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勤厚、董事长等领导层涉及自己的事都是行动派。
辛可言上班就收到外派学习一年的任务,这属于先派出去,再决定学习啥,听证会的目标就是这两个股东,只要他们出现,已经实现了听证,所以她在欧洲一定会去上课,否则太枯燥了。
收拾办公室的个人用品,到旧房子收拾了一下,回到高层公寓,她突然不想收拾了。
若自己收拾完所有个人用品,大东一定不回来,这里还有她的几套衣服,不如留下,好歹是个家。
她在这里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这里曾经是余勤厚的卧室,偶尔来休息过几次,父亲和丈夫的影子一重叠,那个睿智的辛可言突然回来,她好似一下明白了很多事。
眼神忽明忽暗一会,辛可言把衣服大多放在这里,轻松带点随身物品离开。
辛琪琪也不想和女儿告别,她们母女十几年来每年都要经历一次分别,习惯了,也是伤麻了,不忍心说再见,又留不下来,不如打个电话,轻轻松松告别。
饭店的陈小东下午接了一个超长的电话,与陈振东聊了半个多小时,神情从惊讶、到苦涩、最后归于平淡。
易大东根本没认识到本质,痴呆儿表现的越优秀,可言和他越留不下来,他越发优秀,可能他们连回都回不来。
他完全没意识到,长辈指点他、捧着他,是为了平替自己和可言,是为了控制‘二代’圈子,保持对汣山的掌控。
余叔从不担心可言跟他的感情影响大事,所以对别的女人往身边凑也听之任之,可能在他眼里,易大东注定是辛可言的一个过客,就算不是,他也能操作成是,不让可言怀孕,其实就是为了让她抽身。
女儿一段感情换一座坚固的通天桥,怎么看都非常划算。
易大东跟别的女人底细,余叔一定清清楚楚,到时候,他有什么理由怨恨可言?
以他的性格,只会反思、悔恨自己,最终被困在感情中。
陈小东挂断电话,点了一根抽烟,看着楼道中与李小慧来来去去收拾的孙静涵,一时间有点恍惚。
静涵、可言,一样的命运。
无论多么优秀,在长辈眼里始终是个‘管家’,继承问题还是给了男人,她们更像一个巨大的筹码。
想到这,陈小东突然甩甩头。
不对,易小西跟老子不一样,可言也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她的感情至少是纯粹的。
孙静涵擦擦额头的汗,微笑走进来,看他神情凝重,揶揄笑道,“怎么了?大男人一脸落寞,不过离开几个月而已。”
铁柱捏捏眉心,“静涵,你出过外面几次?”
“十几次吧,次数能说明什么?”
“你有没有发觉一个问题,你,我,可言,我们三个是自由的,想去哪里都可以,大东、陈振东、赵红瑜、陆东红、朱小小,他们是固定的,根扎在这里,想去哪都去不了,除非他们放弃一切。”
“啥意思?这能说明啥?”
“每个人都有分工,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们早就注定了,那可言的丈夫在哪里?”
孙静涵懂他在说什么,表情瞬间沉重,“陈叔和余叔没有安排过?”
陈小东点点头,“的确没有,从来没有。他们觉得可言过于专研医术和国学,只是个帮手,无所谓她做什么。”
孙静涵犹豫片刻,“也许是你呢。”
陈小东摇摇头,“二十年前长辈就知道我们没戏,我跟可言性格完全不同,可言能作为副手,一是余叔的原因,二是她不管,她什么都不管。并不是因为我们很熟,也不是因为她从小在家里,是她的天性。”
孙静涵一摆手,“可言喜欢上了易大东,造化弄人,有什么办法。”
“可言非常渴望回家,渴望身边的人有家乡的气息,这才是她喜欢易大东的潜意识。而易大东呢,看似对外面羡慕,其实仅仅是好奇而已,且他受到的教育很好,脊柱坚挺,看似随意,与留学生中那些谄媚虚伪之辈一对比,精神世界简直是云泥之别,所以可言会爱上他。”
孙静涵一皱眉,“你想说什么?好似人家会分手似的。”
“你还没明白,若可言不用走,所有的条件都在撮合她和易大东。可惜她必须走,那所有的条件都在拆分他们。”
孙静涵怔怔跌坐,思考一会慢慢点头,“余叔已经给易大东找到了备胎?可言却得自己走出来。”
陈小东点点头,“有时候抛开朋友的身份看一下,一切都很清晰,赵红瑜的身份非常有利于易大东快速掌控汣山的二代,黑白灰通吃的条件已经成型,余叔的确是在成就人,易大东就是下一个他,哪怕我们离开,易大东也迟早会代替我们做事,心甘情愿的、尽心尽力的做事,因为他是新的…合伙人。”
孙静涵疑惑了,“明明是赵红瑜主动求助易大东,余叔怎么安排?顺势都能安排这么大的局?”
陈小东没有说话,因为他想通了,朱小小、赵红瑜不是自己的备选,一开始就不是,而是余叔和父亲给他们汣山接班人留的帮手。
赵家、朱家,先抛弃后拯救,先打压后拥抱,就像易大东在汣南耍煤矿事业部一样,生生死死抛着玩,她们某一人必然得做帮手,换到赵家朱家,那两个女人必定有一人是接班人的妻子。
这一点易小西已经意会到了,已经在给余叔展示了,可惜他没反思过这种灵感来源。
那谁是接班人呢?易小西才出现一年,他摧枯拉朽打败暗中的竞争者,长辈们之前在培养谁?
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藏的够深。
哦,不对,是一直没有符合条件的接班人。
有一个还废了,叫什么来?
门外传来李小慧与人交谈的声音,陈小东点了根烟示意孙静涵别胡说话,辛可言一边擦手一边进门,憨憨一笑,“我先陪你们回江口,等你们走了我陪大东的妹妹过圣诞,元旦他会到江口,也许我会从香江离开。”
孙静涵黯然,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过来坐。
陈小东眉头紧皱,“可言,余叔之前是不是培养过一个优秀的年轻人,说他谦逊好学非常聪明,后来突然不见,说是因私事废了,那家伙去哪里了?”
辛可言点点头,“是有一个,我以前回来还见过,叫安永刚,比我们大十岁,应该37或38了,他在监狱啊。”
“啊?!不是私事吗?”
“是私事,当时他都是爸爸身边的助手了。我应该跟你说过他杀人未遂,你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