年,没有错开半点,好像看漏一秒都是损失。

“没有遥控器,可以在门口那里调温度。”

倪阳州一拍脑门,赶紧去把屋里温度又降下一些。

温度调完回来,倪阳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尹嘉竹只是看着对方,神情平和温柔。

“那个……大哥。”

倪阳州挠挠脑袋:“你有没有觉得好些。”

“好多了,其实没有太严重。”

“怎么没有……”

倪阳州垂下头,想要埋怨对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看着病床上的白色床单,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大哥,”倪阳州换了个话题:“这医院很高级哈。”

男人“嗯”了一声。

倪阳州左看看右看看:“那个,那个大夫也蛮好的,就是眉头总皱着的那个。”

尹嘉竹也跟着“嗯”:“袁大夫,在这二十多年了。”

倪阳州清清嗓子:“那个,那个护士也挺熟练的,工作特别认真,动作小心仔细……”

尹嘉竹打断倪阳州:“州州,不用这样。”

“你陪着我,就这么静静地待着,大哥就很开心了。”

倪阳州嘴巴停住,再看向对方,看到对方阴影下长长的睫毛影子。

尹嘉竹斜倚在松软的枕头上,整个人的锋利都削去了不少,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身影嵌着微光,空气里有几不可见的尘埃缓缓游动,像漫无目的的萤火虫。

男人只是这样侧着头望着他。

那张缺少血色的脸带着一丝哀愁与卑微问道:

“州州,能不能再多陪陪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