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在汣南开了两天半的会,周二下午,余勤厚带他来到物流公司,这地方就是个超级汽修厂。
各类特种车辆和工程机械在这里维修,然后由板车送回去,说白了,与机电部直属的综合维修中心工作性质差不多。
至于工程机械和特种车辆的调拨,反而是很简单的事情,按部就班由调度室执行就可以。
余勤厚可能是看出来大东对这里感兴趣,还让人带着到二百多米长的检修车间转了一圈。
震撼是挺震撼的,但属实超越大东的现有知识储备,就像一个学生,抱着好奇心看了一顿热闹。
若问有什么收获?
答:还得学习!
大东现在很少说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余勤厚笑笑没有在意,带一串人回汣南县城住宿,明天再到北区开两天会。
余勤厚这次带人去了县招待所,汣南的老洪大东已经认识了,没必要再让他认识其余人,暂时用不着。
大东被司机拉到汣南国际酒店,一下车就有三个人在等候。
张辉明、康举明、赵生明,汣南‘三明’,这名字还不是他们改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会凑巧混在一起。
明明都有正当工作和生意,却是三十年前汣山市区最有名的‘江湖人’。
如今改邪归正,躲到汣南做老板。
大东看着他们,他们看着大东,认识一下呢?还是当做陌生人?
废话,专门介绍给他的,只不过陈小东恰巧去了卫生间,让四人尴尬面对了。
“咳~大东,这是我大哥张辉明、二哥康举明。”
赵生明以为他很有面子,可以代替陈小东介绍一下,大东却瞬间往后退了两步,电动玻璃门一关,他到院里去了。
是谁说不让我接触他们来?余老师,陈小东,赵红瑜。
那为何又突然让接触了呢?
大东面对玻璃门后的三人伸了个懒腰,拿手机给赵红瑜打了过去。
“你在哪?”
“家里,汣南,石料厂。”
“咦?为什么不上课?”
“没课,见到我爸爸了吗?”
“见到了,老子糊涂了。”
“易大东,我们真的是个可怜人,我今天一直在反思,作为枢纽,你有什么让人不得不倚仗的东西,最后发现,你把自己的身份搞浑了,你不仅是桥、还是接班人、还是打工人、更是家里人,你真厉害啊,虽然这些身份都有引号,但你现在的确很重要。”
大东又打了个哈欠,“晚上等我!”
“嗯,下周学校上劳动课,下下周准备过元旦,我可以陪你半个月。”
挂断电话,大东直接走到东边的景观树后面,在楼下一块石阶坐下来,拿烟点了一根。
可言已经走了,不过他们半个月后会在江口相会,辛可言走的时候发了一条短信:大东,你知道我爱你,我也知道你真心喜欢我,我们之间无需任何人来说教。光阴有时候很短暂,有时候度日如年,这是第一次和爱人分别,我先去江口适应一下。工作若有疑惑,你自己想,我永远支持你,事业若有疑惑,除了陈小东,不要相信其他人。
她倒是好人,铁柱说的可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并不包括她。
抽了半根烟,陈小东才提提裤子来到身边,“真tm,中午吃了碗焖面,油太大拉肚子。”
大东抬头瞥了他一眼,“今天这阵势,你是要跟我摊牌?我只是个小喽啰,太突然了。”
陈小东直接坐在他身边,“你想多了,现在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了吗?”
“看得出来,他们连跟都不敢跟过来,陈叔估计随时可以拿捏他们的生死。”
“生死不至于,但我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在跟我炫耀实力?”
“当然不是,其实他们在长辈眼里是什么身份,我也是刚刚猜到,但在这之前,我已经控制了他们,或者说大多数人,包括你们汣北首富岳栓狗。”
大东好奇了,“怎么做到的?”
“钱,机会,赚钱的机会,我没有去找他们,他们主动就送上门来了,”
“山里的土财主这么好玩?”
“是啊,很好玩,只要让他们看到赚钱的机会,他们自己就会入套,殊不知他们入圈了就撤不出去。”
“你这是骗子行为。”
“不,是他们舍不得,你那个景点广告公司,其实出资人就是这些人,我用他们的本钱投资,用他们的利润继续投资,我没有多少钱,但我有金融支配权,易小西,这就叫力量,你试着理解一下。”
“我理解个求啊,无外乎操控人心而已,迟早被反噬。”
陈小东哭笑不得,“老子跟你说正事呢,一句话跑偏了,今天晚上我就去中州,明天回江口,等你到江口我就回欧洲了。”
“哦,拜拜!”
“嗯?!你这是什么反应?!”
大东挠挠额头,“铁柱,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们两个突然成了朋友?为何我与可言无话不谈?是什么让我对你们突然充满信任,是什么又让你们对我充满的信任?按说我对人很有戒备,除了长辈,其余人很少与我能做成朋友。”
陈小东想了一会,怔怔问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很简单,你们出身高贵,本应高高在上,却甘于伪装平凡,我刚好有机会在身边,虽然我见识有限,但我恰恰在京城见过很多大人物。
他们高傲、他们自信、他们睥睨、他们亲善、他们和蔼,但无论什么人,就算是董老师、余老师、徐天明等,也能让人瞬间感受到大人物的上位者气息或富贵语气。
你和可言没有,你们明明是富二代,明明是高层圈子,你们的眼神却很平和,无论是暴躁的你,还是知性的可言,你们的眼神始终在平视,没有让我感觉到向下看的睥睨,也没有任何鄙视傲娇,所以我面对你们始终没有过任何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