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嫔垂下眼眸,咬着嘴唇说道:“阿姐,我真的不想侍寝,我不想卷入后宫纷争。”
言瑶佳无奈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宫中的女人,又有哪个是甘愿在这深宫中度过一生的?可我们既然进了宫,入了这皇家的门,有些事便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了呀。”
言嫔抬起头,眼中含泪,声音带着一丝倔强:“阿姐,我知道这是恩宠,可我见过太多因争宠而反目成仇、勾心斗角的事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不想去争,也不想去斗,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言瑶佳轻轻叹了口气,走到言嫔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说道:“若仙,我又何尝不懂你的心思呢。只是在这后宫之中,你若不想争宠,也得有能安身立命的法子呀。你这般贸然地拒绝侍寝,还弄出这服药的事来,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被皇上知道了,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言嫔听了,身子微微颤抖,她知道言瑶佳所言句句属实,可此刻心中依旧满是无奈与委屈:“阿姐,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了家人,也不想害了张青松。”
言瑶佳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妹妹,你先别急。这药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妥当,尽量不让人再查出什么来。至于张青松,你得和他断了往来,以后就当没这个人。但你要记住,往后可不能再如此莽撞行事了,得学着在这后宫中保护好自己。”
言嫔用力地点了点头:“阿姐,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我这就和张青松说清楚,让他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言瑶佳站起身来,神色凝重:“不用你去,我自会去找他说清楚。”
言嫔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满是担忧:“阿姐,这怎么能劳烦你去呢,本就是我的错,该由我自己去和他说清楚才是。”
言瑶佳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严肃:“你莫要再争了,如今你身子还未痊愈,万一出去走动再被旁人瞧见,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况且我去说,总比你去要稳妥些,也好让他彻底断了念想,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言嫔咬了咬嘴唇,心中虽仍觉不妥,但也知道言瑶佳是为自己着想,便只好点头应道:“那…… 那便辛苦阿姐了,还望阿姐一定要小心些,莫要因为我惹上什么麻烦。”
言瑶佳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且放心,我自会小心行事。”
说罢,言瑶佳便转身离去,她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思索着该如何与张青松说清楚此事。
这张青松也是个重情义之人,怕就怕他一时冲动,不肯轻易与言嫔断了往来,那可就麻烦了。
张青松正在沁心水榭内值守,心中也正忐忑不安,他一直担心着言嫔的状况,不知她是否已经醒来,那药的事有没有被人发现。
正胡思乱想间,忽见言瑶佳朝自己走来,心中不禁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张青松赶忙迎上前去,行礼道:“参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
言瑶佳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张侍卫同本宫进来。”
张青松进来后,言瑶佳面色难看的说道:“张青松,你可知道你做的好事?你身为宫中侍卫,竟敢掺和后宫之事,还私自给言嫔送药,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
张青松一听,他没想到言瑶佳竟然已经知道了此事,半晌说不出话来。
言瑶佳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气愤:“怎么?没话说了?你这般胆大妄为,不仅害了言嫔,若是被皇上知道,你自己乃至你的家人都将性命不保,你可曾想过这些后果?”
张青松回过神来,“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微臣…… 微臣当时只是见言嫔娘娘为难,心中不忍,才想出这个法子帮她,微臣真的没有其他心思,更没想过会害了她,还请娘娘恕罪。”
言瑶佳冷哼一声:“你还敢说你没什么心思?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事已至此,你必须和言嫔断了往来,本宫也不能再留你在宫里了。”
张青松心中虽满是不舍,但也知道此刻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点头应道:“微臣谨遵娘娘吩咐,微臣会离开宫中,从此和言嫔娘娘断了往来,再无瓜葛。”
言瑶佳神色冰冷:“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若有半句谎言,本宫自会送你上路。”
张青松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娘娘放心,微臣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言瑶佳微微皱眉,冷冷地看着他:“你且好自为之吧,这宫中的规矩森严,不是你能随意触犯的,此番能留你一条性命,已是本宫最大的宽容了。”
张青松望着言瑶佳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他知道,这一别,便是与言嫔永生永世再无相见之日了,而他也因自己的一时冲动,彻底断送了在宫中的前程,甚至差点害了言嫔。
待言瑶佳走远,张青松缓缓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言嫔那柔弱的面容,心中的不舍与愧疚愈发浓烈。
而此时,言嫔在宫中的玉枝堂内,正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言瑶佳的消息。
玉枝堂内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言嫔坐立不安,双手紧握成拳,掌心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远处传来了些许脚步声,言嫔精神一振,赶忙跑到门口,瞪大了眼睛张望着。当看到言瑶佳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时,她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阿姐,怎么样了?张青松他……” 言嫔急切地问道,眼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言瑶佳看着她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走进屋内,示意言嫔先冷静下来。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言瑶佳拉着言嫔在椅子上坐下,神色凝重地开口道,“我已经和张青松说清楚了,他也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答应会即刻离开皇宫,并且从此与你断了往来,再无瓜葛。”
“阿姐,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他。”
言瑶佳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妹妹,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如今张青松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让他自请离宫已经是极限,若是换了旁人,这个活口都留不得。”
言嫔听着言瑶佳的话,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她知道言瑶佳所言句句属实,可心中的那份难过与不舍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阿姐,我明白的,是我太任性了,才会把事情闹到这般田地。” 言嫔泣不成声地说道。
言瑶佳轻轻叹了口气,用手帕轻轻拭去言嫔脸上的泪水:“这后宫之中,步步都是险棋,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你不想侍寝的心我能理解,只是以后行事可不能再如此莽撞了呀。这次能让张青松平安离开,已经是费了好大的周折,你且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结果吧。”
言嫔用力地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我会记住这次的教训的,以后定不会再给阿姐添麻烦了。”
“若仙,你也不是刚进宫的小姑娘了,你也该知道,有些感情在这后宫之中是不该有的,也是不能有的。你和张青松本就身份悬殊,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如今断了这份念想,对你对他都是好事。你就当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便要好好面对这宫中的生活了。”
“嗯,我知道。”言嫔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深吸了口气,勉强露出了笑容。
言瑶佳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能想明白就好,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皇上那边若是再召见你,你若当真不想侍寝,就叫季露来寻我,万不可再做种伤身之事。”
言嫔心中一暖,眼中又泛起泪花,哽咽着说道:“阿姐如此为我费心,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言瑶佳摆了摆手:“你我姐妹,说这些做什么,只盼你能在这宫中平平安安的便好。” 说完,这才抬脚离去。
待言瑶佳走后,言嫔独自坐在屋内,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中五味杂陈。
言嫔轻叹一声,唤来季露,吩咐道:“去给我准备些热水,我想沐浴洗漱一番,这几日折腾得身上也不清爽了。”
季露应了一声,便赶忙下去准备。不多时,热水备好,言嫔缓缓起身,走进浴桶之中。
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却暖不了她那颗冰冷且满是愁绪的心。
言嫔闭上双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张青松的面容,还有曾经那些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虽只是寥寥几次的碰面与简短交谈,却也成了她在这宫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回忆。
在宫中的另一处,高嫔正听着手下问雁的禀报,得知言瑶佳已经从玉枝堂离开。
高嫔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算计:“皇贵妃去的这么频繁,想来她自个妹妹闹的这一出侍寝不成,也让皇贵妃好好地费了些心,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在皇上面前如何自处。”
高嫔靠在摇椅上,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帕子,仿佛已经看到了言嫔在这宫中彻底失宠、言氏姐妹两人声名狼藉的模样,心中满是畅快之感。
青雉在高嫔边上给她细细剥着水果,切得小块放在冰碗中,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做的这儿般精致,小厨房做出来的也不过就这样了,你倒是对本宫费心。”高嫔满意地看了一眼冰碗里的水果,嘴角微微上扬,随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着,那滋味让她心情愈发愉悦。
青雉微微欠身,笑着说道:“娘娘谬赞了,能得娘娘喜欢,便是奴婢的福气。这后宫之中,唯有娘娘最是尊贵,自然该享受到最好的。奴婢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况且这天气也热,娘娘近来胃口不好,奴婢多花些心思也是应该的。”
高嫔听了青雉的奉承,心里别提多舒坦了,伸手捏了捏青雉柔嫩的脸蛋,含笑说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怪不得本宫那么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