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影左护被人毒杀之事很快在影门内部传开,影门掌执大发雷霆,急命手下门主亲自查探,若情况属实,影门誓要与南疆毒虫谷势不两立。
“南影士儇玉率南影众士拜见门主大人。”
密林中,儇玉领着隐在朝云城中的数名黑衣影士跪拜在一身暗红庄重,面戴黑白脸谱,手摇红扇的人面前,此人身后也跟着数名黑衣影士。
“都起来吧。”黑白脸谱下,却是一副年轻阴柔的嗓子。
儇玉与身后的南影士领命起了身,又听得门主继续问道:
“可查出左护中的是何毒?”
“回门主大人,已验出是红蝎之毒,此毒为南疆毒虫谷特有。”儇玉蹙眉回道。
“红蝎。”红扇刷地一声收紧,黑白脸谱上的那双眼睛现出猩红,红扇也被他紧握在手中发出咯吱响,随后,怒火似压下,又冷眼看向儇玉问道:“可有找到下毒的人?”
“回门主大人,那三人行踪诡秘,且当日未在朝云城停留多久,故而.....”不待儇玉说完,那影门门主便将手中的红扇一挥,儇玉脸上留下了两条血痕,她身后的南影士见状皆是面露惊恐。
早就听闻门主手段狠辣,没想到面对儇玉这张美貌的脸也下得去手,丝毫不会怜香惜玉。
“废物!枉左护这些年一直在我面前夸赞你的聪明才智,究竟是他言过其实还是你压根就没用心去找?”黑白脸谱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厉杀之气,瞪向儇玉。
“门主大人明鉴,儇玉这些年一直深受左护大人的庇佑,他待儇玉恩同再造,如今左护大人被害,儇玉也是痛心疾首,悲愤填膺,恨不得将凶手找出碎尸万段为左护大人报仇雪恨!”儇玉不卑不亢地跪在影门门主脚下,眼眶泛红,浑身因愤恨而发抖。
“起来吧。”影门门主冷眸凝视着儇玉良久,突然又弯下腰伸手将其扶起,语气也随之揉了下来,继续道:“方才一时怒气上头,误会你了,好在我这扇子划的不深,否则这么一张如花般的脸留下了伤疤就可惜了。”
众人一听又是忍不住面面相觑,这门主大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是儇玉无能,未能替左护大人找出凶手,没法告慰左护大人枉死的英灵……”儇玉说完,早已泪眼婆娑,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等当前最要紧的是继续四处搜寻凶手!”影门门主用手中的红扇拍了拍儇玉的肩膀安抚了两声后,便又抬眼看向后面的南影士命道。
“是,门主大人!”
随后,一众人散去,影门门主唯独将儇玉留下。
“门主有何吩咐?”
待到儇玉主动开口,影门门主这才转过身看向儇玉问道:“听闻你的亲姐姐是毒虫谷的大弟子?”
“门主大人,我的姐姐在数年前将我卖给了影门之后,我们便再无交集,如今她的事情儇玉也不清楚。”儇玉随即面色凝重,回道。
“再怎么也是血亲骨肉,这辈子断不了的。”影门门主轻摇红扇,靠近儇玉低声道:“你替我去一趟南疆,打探一下毒虫谷对影门的态度以及是否有弟子来过景宋国?最主要的是替我找到秘药蛊心,若你能将这两件事都办妥,我便扶你做新一任的左护。”
“门主大人,江南名李的事情,儇玉尚未办妥…..”果然如儇玉所料,这门主将她独自留下就是为了秘药蛊心,不过这个条件确实吸引着她,可是,她现在还不能离开景宋国。
“事有轻缓,当前掌执大人对左护之死很震怒,务必先将眼前的事解决好,至于江南名李,也不急于这一时了,何况我想过,你先前的失败已经引起江南名李的防备,不如先放一放,待他们松懈下来再行动。”
“是,门主大人。”
能暂缓江南名李的任务,儇玉也暗松一口气,如此,她倒是可以抽空去趟南疆,帮姐姐对付毒虫谷。
儇玉在前往南疆之前再一次约见了燕家坡三当家,曾思。
“儇玉你的脸…谁弄的?”当曾思看到儇玉脸上的两道淡淡的血痕,双眼中不禁愤起了怒火。
“我这脸是被影门门主给伤的。”曾思为自己愤然,儇玉却不以为然,冲他冷笑道:“你能如何?替我讨回公道?”
“影门?”曾思一听,大惊失色。
听闻是西月国的一个黑暗组织,专门做刺杀和情报的买卖。
“三当家不是一直好奇儇玉的真实身份吗?”儇玉眼神冰冷,冲曾思笑道,那笑没有一丝温度。
“你是影门的人?”曾思皱紧了眉头,轻声问道。
儇玉未语,只点了点头。
曾思上下打量了儇玉一眼,不可思议地后退两步,他一直知道儇玉行踪神秘,以为她只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江湖人,没想到她竟是影门的杀手。
“儇玉并非有意瞒三当家的,只是我这个身份特殊,在未确认三当家是否值得信任前不敢轻易暴露。”
“你今日才确认我是值得你信任的?”儇玉诚心的道歉却深深刺痛着曾思的心,影门杀手又如何?她依旧是儇玉,是他爱之入骨的女人,可是…可是…原来她一直对自己有所疑忌。
“因为这次你帮我杀了影门的左护,助了我一臂之力。”她说的如此平静,平静得仿佛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可曾思听了再次慌张失措,原本白净的脸上更增添了一层惨白。
“你放心,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也会将这一切引到南疆毒虫谷的头上。”
看到曾思吓得脸色大变,儇玉不禁嗤笑一声,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安抚起来。只是她刚说完,腰间猛然一紧,猝不及防被曾思拉进怀中。
“三当家的这是何意?”曾思的突然大胆让儇玉惊诧不已,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沉下脸。
“就这么喜欢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中?”曾思一脸怒色,额头上的青筋也随之暴起,他实在太伤心了,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到头来皆是在她的算计中。
“放手。”儇玉也随即面色阴冷,双眸中更是如冷冽寒刀,死寂一般看着面前的男人。
曾思被儇玉冰冷刺骨的眼神吓到,急忙松开了手。
儇玉见曾思松了手,随即一掌拍在了他的肩头。
曾思没有防备被震开数步,他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想不到,自己深爱的女人竟对他动手,在眼泪滴落下来前,他转身跑了出去。
“姑娘何必要这般伤他呢?”过了一会儿,红奴走了进来,担忧叹道。
“今后我的路会越来越危险,不能再将他拉进来,何况,我什么也给不了他。”儇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庙外远处的风景,冷声叹道。
她如今也是一个饱受相思之苦的人,这燕家坡三当家对自己的真心她又何尝不知?只是,她的心已容不下第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