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和派蒙带着人偶进入了净善宫,见到了小吉祥草王。
人偶又乖又有礼貌地和须弥的神明打招呼,“……您好,冒昧来访有些突然……”
派蒙一把抢过话头,“总之我们找到这家伙啦!只是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把这家伙交给纳西妲她们好赶紧去找苏呀!
纳西妲对派蒙笑了一下,派蒙和空的虚空终端亮起。
两人看过纳西妲刚刚发来的信息后变得不那么急切,开始有耐心面对眼前的情况了。
纳西妲向人偶询问了他的情况,人偶诚实作答。
纳西妲总结情况,“你几百年来一直在提瓦特各地流浪修行,最近来到了须弥。给自己取的名字或者说代称,叫做流浪者……”
人偶——流浪者点点头,“是的。这个名字比较适合我这样的人……听起来就像一株无根的植物。”
他记忆中乏善可陈的几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直到今天,遇见了他从未见过,但确实认识他的人。
还遇见了……那个他在记忆中从未见过,但从见到的那一瞬间起本能就一直大喊着“快抓紧她!”的少女。
流浪者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我……其实有着记忆之外的过去,对吗?”
“与其说是过去……唔,解释起来有些很麻烦呢。”纳西妲想了一下,说道:“我并不爱用也不常用这样的词语,但你的情况,或许该被称为“前生”。”
流浪者:“那请问……前生的我是怎样一个人?和她……和你们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全员沉默。
流浪者从这沉默里明白了些什么,“看来,前生的我一定过得不那么令人满意。”
纳西妲手中出现了藏着一团光晕的密匣,“在空告诉我情况后,我从自己保存的所有信息中找到了一份被藏在角落的记录。”
“自从苏给我讲述了《野猪公主》的童话故事后,我发现了一种将历史“藏”起来的方法。那就是将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转写为意象隐喻了特殊指向和含义的童话故事。”
改变世界树的信息,就是改写提瓦特。但世界树无法改变被刻意预先隐藏好的信息。
她找到的这个不知何时藏在自己深梦中的密匣,反而更加地证明了空说的都是真的。
这份记录,一定是她在【散兵】进入世界树之前就留下的备份。
这样看来,让空和派蒙与【散兵】一同进入世界树,应该也是她安排的另一重保险。
纳西妲解开了自己设下的密匣,童话绘本展开在众人面前。
丛林里生活着许多只狐狸,皮毛大多是暖融融的焦糖色,他们热情又友好,正在和一只白色皮毛体态臃肿的“狐狸”打招呼。
“纳西妲的绘本画得好好!色调清新,小动物画得都好可爱!”派蒙夸了一句后又露出抵触的神色,“就是那个白色的……呜诶!它胸口怎么还有个头!”
白色皮毛的“狐狸”胸口前露出一只红眸尖嘴的漆黑怪物——“白狐狸”根本就是怪兽伪装出来的!
“一只披着野狐皮毛的怪兽混入到狐群中。它们日夜作伴,以朋友互称,相处良好。”纳西妲讲完这一页的内容后,绘本翻到了下一页。
“白狐狸”半褪下外皮,露出怪物的脑袋,对着幽暗的河水欣赏自己的真面目。
几只小小的和它非常类似的小怪物围绕着它,但河水的倒影中没有小怪物们的身影,
“偶尔,怪兽也会在夜里脱下狐狸皮,对着水中的自己哀叹:我这样怪异,它们却笨得看不透真相,实在可惜。”
派蒙:“……我拳头硬了。”
大狐狸小狐狸们还有“白狐狸”围绕着蹲坐在树桩上的小猫,似乎在欢迎新成员。
“不过很快怪兽便释怀了,因为狐群中的异类不只有它,还有一只白色树木雕刻出来,遭人遗弃的小猫。”
空听到这里愣住了,白色树木雕刻出来的小猫……
这么说……人偶的原材料其实与世界树同出一脉?!
难怪……难怪即使他不剩多少神之力却能做到那些事,即使没有像大慈树王那样彻底删除,也依然动摇了整个世界的历史。
而且,既然纳西妲提前藏起来以免被影响和修改的童话绘本里记录了这样的信息,也说明了这次的事件确实在纳西妲的掌控中。
纳西妲仍在讲述,“小猫也想变成狐狸,但它尾巴太细小,又长不出富有色彩的皮毛。其他狐狸见了,安慰道:就算如此,你也是我们的同伴。”
下一页绘本仍然是童话手绘风格,但色彩和内容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恐怖和压抑。
满页危险的红色与浓厚的漆黑,大片的火焰最后方是怪兽操纵一切的可怕身影,火焰下是被人为摧折的树木和狼狈奔逃的狐狸。
他们被披着白狐狸皮的怪兽引导着,前往比火更危险的漆黑。
“怪兽厌恶这种美满,在山中点起一把火。动物们异常惊慌。为了扑灭大火,它们必须做出牺牲。”
“一只灰色的狐狸站起来,与怪兽交谈。他说:你是如此聪明,一定能想到帮助我们的办法。”
“怪兽笑着将灰狐狸带到火边,杀死了它。灰狐狸的心被制成一颗剔透美丽、纤尘不染的水珠。”
“怪兽将那颗水珠交给小猫,告诉它:大家已经想好让你牺牲了。带上这个,去为你的狐狸同伴而死吧。”
垂泪的小猫托着那颗心之水珠,前往了漆黑中。
“大火被扑灭了。小猫离开那里,与一只折断翅膀的小鸟共同生活。它们说好要相依为命,可小鸟的寿命太短,一下就没了呼吸。小猫埋葬它之后,便离开了那座山。”
黑夜里,独自一人的小猫变得桀骜,他紫色的眼瞳闪烁着血红的光。
“它再也没有爱过山中任何一片树叶与任何一只动物。它流浪在每一个夜晚,对着月光磨牙。”
“它要吞下月亮,嚼碎所有月光。只要一切回归黑暗,它就感到快乐安心。”
“「我会成为新的月亮,成为大家的唯一。这样谁都不会知道世上原本有鸟、狐与猫,更不会知道它们有所区别。」”
纳西妲的绘本故事讲完了,她看向流浪者,告诉他答案,“曾经的你,就是故事中的小猫。”
“险些因人而死,也令他人因你而死。生而非人,憎恶神明,又憎恶人类。最后做下了许多可以被称为恶的事。”
“这样的“前世”,你确定要找回吗?在人生有机会重新来过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