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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萱微笑着点头,目送红雅将梅嬷嬷送出门外,直到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的脸上那温和的笑意才慢慢敛去,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绿翘忍不住小声说道:“大娘子,二夫人几次三番地对您示好,倒真是让人疑惑不解。”

林若萱低垂着眼帘,目光落在那青花瓷盒上,神色淡然:“二夫人的心意,我自会记得。不过现在局势尚未明朗,她们如此频繁地示好,倒让人不得不多想。”

她顿了顿,轻声说道,“至于这膏药……你们先放着便好,不必多费心思。”

尽管林若萱极力的隐瞒,但三夫人和六夫人还是将此事给宣传了出去。

几日之后,京城的贵妇圈中便开始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

起初只是几个小圈子里在悄悄议论,可渐渐地,关于顾家如何“教训”新妇的传闻愈演愈烈,最终连各大勋贵府邸也都听闻了此事。

这天午后,京城某处的雅致茶楼里,几位身着华贵的贵妇们正在轻声交谈。

一位夫人掩嘴轻笑,语带戏谑地说道:“听说那林家姑娘进了顾家,竟连站着的资格都没捞上,才进门几日,就被罚跪了好几个时辰。”

她说着,低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嘲弄。

另一位年长些的夫人轻哼一声,眼神玩味地接话道:“可不是?听说是六房和三房的两位夫人亲自下的‘指示’,还说什么‘世家女再张扬,到了顾家也要守规矩’,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她们谈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几桌人纷纷竖起耳朵听了去。

一时之间,顾家新妇林若萱初入门便被罚跪训诫的消息在这些贵妇间流传开来。

不远处,一位略显冷傲的贵妇微微一笑,低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那林若萱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冰雪聪明,听闻自小在林家备受宠爱,如今被这样‘立规矩’,可真让人意外呢。顾家的长辈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另一边,朝堂之上,一些世家公子也对此事颇感兴趣。

顾南渊向来行事温和仁厚,谁曾想他刚迎娶的娇妻却在顾家遭遇了这样的冷待。

不少世家因此议论纷纷。

这些风声不胫而走,逐渐流传开来,不少勋贵府中的子弟和朝堂上的大臣也都纷纷知晓了顾家如何给新妇“立规矩”的事。

这些话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传入了林时远和镇国公的耳中。

林家。

林时远刚下朝回到家,还未卸下官帽,便见孙蓉神情焦急地从内堂走来。

她满面忧色,紧攥着帕子,语气急切而低沉:“老爷,你可听说了?外头传言若萱在顾家新婚第二日便被罚跪训话,几位长辈轮番‘立规矩’,可有此事?这……这可怎么办啊?”

林时远微微一皱眉,抬手让她稍安勿躁,将帽子放在一旁,神色间也带着一丝不安。

他叹了口气,将夫人引入正厅,让她坐下,低声说道:“我在外头也听到了些传言,但你且冷静些,这事或许只是外人夸大其词,也或许只是顾家规矩森严,长辈们多加训诫,咱们还没见到若萱本人,切莫妄下断语。”

孙蓉紧握着手中的帕子,眼中已有泪光闪动,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可是……若萱自小性子刚强,若真是被这般训斥,她又怎会默默忍下?”

“我真担心她在顾家会吃亏啊。老爷,她是我们的宝贝女儿,顾家人凭什么这般对她?这才成婚几日便这般磋磨,日子长了,她该如何是好啊!”

林时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咱们作为长辈,自然担心孩子。但若萱如今已是顾家之人,婆媳之间的事,我们能管得了几分?”

“你先冷静些,明日她回门,我们问过再说。若她愿意吐露,自会告知我们;若她不提,便说明她已安排妥当。孩子已成婚,有了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们关心则关心,但也不可过多插手。”

孙蓉听了,依旧满面忧虑,紧握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声音哽咽道:“老爷,我实在放心不下。若萱虽聪明,但面对顾家那样的深宅大院……真怕她一个人吃亏啊。”

林时远叹了口气,知道她心中难受,正欲再劝,忽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望去,便见林淮勋和林若巧匆匆而来,二人神色同样带着焦急与担忧。

林淮勋一进门便抱拳行礼,眉宇紧锁地开口问道:“父亲,母亲,外头说得有鼻子有眼,说若萱在顾家遭了委屈,连新婚第二日便被罚跪训话。顾家这般做法,实在过分!”

林若巧也走上前,眼中满是关切,语气愤愤不平:“八妹妹那么好的人,在家里谁不宠她疼她?如今竟在顾家受此冷待,三房和六房那些人也太欺人太甚了!我们不能就这样让妹妹受委屈啊!”

林时远沉默片刻,抬手示意他们安静,语气沉稳而坚定:“你们先冷静些。这事,咱们还不清楚真伪,若萱从小性子要强,如今身在顾家,她若不提,便说明她不愿我们担心。明日若萱回门,若她并未提及此事,我们也不必多问。毕竟,她如今已是顾家人,婆媳之间的事,总要她自己去应对。”

林淮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低声说道:“可是,父亲,若顾家真的苛待若萱,难道我们也要袖手旁观吗?若萱是我们林家的嫡女,岂能受人欺负?”

林时远微微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林家自然不会任由女儿受委屈,但身为父母,不该事事插手过问。若萱既已成婚,她日后总要在顾家立足。她若不愿说,我们便不问,留给她些许面子,也让她有些自由发挥的余地。为人父母,虽关心孩子,却也不能过分干涉。”

孙蓉闻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道:“老爷,你说得我自然明白,可是……若萱一向要强,若真在顾家受了委屈也不会轻易言说,我这个做娘的心里实在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