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却是无所谓的,虽说三年不能成亲,可他当时与婉宁约定的不就是五年么,王氏一死,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口舌。
王夫人一死,那些三姑六婆也就现了行,贾母这才知道,原来不是外面的世家不愿意将女儿嫁于贾环,实实在在的是王夫人在的时候都挡了驾,只说贾环年纪还小,家里并不着急给他定亲,贾母岁数也大了,等闲的都是问王夫人,贾环这个嫡母的,哪里会有人问到贾母头上,说过几次,众人也就觉得是贾家看不上这些世家,故此也就阴差阳错的过去了。
贾母深恨王夫人,好端端的自家怎么就招来了一个灾星,不是王夫人身死,贾母至今还蒙在鼓里,贾母真的想跳进棺材去,好好的问一问王夫人,究竟与贾家有什么仇什么怨,竟要毁了贾家不成?
既是误会解开,贾环也该说亲,偏偏还要守孝,所以也就这样了,只等三年之后再说,倒是无意之间趁了贾环的心意。
黛玉产下一子,少康帝甚是高兴,赐名朱唯泽,泽者,儒雅、吉祥,又指恩泽,也寓意男孩温润如玉,自出生之日起就是亲王世子,林如海听了也觉得名字甚好,若是自己取名,也取不出这样的好名字,可见少康帝学识渊博,遂拍了一通马屁,拍的少康帝心满意足,又下旨厚赏了黛玉和泽哥儿许多的金银玉饰,顺带着还赏了林如海,林如海倒是得其所哉,心安理得的享了女儿和外孙的福气。
探春也甚是高兴,黛玉产下世子,自己就能够身怀有孕了,原本也是以为黛玉体弱,势必也得三年之后无子方能怀孕,如今这样倒也趁了自己的心意,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出身有限,并不敢奢望太多。
唯独兰夫人处于矛盾之中,探春可以怀孕,就是有了出头之日,她自然是喜欢的,可是一想到那王夫人的所作所为,她的心里仍然是愤懑的,她平日对王夫人也是小心谨慎的,谁想到那厮竟然黑心如此,不是早死,险些让她抱不上孙子了,果真让她生气的紧。
兰夫人就这样心里愤愤的默念着,就是林嚒嚒再打圆场也灭不了她的怒火,还是贾政与她悄悄说了,待再过些日子,他就预备着抬了她做正室,才让兰夫人的心里稍稍平复。
任谁能想得到呢,她一个奴才出身的,竟然也有做正室的一天了,可不就是让她高兴的紧,所以倒也冲淡了之前的愤懑情绪。
贾环呢,虽然内里被王夫人算计了一把,外面也算是有些喜事,翰林院的差事提了一提,如今也是正六品的侍读了,就是曹荣他们也没有这般的顺当呢。
对此,宁三叔酸酸的说道:“想必是环兄弟的大运到了。”
贾环讪讪的笑道:“好说,好说,比不得您老人家情场得意。”
宁三叔听了登时没电了,这也是有说头的,当朝的吏部尚书谢景行谢尚书家的嫡女谢婉莹,年芳一十八岁,生的花容月貌,且接人待物都是极好的,多少人家想定了也不得其门,皆因是年岁大了才得了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挑选爱婿未免有些谨慎,偏偏看中了宁三叔,寻了一个中间人,特与宁家说了说,宁老夫人也是心里愿意的很,这位谢婉莹她也是知道的,为人甚是爽利,听说也很孝顺,谢尚书家门风又是一等一的好,说起来倒是自家这个傻儿子高攀了,遂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年前便迎了谢婉莹进了门。自进门后,夫妻二人也是伉俪情深,叫人看了也是羡慕不已。
曹荣笑道:“你们一个官场得意,一个情场得意,倒是羡慕了我一个。”
贾环与宁三叔齐声说道:“曹兄是财运亨通,我们自是眼红的很。”
曹荣笑着不做声了,他的夫人先前是替悦来酒楼和飘香饭庄送些腌制的小菜,因着好吃,颇得顾客的欣赏,转过了年,便有银子在京城里租了一个小铺子做起了买卖。
正巧曹荣的家里人也被接了过来,店铺的伙计全都是自家人做的,家人齐心合力,曹荣夫人手艺又巧,也是颇赚了一笔银子出来,所以曹荣在翰林院做的也很安心。
曹荣对于夫人比自己能赚银子倒是并不在意,遂笑着与两人说道:“终归是你们的嫂嫂能干,我虽长的难看,却也能够吃上一碗软饭,果真是荣幸之至。”
三人大笑起来,都知道曹荣说的是调侃之语,在京城这个地方讨生活,没有什么背景,到底还是艰难了些,况且不是曹荣与贾环的关系,贾环也势必想不到让曹荣夫人送腌制小菜到饭庄,当初本也是为着帮衬的缘故,所以曹荣说的也不尽实。
王世一做了庶吉士之后,翰林院的众人都很是称赞其做事为人,说不准也是看了诚亲王的面子,备不住也有荣国府的面子,就连陛下也跟着凑趣,提前结了王世一的业,本是三年的考核,叫少康帝一句轻飘飘的话瞬间提前结业了,还特特委任了王世一翰林院正七品编修的官职,这可是历年考核成绩优异者方能留下的,其余的要么派往六部任职,要么去地方任职,更遑论是提前结了业呢。
消息传出,有人叹王世一运道好的,搭上了诚亲王的线不说,还又靠了一个好岳家,想必没有许多银子和人情,这一趟是下不来的,赦老爷为了东床娇婿果然是不遗余力的很,当初为何没有人家来给自家说了这门好亲呢。有人只说诚亲王倒是个慧眼识珠的,扶持了王世一入了青云,这个亲信王世一是做定了。还有人感叹自家手脚太慢了,缘何当初不择了那王世一做爱婿呢,眼看着王世一势必也要得了少康帝的重用了,倒是便宜了贾赦那个不正干的老纨绔。如此这番,种种谣言,不一而足,也就不细细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