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杭闻此,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浅笑,轻轻摇曳着头颅,那目光落在薛鸿儒的身上,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深意,却只是笑而不语,仿佛万语千言,皆已融入这无声的交流之中。
院门外,陆沐仙正凝神静气,忽觉肩头被一股轻柔却突如其来的力量轻拍了一下,惊得她如同林间受惊的小兔,身形猛地一颤,心中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未及她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身后便传来了一缕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子轻笑,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引得陆沐仙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探寻那笑声的来源。
只见身后悄然立着两位身影,刘宸悠然背手,头微微一侧,嘴角勾勒起一抹玩味的笑,正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眼前被自己恶作剧得逞而惊愕不已的陆沐仙。
紧随其后,陈武一手紧握着剑柄,另一手则轻轻掩在唇边,忍俊不禁。
陆沐仙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刘宸与陈武,受惊的眸子轻轻颤动,满眸皆是难以置信:“真的是你?”
话语中带着一丝恍若梦境的不真实。
刘宸闻言,笑声清浅,带着几分宠溺:“傻丫头,我都活生生地站在你跟前了,还能有假不成?”
陈武立于刘宸身侧,不禁哑然失笑,随声附和:“陆小姐,您这反应倒是让人意外,莫非亲眼看见还不相信?”
陆沐仙轻轻摆了摆手,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柔和却略带困惑的神色:“不是,只是我刚到飞鹰山庄时,就曾离开山庄下山。我当时在山下,仿佛看到了你的身影。而你之前告知我,将远赴西南一行。我心中还暗自嘀咕,或许是错认了旁人。”
刘宸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那笑意中却多了几分深沉与认真:“陆小姐慧眼如炬,未曾看错。我并未前往西南,而是悄然来到了此地……”
话音未落,陆沐仙已急匆匆地双手合十,轻轻掩住了刘宸即将吐露更多言语的唇畔,眼眸间闪烁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且慢!不要再说了!”
刘宸见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微澜,本因话语被截断而生出的疑惑,转瞬被陆沐仙那似乎惧于听闻某些秘密的神情所替代。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仿佛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抬手,以一种近乎宠溺的姿态,拨开了陆沐仙遮掩的手指。
陆沐仙心中的紧绷弦索,在这一刻不可思议地缓缓松开,她呆呆地凝视着面前的刘宸,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静止,周遭万物褪去了斑斓色彩,唯独他眸中的柔情,犹如初升的朝阳,既温暖又明亮。
刘宸回望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而又带着几分诚挚的笑意:“仙儿,此事已无需再隐瞒。若真要隐瞒,龙杭昨晚便不会踏入飞鹰山庄的大门。”
陆沐仙凝视着刘宸的眸光轻轻颤动,声音细若游丝,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仙儿?”
这两个字,她似乎只捕捉到了刘宸口中这温柔的昵称,而忽略了随后飘入耳畔的其余话语。
刘宸望着眼前略显失神的陆沐仙,捕捉到她从唇间逸出的那抹低吟,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上扬,最终化作一串清脆的笑声,温暖而明媚。
他含笑道:“没错,我听见你兄长也是这般亲昵地唤你,难道不是吗?”
陆沐仙的脸庞上写满了愕然,双眸圆睁,定格在刘宸含笑的脸上,缓缓地点了点头,如同被温柔的风轻轻吹动的柳丝,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迷茫。
刘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柔和而悠长:“这便对了,我也是你大哥,宸大哥嘛。”
他的语调悠扬,轻得仿佛春日里的一缕微风,让陆沐仙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恍惚,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这个含笑而立的身影上。
刘宸保持着半倾的姿势,笑容温暖如初阳,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略显呆怔的陆沐仙。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捕捉到彼此呼吸间的微妙变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默契。
在一旁,陈武默默见证着这一幕,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绯红。
他悄悄侧过头去,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丝声响会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在那院落深处,后厅内弥漫着一股淡雅的宁静,龙杭安然端坐于下首位置,手中轻握一盏温热的茶水,细腻地用茶盖拨弄着浮于水面的碧绿茶叶,仿佛时间在这一刻也变得悠然自得。
一旁,薛鸿儒静静地矗立,宛如一幅静默的风景画。
随着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刘宸步入了这片宁静的后厅。
龙杭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随即,她轻轻地将手中的茶杯置于桌上,动作流畅而又不失恭敬,起身向刘宸行了一礼,声音低沉而谦卑:“卑职龙杭,见过康王殿下。”
刘宸轻轻抬手,以一种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姿态制止了龙杭的进一步行礼,言语中带着几分随性:“龙护卫长,无须多礼。”
言罢,他步伐沉稳,缓缓拾级而上,轻坐于上座之位,同时以手势温文尔雅地邀请一旁的龙杭落座。
龙杭依言,动作不急不缓地坐下。
刘宸的目光转向龙杭,声音平和而深沉:“飞鹰山庄,眼下局势如何?”
龙杭闻言,言语简练而直接:“邢捕头尚未苏醒,而柯翔鹰,已经死了。”
刘宸本欲伸手取过案几上的茶盏,指尖刚触及那温润的瓷面,却因“柯翔鹰,已经死了”七字,动作微微一顿。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愕,虽转瞬即逝,却未能逃过龙杭敏锐的目光。
刘宸在刹那之间重拾了内心的宁静,他缓缓抬手,轻巧地移开了茶盖,语气淡然地问道:“他怎么死了?意外吗?”
龙杭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目前尚难定论,但从现场迹象推断,颇似自杀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