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洛童闻言,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温和而坚定:“江鸣杰之死,与向小姐并无半分瓜葛。”
向江氏闻言,轻轻摆了摆头,那动作里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是喜悦还是哀伤,外人无从分辨。
她的话语,如同秋日里缓缓流淌的溪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与深沉:“自我踏出那个家门之日起,便与他们断了牵连,世事无常,未曾想,他竟先行一步,这消息,着实让人……”言及此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幼时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年在心头打下的结,未曾想,会以这样一种突兀而苍凉的方式解开。
按理说,她该是感到一丝解脱的欢愉,但嘴角勾勒出的,却非笑容。那个曾让自己二十余年沉浸在泪水与苦涩中的人,那份一辈子都无法彻底释怀的恨与怨,如今却因他的离世,化作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在这个世界上,她与他的纠葛,竟以这样一种令人唏嘘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向老板,这位世间罕见的知情者,除了江鸣杰与向江氏,无人比他更洞悉那些尘封的过往。
尽管他对这位小舅子江鸣杰心怀深切的厌恶,但此刻,当噩耗传来,告知江鸣杰已撒手人寰,尤其在他爱女离世的风雨之后,向老板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也不禁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缓缓侧首,目光落在陆洛童身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问道:“陆大人,可否告知,江鸣杰究竟是如何死的?”
陆洛童沉默不语,而徐明轩则缓缓开口,对向老板说道:“向老板,江鸣杰是在狱中被他人所杀。”
“被……被杀?”向老板闻言,眉头紧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疑惑。
徐明轩轻轻颔首,肯定道:“是的,他的离世,确实与向小姐的案件毫无瓜葛。”言及此处,他语气微转:“不过,我们在调查中发现,江鸣杰在临终之前,手头竟握有一笔巨款,生活也极尽奢华之能事。”
“巨款?”向江氏耳畔轻轻回响着这两个字,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她那好吃懒做、贪慕虚荣的弟弟,竟能攒下这等财富?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萧泽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村民口中的传言:“据说,他将自己年仅十六岁的女儿,许配给了外地的一位老爷,由此换来了一笔巨款。”
向江氏闻言,嘴角轻轻勾起,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那笑容里蕴含着满满的轻蔑与不屑,仿佛能将世间一切虚伪都洞穿。“哦?竟是嫁了个老爷?哼,只怕不是嫁女儿,而是卖女儿吧。”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默不作声,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沉重。
向江氏再次冷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刻骨的寒意:“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江家所擅长的,所精通的,怕也只有卖女儿这一手了吧?”
任谁听到向江氏这番话,再联想到她自出嫁之后,便与娘家彻底断绝关系,都不难猜出,江家曾经对向江氏做过多少过分之事。
那些过往的阴霾,如同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在她的心头,成为她此生难以抹去的伤痛。
陆洛童的声音冷冽如霜,他缓缓问道:“向夫人,您,当真相信江鸣杰那笔不菲的财富,是出自卖女儿吗?”
向江氏面上的讥讽之意犹如冬日寒风,丝毫不减。
她轻轻摇曳着头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陆大人,莫要见笑。民妇虽与这弟弟多年未有瓜葛,但对他,却是知之甚深。他生来便吃不了苦,脑筋也不甚灵光。自幼年起,爹娘便对他宠溺有加,致使他在为人处世之上,也是平庸无奇。再者,他胆小如鼠,畏事如虎,除了这卖女的下策,他又有何能耐去做那发大财的买卖?”
陆洛童微微叹息,声音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向夫人,您所言极是,那笔不菲的财富,确是出自他牺牲了女儿所得来的。”
向江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我就知道,只是可怜了他的女儿,竟要委身于一个糟老头子。”
陆洛童轻轻摇头,声音清冷如泉,字字清晰,仿佛能穿透人心:“向夫人,您或许有所误解,他的女儿,并没有嫁人。”
向江氏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眼眸圆睁,满是惊愕:“未曾嫁人?”
陆洛童轻轻颔首,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正是,她依旧待字闺中。”
向江氏此刻聆听着陆洛童的话语,心中涌起了重重迷雾,她缓缓转头,与身旁的向老板及向福交换了一个满是困惑的眼神。显然,他们三人对于这番言辞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后,向江氏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缓缓言道:“若非是嫁女儿,恐怕也是用的不那么体面的法子吧?”
陆洛童的声音再度在大厅中回荡,空旷而宏大的空间仿佛成了天然的扩音器,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直击人心:“向夫人,您可还记得,我曾对您提及,江小虎与向小姐的案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向江氏的双眸中悄然浮现一抹深沉与追忆,她轻轻颔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动:“诚然,民妇心中满是困惑,这江小虎究竟与小女的离世,究竟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洛童闻言,目光坚定,语气温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力量:“向夫人,若要拨开向小姐不幸遭遇的重重迷雾,首要且至关重要的一步,便是揭开江家那一连串令人费解的异常现象。”
向江氏、向老板与向福三人,面庞上皆是一片茫然之色。
陆洛童见状,接着缓缓说道:“江鸣杰之妻,早已撒手人寰,现在他们一家就只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