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闻着沁人心脾的体香,也抱抱韩秀丽,
“秀丽姐,余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韩秀丽这时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女人,抓着大东的手枕到头下,“余总这是要培养你啊。”
“啊?!”
“你傻呀,我就说了陈小东干不长,领导们就是让陈小东过渡一下,你想啊,那个家伙根本不缺钱,怎么会在乎一个正科待遇,让他做董事长都不稀罕。”
“哦。”
“你这是到余总家里,说不准明天中午留下吃午饭,陈秘书也没这待遇,余总可比其他副总强多了,很可能会是常务总经理。”
“这…这就有点远。”
“傻子,呆子,余总当董事长更好,不论谁说你坏话,你在余总心里都是勤劳谦虚认真的孩子。”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
“得意鬼,这学电气的就是让人羡慕啊,只要学好专业就行。”
“也不尽然,还是我运气好,遇到彭科长、遇到秀丽姐、遇到余老师还是旧识、遇到做人又挺大方的铁柱,京城一个没遇到。”
“是啊,人绝对需要一个伯乐,还需要互相成就,遇到大东也是我运气。”
“啊,我刚才想问你一个问题,陈秘书与铁柱是堂兄弟,为何见面像个炮仗一样,而且陈秘书是做什么专业的?说起来什么都懂,不像…不像电视里的秘书,像个技术员。”
“噗~”韩秀丽乐不可支,“陈小东的母亲是从行政副总退休,他上初中后就跟着当时从汣桉机电部离职下海经商的父亲生活,或许他外祖母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刚成年就到国外了。至于陈秘书,那就得说陈小东的爷爷了,长辈嘛,都是长房为重,他爷爷是汣桉刚成立时候的机械工程师。”
“没了?”
“你还要怎么详细?”
“虽然我有点笨,但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人家的家事,你为何要打听那么清楚,就算陈秘书和陈小东闹翻天,吵架很难听,人家也是兄弟。”
“哦,那倒也是。陈秘书家里也像铁柱一样富裕?”
“为何这么问?他父母早就从汣桉离职了,在隔壁市区做什么生意吧,好像是物流之类。”
“哎,这些富二代,有钱还这么努力,以前不敢相信。”
“哈哈,维持家产很难的,都需要锻炼。”
韩秀丽说完拽了拽胳膊,“别动,就这样让我睡个踏实觉,有时睡觉做梦也很累,今天感觉很踏实。”
大东也觉得她身上的味道让人很舒服,宁静自然的感觉。
滴滴滴~
猛不防又把两人吓了一跳,不过这次是韩秀丽的电话,她看一眼骂了一声骚扰短信,直接关机了。
回头不仅是枕着胳膊,干脆抱在胸口喃喃说道,“大东,真怀念我们在山沟里无忧无虑的童年,怀念大伙晚饭后在谷场嬉笑玩闹的每一天。”
“我也挺怀念,可惜后来迁村,大伙都分开了。”
“在一起也没用啊,那么多发小,除了你,找不到第二个能说童年的人了,若没遇到你,那就一个都没有,美好的事情都快忘了。”
“秀丽姐上大学每学期勤工俭学?上班后假期在值班?从来没见你回去过,只是听说你在汣桉上班。”
“大东啊。”
“嗯?”
“这些问题你问问你自己。”
“哦…哦,下次一起回。”
“嗯,睡吧。”
……
汣山南河区,双水环绕,风景秀丽,北方难得的植被茂密之地。
东南方向的几座小山是别墅区,没有大城市的别墅贵,但它房子绝对大,都是三层六间,顶层还带有露台。
小区内有一条小溪穿过,花园秀丽,林荫中球场,健身器材不断,生活气息非常舒服。
礼拜天比平日热闹了很多,余勤厚起床在露台坐了一会,下楼来到餐厅,正好看到妻子在煤气灶煮粥。
“你今天不去医院?”
“嗯,今天没什么事,也没有手术,我可以看着你,再看着这破厨电,万一给我电死。”
“说话干嘛这么晦气,只是漏一点而已。”
“你快别废话了,要么修好,要么扔了重做,这房里的家电快坏完了。”
“放心吧,今天就修好。”
“你自己会修,干嘛去请人,把你总经理的架子放一放。”
“说话不要这么尖酸。”
妻子不想搭理他,倒了三碗粥,搞了两个咸菜,又煎鸡蛋切了盘水果,仰头朝楼上大喊,“可言,吃饭。”
“你还不如我的眼神呢,可言早出去跑步了。”
妻子哦一声坐到餐桌前,“我说老余,你这两天看着有点得意呀,骂你也不还口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真是让人倒胃口。”
“说说呗,有什么喜事分享一下。”
“没有,只想说,自助者天助之。”
“原来是逮着小便宜了,难怪最近周末没有外出。”
“你这老娘们,就不能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的人已经死了,比起你的小便宜,更应该操心一下女儿的人生大事。”
“女孩子有什么可操心的,遇到了就嫁,操心是折磨自己。”
“你这父亲当的真不称职,我跟陈小东的母亲撮合了十年,最后倒好,两人比兄妹还亲,越撮合越没戏,你就没个合适的年轻人?”
“三岁看老,小东跟可言那是两个极端性格,一个是山里的猴子,一个是游湖里的锦鲤,你非要把不同的物种往一起撮合。合适的年轻人就在这院里,汣山屁大的地方,我不让可言回来,你偏让女儿在身边。”
“我可不像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已经看不着好多年了,几天不见心肝五肺都疼。”
余勤厚深吸一口气,懒得再说了。
他们光顾着放肆说话,没注意门厅早就站着一个穿运动服的女孩跑步回来,神色黯然在门口停了一会,才小跑着进门。
不顾两人的呼喊,直接跑上楼,不一会换了一身休闲服下楼,来到餐桌前站着端起碗呼噜噜喝干。
“慢点,着什么急。”
女孩擦擦嘴,马上离开,“今天门诊我值班,给忘了。爸爸妈妈再见。”
两口子也没去阻拦,他们这一家人,多少年就是这样子,女孩到房子侧面推出一辆休闲自行车,缓缓推着向外,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爸爸妈妈都休息的时候,就是她不该休息的时候,否则必然炸,她不知该帮谁。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一个比一个尖酸,爸爸最近还是口下留德了,平时…哎。
辛可言推着自行车来到公园,坐在旁边的石桥边发呆,此刻过了早上锻炼时间,大院人很少。
林荫小道中,一个脸上充满阳光的年轻人进入视线,腰里围着一圈工具,右手放到上面轻轻护着,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工具箱…
明明是一个修理工,看上去却像一个出征凯旋的威武大将军,工具是他的底气,整个人洋溢着勤奋、自强、乐观、稳重的气息。
外面浮躁的世界很少有老家这样质朴善良的人,谁说我愿意在外面,还是老家好,人性没那么复杂,平凡才是真。
辛可言好似被修理工的自信乐观影响,忧郁的心绪突然飞散,决定去环城路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