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上衣服,赵红瑜从床底下翻出她的棋盘。
来到办公桌,立刻开杀。
开始下的很快,半个小时后,大东点了根烟,悠哉悠哉问她,“你确定自己是职业段位?”
赵红瑜皱眉看他一眼,“别抽烟。”
“一半根无所谓。”
“抽一根短一秒。”
大东撇撇嘴,听话掐灭。
赵红瑜挠头思考了一会,再次问他,“你喜欢这种棋?”
“我不喜欢,但我顶多业余六七段。”
赵红瑜又下了几步,过一会她语气肯定说道,“你有业余八段的水准,没参加定段比赛吧?谁告诉你说自己是六七段?”
“业余六七段我已经高看自己了,要么就是你的职业初段是侥幸。”
“侥幸我承认,否则也不会连考三年后难以寸进,但你真不是六七段的水准。”
大东疑惑了,“难道我跟韩老下棋,棋艺大涨了?”
“不可能,韩老不过业余七段。是你自己开窍了,逻辑计算严密。”
“你的意思是,咱两个现在半斤八两?”
“大概是,而且你这种纯粹纠缠防御的下棋方式,无法参加定段比赛。”
大东嘿嘿一笑,“那我还骄傲了,参不参加吧,围棋都不算我的爱好,就是消遣时间的游戏。”
赵红瑜微笑看着他,“你输了。”
“嗯?”
大东低头看着棋盘,两人一边说一边下,他粗心大意走神,用对付韩老的经验应付赵红瑜,果然输了,再走三步铁定输。
“靠,你耍赖。”
“耍赖也是我赢了,你看出自己几步后会输吗?”
“三步。”
“这不就得了,业余六七段哪能看出来。”
大东蹭的起身,兴奋大叫,“赵红瑜,我一定要跟你生,孩子智力随母亲,你才是汣山第一珍奇资源。”
赵红瑜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大东哈哈笑着用力抱着怀中叭叭叭亲了几口,赵红瑜一脸嫌弃,“咦~不切磋就不要撩我。”
“哈哈哈~红瑜,得亏你没找别的路子与韩老做棋友,否则你家今年就得关门大吉。”
“为什么?”
“因为你选择围棋靠近的时候就会激怒韩老,还会激怒介绍你们认识的人,韩老不说话,就有人要你家死,不会这样慢慢打擂台。”
“到底什么意思?”
“韩老痴迷围棋,他也知道这个弱点容易被人利用,但他依旧控制不住,所以他的棋友水平不重要,身份德行才重要,但这样一来他的棋艺就局限死了,无法突破。
现在我把他这个毛病治好了,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哦,围棋不会再让他痴迷,若有人按以前的印象去接近,他立刻就能发觉自己被利用,就算没有仇恨,杀鸡儆猴还是要的…”
大东笑着把他与韩老对弈一天,从京城回来又教会韩老旁路复盘、左右互搏的办法说了一遍。
赵红瑜一脸后怕的拍拍胸脯,她懂围棋,所以她知道下棋不为棋的人是有多讨厌。
不仅是对围棋的侮辱,还是对棋手人格的极致羞辱,大东说的对,就算没有仇恨,也绝对会杀鸡儆猴。
叮叮叮~
赵红瑜从手提包翻出手机,“爸爸…哦,您等会,我们下棋呢…”
两人火速穿上外套,赵红瑜拿着小梳子,一边梳头一边去开仓库大门,大东则点了根烟,坐在棋盘前等这个老丈人。
咦?
为什么会认为他是老丈人呢?余勤厚都没这么想过。
“哎呀,抱歉,抱歉,贤侄别见怪,一群粗人,没受伤吧?!”
赵生明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新买的手机,一边抱歉一边伸手笑着来到大东身边,大东看看他的手,一时有点恍惚~
一来混混老大跟自己握手,一辈子没设想过跟混混深交,突然面对,发现自己真的变了。
二来刚想怎么跟老丈人相处,他这谄媚的样子让大东连话都不会说了,总不能开口教育吧?
“咳!”赵红瑜看父亲尴尬,轻咳一声,推着他坐到大东对面,“爸爸,大东正在构思棋盘,你这一来,他有点恍惚,我们下棋也被打断了。”
赵生明还没有开口,大东一下反应过来,拿起烟盒递烟,“爸,您先抽烟。”
工作室猛得陷入寂静…
赵生明呆呆接过烟,扭头看一眼女儿…
赵红瑜两眼放光,但她反应过来拍桌子哈哈哈大笑,“大东,你输了也不至于还在棋局里吧?!”
大东在她大笑的时候回神,拍拍嘴讪讪一笑,“口误,赵叔别生气,被红瑜的称呼带偏,一时恍惚了。”
赵生明哈哈一乐,“没关系,若有你这样的女婿我还高兴呢。”大东给他点火,他连连推辞,“我自己来,自己来。”
“别客气,我晚辈,您躲什么…”大东被逗乐了。
赵生明再看一眼女儿,连忙把烟叼嘴里凑过去,这下他脸上的谄媚总算正常点了。
“赵叔,您这石料厂一年到您手里的利润有两千万?”
大东开门见山,赵生明没跟上,赵红瑜坐他父亲身边道,“严格来说,我们赚的更多,但这种生意吃饭的不止员工和老板,还有旁边村子,更有你想象不到的一群人。
他们屁事不顶,但他们可以坏事,就像你那个同学崔龙强,他若缺钱花,耍赖转一圈,爸爸怎么也得给两三千,而石料厂面对的监管单位非常多,无数吸血苍蝇,一年到头扔也扔四五百个。
若想杜绝这种情况,长辈们唯一的办法只能发狠,每年都得挑一两个苍蝇打擂台,明面上护着的人太多,我们也没有掀桌子的本事,只能耍狠使阴招威胁。”
大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赵生明叹气说道,“是啊,小鬼难缠,还是你们汣桉这种大单位好,非官非民,又官又民,民不扰官不压,专心搞生产,不惧民不鸟官,一心搞发展。”
他还押韵上了,大东脑海却瞬间叮叮叮一阵响,好像亮起一排灯,解释了很多疑惑,又好像被针扎了无数下,瞬间呼吸急促,弯腰咳咳咳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