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明施礼对蓟画说:“邓明见过小郡主。郡主国色天香,天下少有。”
蓟画瞟了邓明一眼:“哦,知道了。”
她拉着景无名就进大门。
蓟嶂说:“妹妹,你对无名也太那个了吧?”
“大哥,我就要这样,你吃醋了吗?”蓟画调皮了。
蓟嶂摇摇头,他对这个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
蓟画独得祖父和母亲宠爱,谁都让她三分。
连蓟王宝贝不得了的酒室和剑室都是专门对她开放,就是不对蓟嶂开放。
蓟画拉着景无名:“哥哥,先到妹妹房间看看。”
又对娜塔莉和弗莉卡三姐妹说:“姐姐们,一起来吧。”
按道理,景无名先拜见祖父蓟王才是,但蓟画觉得这样太过繁缛庸俗。
雪丹郡主叹口气:“画儿呀,真的太任性了,以后嫁人怎么办?”又说:“我先去准备膳饮。”
雪丹郡主带着小玉走了。
景无名、娜塔莉、弗莉卡和卓玛跟着蓟画到了一个苑门。
蓟画说:“哥哥,各位姐姐,这是专门供蓟画住的丹桂园。”
大家进去了,蓟嶂也进去了。
邓明也想跟着进去,门口闪出一人,拦住他:
“男眷误入。”
邓明只得眼睁睁看着一群人进去了,他只得守在丹桂园门口。
这个丹桂园,原来只是蓟州王府的一块临近雪丹郡主住处的桂花园,后来,蓟嶂和蓟画长大了,祖父蓟王就在这桂花园建了两个住处。
“丹桂园”和“碧桂园”,丹桂园由小郡主住,碧桂园由蓟嶂住。
蓟画把景无名等四人都拉进去,其时正是八月,满树桂花飘香。
风一吹,桂花簌簌落下,满地金黄,如一粒一粒黄金铺地,美丽异常。
娜塔莉、弗莉卡、卓玛,第一次见桂花,第一次闻到桂花香。
她们面上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特别是卓玛,她是西藩国人,苦寒之地,哪里见过如此美景,简直陶醉了。
蓟嶂念道:“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这是什么诗?”娜塔莉、弗莉卡、卓玛都不懂诗,但感觉蓟嶂念出来非常好听。
蓟嶂得意极了:
“这是九州大诗人王维的诗。他的诗,后人评论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太美了。”
三个美女都没听说过王维,都说:“他和你比怎么样?”
蓟嶂尴尬极了,自己怎么可以和王维大诗人比呀。
但他又不能贬低自己,就说:
“王维和我不是一个时代,没有可比性。”
“哦,原来如此。”三姐妹都说。“如果是同一时代,你们应该差不多。”
蓟嶂得到了心上人的肯定,美滋滋的,但嘴里说:
“在下比不上,比不上啊,差一点,还是有差距的。”
蓟画受母亲影响,也读过不少书。
她撇撇嘴:“大哥,你脸皮也太厚了啊。你做的诗也叫诗吗?”
蓟嶂脸红过耳:“妹妹,你不懂诗而已。”
说话间已经到了住处。
一个丫鬟推开门。
进了门,却是前厅,厅里摆着石桌茶具。
古色古香的架子上摆着好多一罐一罐的茶叶。
娜塔莉弗莉卡卓玛都是“外国人”,不懂九州国的茶道,她们都很惊奇:
“蓟画妹妹,这些都是什么?”
“九州国人有三大爱好:首先是酒,其次是茶,还有是烟。”蓟画说,“单单一个茶,就花样百出。”
蓟画刚要讲茶,蓟嶂说:“算了,妹妹,不要讲了。”
蓟画不讲了,继续带领大家进了前厅,却是正厅了。
这个正厅,却是比前厅大一倍多。
“这里是饭厅,这边是客厅。”蓟画介绍说。“无名哥哥,咱们就在这里喝酒吧。”
蓟画指着一个檀木架子:“你看,我从祖父酒室里偷出这么多酒了。”
蓟嶂大叫:“蓟画,你好大胆,你敢偷祖父的酒喝!”
原来蓟嶂很少进妹妹的闺房,这次是沾了景无名的光,才进来的。
蓟画撇撇嘴:“大哥,你可以告诉祖父去。”
蓟嶂陪笑着说:“这下少不了大哥的吧?”
“你问一下无名哥哥,看看他欢迎你一起喝酒不?”
无名忙说:“咱们兄弟姐妹一起喝酒,那是一桩美事。”
景无名想起了安德烈偷他祖父酒的往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咱们人齐,就喝酒吧。”蓟嶂忍不住了,“娜塔莉,弗莉卡,我家的桂花水晶芋泥糕,那是蓟州城的一绝,除了我母亲,谁都不会做。我去拿来大家尝尝。”
蓟嶂一阵风出去了。
蓟画拉着无名进去卧室。
哇,这个卧室啊,怎么说呢?
这是真正的闺房。
一尘不染,什么都整整齐齐的,干干净净的,脂粉、铜镜、梳子等等都是新的,感觉非常素雅。
蚊帐,绸缎花被,雕花紫檀大床。
还有好多各种动物的绒玩具。
“娜塔莉姐姐、弗莉卡姐姐,还有——卓玛姐姐。你们就住我隔壁房间吧。”
“你隔壁房间?”娜塔莉问。
“是啊。”蓟画说,“我隔壁还有好多房间,我母亲说,将来当成一房来看待。将来我们兄妹成家了,我哥一房,我算一房,都不准离开蓟王府。”
突然听得哈哈大笑,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听说我家来客人了,本王在外面急急赶回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客人。”
“我祖父蓟王来了。”蓟画笑了起来。
大家本来坐在客厅,都站了起来。
进来一个牛高马大体态臃肿的五六十岁的男人。
他就是蓟王。
“祖父!”蓟画扑过去,靠在他身上。
大家都施礼:“蓟王爷!”
蓟王看见景无名,睁大了眼睛:“贤婿,你回来了?”
蓟画拍了一下祖父:“他是无名哥哥。”
“无名哥哥?”蓟王又惊讶了,“你母亲是哪个?”
“启禀王爷,在下是靖王之子景无名。”景无名一向谦逊。
蓟王一听是“景无名”:“你是景无名?”
“正是。”景无名说。
“祖父,无名哥哥可是大英雄。庸州天关一战,就是无名哥哥任主帅的。还有剌子国保卫战西藩国保卫战,都是无名哥哥统领的。”
蓟王急忙半跪:“拜见驸马爷!拜见平北王,拜见大元帅。”
蓟王虽然也是“王”,但他这个“王”,是按所在的地方取名的,他年轻时也没做过元帅。
所以蓟王是很小的王,封地很小,他只不过是跟过先王打天下,论功行赏勉强封了一个王而已。
而景无名是御封平北王,大元帅,还是驸马,比蓟王高了不知几个档次。
景无名忙把他拉起来:
“使不得,算起来,无名还要叫你爷爷呢。”
“驸马爷,您虽然是晚辈,但却是驸马爷,这种主仆礼数少不得。驸马威名天下颂扬!”
景无名哭笑不得:有了这种礼数,本来大家自由自在的,却变得拘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