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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从询问室出来,脚步顿住。不远处,香香妈妈瘫坐到地上,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她身后不远处站着温昭明和常山,二人倒是神色如常。

白姗迟疑片刻,还是没有走向香香妈妈。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看着坐在地上的香香妈妈,手指戳了戳常山,不解,“她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却崩溃了。

她进去也就十来分钟,应该不至于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才是。

常山叹气,医院那边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只是……

他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面容憔悴的女人,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还当着她的面,议论他的女儿。

常山拿出手机,给白姗发消息,“你进去的时候,医院那边打了电话,说是香香身体机能不好,急需动手术,时间就安排在这两日。但是,将她肚子里的胚胎流掉后,很可能导致终身不孕。”

看到消息的白山懵了,“昨天不是还说,目前应该以香香身体为主,手术延后?”

常山叹息,“她身体承受不住。”

白姗不免难过起来。

这个小女孩,她才14岁,甚至还没成年,却在如此懵懂的年纪,需要做一个可能往后一想起就会痛苦的手术。

引诱她的人,打骂霸凌她的人,该为此付出代价才是。

白姗深吸一口气,看向温昭明,“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换别的医院呢?”

温昭明学的是西医,常山是中医,这方面,温昭明更了解些。

温昭明摇摇头。

白姗心中惋惜。

一行人都上车后,路上,香香妈妈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她忍着眼泪,问常山,“常大夫,村里的人都说你是神医,可不可以问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帮香香。”

常山真想说,关注手术这个屁股,他也帮不了。

香香妈妈垂首道,“常大夫经常到我们镇上来找草药,说明我们这地方的药草还不错是不是?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教教我们,我们要是想给香香调理身子,应该怎么办?”

她眼神哀求,“我们贫穷,掏不出钱带她去大医院治疗,只能求求常大夫你。”

常山叹气,“阿姐,用药治标不治本。”

不过他同意了她的请求,“等我们回去后,阿姐你和你家男人谁有空,可以来找我,跟我一块上山,我教你们药理,将调养所需的药草采摘方式,煎煮方式,及服用方法告诉你们。”

香香妈妈千恩万谢。

回到医院后,小小的病房里,隔壁病床还有其他病人,拥挤的没地方站。

各种嘈杂声音里,香香沉默的坐着。

神情麻木恍惚。

白姗多观察了她两眼,生怕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情况会大受打击,从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这小姑娘太安静了,表情也很少,还几乎一句话不说,真的很让人担心。

香香和他们也不说什么话,她妈和她嘱咐什么她也沉默不吭声。

反而是常山凑过去和她聊天时,她眼神中才有波动。

白山看了看,拉着温昭明出了门,“给常山腾点地方,让他好好安慰小姑娘,她跟我们不熟悉,我们在里面打扰反而会让人不自在。”

白姗拉着他做到门外不远处的休息处,心情有些抑郁,她幽幽看着温昭明,“你之前说,我们是出来接近大自然,来放松心情。”

温昭明笑了笑,“我也没想到常山在这里的日常,就是这样的。”

今日被这位老伯拦住问问自己的身体情况,明日被那位病人拉着问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如今又让他们遇到了一位可怜的姑娘。

来到这小镇不过两天,还会遇到令人开心、愉悦、放松的事,让人看着难过的故事,反而看见了不少。

白姗在心中哀嚎,这哪里是出来亲近大自然出来放松的?

这是出来挑战内心的吧。

世上的人,真是各有各的难处。

她的难处是什么?

大概是,有可能逃离不掉剧情,会死于剧情的魔力下……

那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呢?

现在剧情正在进行当中,他们在好好的活着,即使很辛苦。

剧情结束之后,大家也应该会各自好好的在自己的人生中好好的活着吧。

温昭明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以为白姗是因为香香的遭遇而心情不好,想了想,安慰道,“本来我们带她过来验伤,本意就是想带她去报案,将伤害她的人绳之以法,这样她就安全了。虽然出了许多预料之外的事,但案子总归是立了。往好处想想,有检方起诉立案,案子定能稳妥进行。”

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村子里的人,总归要过自己的日子。

他们能帮的,已经帮了。

白姗嗯了一声,“我知道。”

这个小镇这么贫穷,香香,一个普通小女孩,应该不会跟有权有势的人扯上关系,那么在法律监督下,她受的委屈,不至于太多。

隐藏在暗处的藏污纳垢,跟普通人扯不上关系。

正心情不好,电话响了。

是江珏。

温昭明看了一眼,笑道,“你都离职这么久了,上司还天天打电话骚扰你。”

白姗轻笑一声,“没事,辞职后我心情不好就可以随时挂断。”

以前没辞职的话,即使心里想骂娘,也得立刻接通上司的电话。

无论这个上司多脑残。

温昭明摇摇头,给她腾出空间,“我出去透透气,顺便买些东西来,你要什么吗?”

白姗摇摇头。

江珏等了好一会儿,那边白姗才接起电话,“在忙?”

白姗摇摇头,“忙完了。”

她打趣道,“还没到下班时间,江总带头摸鱼是不是不太好。”

江珏声音淡定,“我自己的公司。”

白姗不由得一笑,“好吧你的公司你说了算。不过江总,你如今天天打电话给我,不觉得自己太黏糊了吗。”

江珏呼吸一顿,“打扰到你了?”

白姗哼唧,“你跟查岗似的,能打扰不到我吗。”

白姗抚了抚额头,直接问道,“说吧,是不是小廖和小李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