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业低着头沉吟片刻，说：“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已经都处理好了，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有问题。”
杨建业扶着宋雁平慢慢地躺了下去。
他抱起地上的纸箱子，说：“你这个事情光凭我，肯定办不了，我跟你说过了，你装能装多久？”
突然，监护室外缓冲区的门响了一声。
杨建业说：“我先走了，等我再跟你说，你好好躺着行了！”
杨建业将锁打开，两个护士正在消毒。
“主任好！”
“嗯，他的身子不用擦了，我刚才给他擦过了，只给他更换一下尿袋就行。”
“知道了，主任！”
杨建业抱着纸箱子离开监护室后，将防护服脱下来扔进了医疗废物桶内，慢悠悠地走回到了办公室。
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八点多。
焦急万分的杨建业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和烟，还没来得及点上，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后，电话那头说道：“老师，不好意思，刚才在忙，刚腾出时间来给您打电话。”
“呼～”
杨建业长出一口气，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老师，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下午就能出报告。”
“嗯……那这个事情就麻烦你了！”
“没事儿，老师！”
电话刚要挂断，杨建业猛然想起了什么。
“哎！李洋！”
“老师，怎么了？”
“他这个肝衰竭如果晚期的话属于几级伤残？”
“唔……属于三级伤残，还卡不到二级。”
“哦……好，谢谢你啊，李洋！”
“没事儿，老师，后天下午出来报告我再联系你。”
“好的！”
杨建业挂断电话，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始终没有落地。
对于他来说，没有看到结果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放松警惕。
第三天傍晚，等了整整两天电话的杨建业，手机终于收到了一条短信。
“一切顺利。”
杨建业终于放松了一口气。
他闭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地扑通。
定了定神，他给聂海俊打去了电话。
“聂大哥，省司法厅的鉴定报告出来了，一切都跟我的病情断定，以及病例报告无误。”
聂海俊一时间喜出望外。
“太好了！医院那边就拜托你了，杨主任！”
杨建业咬了咬牙，声音突然凝重了起来。
“聂大哥，省司法厅的鉴定结果是我的学生李洋带着人做的，如果不是我偷换了宋雁平的肝脏穿刺病理冰冻样本，估计结果肯定不是我们想要的！”
“聂大哥，我还是那句话，宋雁平他装的了一时，装不可一世，这个事儿还得你出面帮忙，你身居高位，使使劲儿肯定事半功倍。”
聂海俊沉默片刻，说道：“这个事情我不是没有想办法，我也从中央找了关系下来活动了，但是，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就因为我身居高位，我才不能轻易地去做这个事情，别到时候人没救了，再把我们都搭进去，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杨建业无言以对的原因，不是他没有话说，而是他尽力了。
“行吧，聂大哥，这个事儿我已经尽力了，他在我的肝病监护室里躺着，我不知道我还能帮他多久，纸永远包不住火的！”
“明天上午十点，省司法厅的人就会来市立医院，把司法厅的鉴定报告交给那个莫士元，如果莫士元看到结果还是不满意，再去找司法部怎么办？”
“那到时候就完蛋了！司法部，你的胳膊能伸进去，我的胳膊可伸不进去！要不是因为李洋是我的学生，这个事儿卡在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杨建业说的有点情绪激动。
他叹了口气，说：“聂大哥，我不希望我们的努力白费一场，说句实话，走到今天，我也不想看到宋雁平被他们折腾死！”
“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聂大哥，回头再说吧！再见！”
聂海俊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傻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发愣。
“小宋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老爷子在他身后问聂海俊。
聂海俊转过身，聂卫群扶着老爷子慢悠悠地向他走来。
“爸，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省司法厅的鉴定结果没有什么差错。”
“那挺好的啊！”聂卫群说。
聂海俊皱着眉头，突然问聂卫群：“卫群，你什么时候回去？”
“没什么事儿的话，后天吧，明天再陪老爷子出去逛逛。”
老爷子察觉到聂海俊的异常，便问他：“到底怎么了，你说吧！”
“爸，省司法厅的鉴定结果跟市立医院的杨主任出具的医疗结果一致，但是我们都担心那个莫士元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司法厅明天就会派人把鉴定报告送到市立医院，万一莫士元不满意这个结果，狗急跳墙向国家司法部申请鉴定，你说怎么办？”
聂海俊的这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让老爷子和聂卫群都傻了眼。
聂卫群和聂海俊扶着老爷子，三个人围坐在院子里的茶台旁，一直聊到很晚。
聊到最后，老爷子站起身，说道：“我就一句话，小宋这个人你们必须想办法给我留住，他要是有任何闪失，我也死不瞑目！”
说完，老爷子转身回到了屋里，留下聂海俊和聂卫群两个人面面相觑。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李洋带着省司法厅的两名工作人员来到市立医院，跟莫士元等人在肝内外科病房外面汇合。
李洋将鉴定报告递给莫士元，莫士元看完后一脸的不可置信。
“三级伤残？这……这扯淡嘛这不是！”
李洋听到莫士元这么说，脸色“唰”地变得很难看。
“莫组长，这是东山省最高司法鉴定部门出具的鉴定结果，具有十分的权威性，我不太懂您说的这个扯淡，是在质疑我们的权威性，还是在质疑我们司法厅？”
莫士元捏着报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李洋的话让他一时间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了。
“这个结果我不太能接受……”莫士元说。
“叮～”
电梯门慢慢地打开，聂卫群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聂海俊扶着老爷子跟在后面。
莫士元一看聂卫群来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部长好！”
聂卫群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可是，当莫士元看到旁边身穿国防绿军装，胸前挂满了荣誉勋章的老爷子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场的所有人谁都可以不认识，但是老爷子这个人他可不能不认识。
莫士元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赶紧小跑几步来到老爷子面前立正站好。
“首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