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有成嘴角微扬,面上掠过一抹得意之色,轻声道:“齐老板,对于往年之事,我心中自是满怀感激。但这么多年过去,我亦未曾辜负您的恩情,屡屡相助,算是报了当年之恩。说到底,我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过去的种种,就不必时时挂在嘴边了。如今这江湖上,谁人不晓,我柯有成已身为柯庄主的义子,更是飞鹰山庄未来的主人。”
齐老板闻言,嘴角同样勾起一抹浅笑:“不错,你是那飞鹰山庄未来的主人,但在你正式接掌山庄之前,是否还有些旧账,咱们得好好算算呢?”
说着,他缓缓抬起脚步,步伐轻盈地踱至柯有成跟前,目光深邃地锁定着对方。
柯有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之色。
齐老板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声音低沉而悠长:“如今山庄出了事,已被官府接手。倘若他们从中查出些蛛丝马迹……我想,柯大小姐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你逐出飞鹰山庄。到那时,你又将重回那身无分文、沿街乞讨的凄凉境地。”
他的话语渐渐低沉,如同夜色中缓缓铺展的迷雾,不动声色地诱引着柯有成步入其中。
柯有成的脸庞,在他的言辞之下,逐渐染上了一层恐惧的阴霾,那双眸子里闪烁的是不安与惊惶。
齐老板目睹此景,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对柯有成那恰如其分的反应感到颇为自得。
随后,他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步向屋外,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无形的旋律之上。
陆洛童见状,轻旋身姿,脚步轻盈,如同林间穿梭的鹿,无声无息地朝院落之外遁去。
前厅之内,寿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眼神不时地掠过厅门,向外窥探,似乎每一秒都在期待着。
而萧泽,则是一副悠然的模样,双手抱胸,眼帘轻合,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只是在闭目养神。
终于,寿昌的耐心被漫长的等待一点点蚕食殆尽。
他猛地自座位上站起,步伐匆匆,大步流星地朝厅门迈去,那双眸仿佛能穿透门外那层朦胧的夜色,急切地在黑暗中搜寻着,期盼能捕捉到一丝人影。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夜风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他愈发沉重的呼吸。
寿昌无奈地转过头,目光落在萧泽身上,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几次欲言又止,嘴唇微动,却又在看到萧泽紧闭的双眸时,硬生生地将话语咽了回去,最终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缓缓闭上了嘴巴。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寿大人。”
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正是出自那看似沉睡中的萧泽之口。
寿昌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讶,连忙转过头,目光再次聚焦于萧泽身上。
萧泽缓缓睁开双眸,眸光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问道:“寿大人,邢捕头至今仍未归吗?”
寿昌闻言,连忙摆了摆手,神色间亦是不安:“正是,小王爷。邢捕头迟迟未返山庄,莫非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
萧泽轻叹一声,正欲沉思对策,忽闻屋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只见一名衙役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闯入屋内。
那衙役气喘吁吁,仿佛连话都说不完整:“出……出事了!小王爷,寿大人!邢捕头他……他出事了!”
此言一出,宛如惊雷落地,二人面上霎时布满了愕然之色。
寿昌更是骇得手指微微颤抖,萧泽的神色瞬间凝重,沉声问道:“邢捕头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那名衙役连忙躬身答道:“回小王爷,方才被派下山寻找邢捕头的两位兄弟此刻正在山门处,他们二人正搀扶着邢捕头匆匆赶来,小的见状,连忙赶来禀报。从他们的神色与邢捕头的状况来看,邢捕头似乎受了极重的伤势,已然昏迷不醒。”
“什么?!”寿昌闻言,惊愕之色更浓,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令邢捕头身受重伤?”
萧泽刚迈出步伐,意欲外出寻觅邢捕头的踪迹,忽见两名衙役搀扶着虚弱不堪、脑袋歪斜的邢捕头踉跄步入前厅门槛。
见状,萧泽连忙上前,从衙役手中接过邢捕头,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腕间,细心探察起脉象来。
寿昌一脸焦急,按捺不住地问道:“小王爷,邢捕头情况如何?”
萧泽眉头轻蹙,面色凝重:“他伤势极重,脉象微弱至极。”
言罢,他毫不迟疑地拎起邢捕头的臂膀,轻轻一带,将其稳稳背在背上,准备带他前去救治。
寿昌一脸困惑,望着小王爷萧泽,不解地问道:“小王爷,这是何意?”
萧泽面色凝重,目光坚定:“速去寻白夫人,她或许能救邢捕头一命。”
寿昌一听,顿时恍然,白夫人的医术在江湖中颇有盛名,连忙应承,紧随其后,一行人匆匆往竹园赶去。
竹园内,因他们的到来而略显慌乱。
白清允猛地拉开房门,见萧泽背着昏迷不醒的邢捕头,寿昌紧随其侧,邢捕头脸色惨白如纸,他无暇多问,连忙招呼他们进屋。
白夫人正自疑惑,步出内室,眼前景象令她一惊,随即连忙指挥萧泽将邢捕头轻轻放到床上。
白夫人甫一落座,便急忙为邢捕头搭起了脉,屋内众人皆静默不语,目光紧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与此同时,屋外,吴道长与无念和尚闻声而动,缓缓步出门槛,只见白氏夫妇的房门大开,屋内人声鼎沸,夹杂着几名衙役的低沉交谈。
二人满心疑惑,对视一眼,正欲上前一探究竟,忽见竹园院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陆洛童、陆沐仙与萧淳三人神色仓皇,疾步踏入园中,身后还紧跟一名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