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久居地下，除了一些有几分实力的修士之外，敢到地面上冒险的普通人并不多。
因此，他们的消息相对闭塞。
可即便如此，许多地下据点的普通人也知道，一位强悍霸道的人族修士，自远方一路杀来，覆灭了诸多魔族聚集区域。
“以往也有我人族前辈，在寿元将近之时，独身一人冲进魔窟，与魔王拼杀，或燃尽最后一丝生命，或拉着魔王一起上路……可千百年来，从未出现过如此强悍的强者，竟能以一人之力，诛杀如此多的魔族！”一名身体少了半边的人族修士眼含热泪，声音哽咽。
在附近围了一大批人，都在无比认真地听着这名修士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
“当日我远远看到，无数剑光冲天而起，位于其中的魔族仿佛草芥一般纷纷倒下，那位前辈手持神兵，仿佛璀璨的流星一般，一击便将如山岳大小的魔王斩爆！那些魔崽子在剑光中痛苦哀嚎，却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很快便被那位前辈全部灭杀！”
周围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心生神往。
事实上，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
原本他们根本不信，可没多久，庇佑这一据点的第四境强者，也带回了确切的消息：周围的魔族被彻底清剿一空，甚至更远处的魔族，也完全不见了踪影。
那位如杀神一般的强者真实存在，并非是被人为捏造出来的。
在经过第四境强者确认之后，人们才完全相信，开始拼命打探关于这位强者的信息。
当日看到那位强者踪迹的几人，便开始给其他人讲述自己看到的景象。
“可惜，那位强者身形如电，在击杀了所有魔族之后，于瞬息之间远去，我根本无法近距离观瞻其英姿……”那人无比惋惜地叹气道。
“我猜，那位前辈极有可能是第五境强者，魔王在他面前，也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天可怜见！莫非这位强者是灵界派来的？这么多年了，我们等到了灵界的支援？”
“哼！怕是难说，我倒是觉得，这位前辈应当是我们这一界的修士，不然怎么会对魔族有如此深厚的仇恨，誓要将其斩杀个干净？”
众人议论纷纷，各自有各自的猜测。
而这样的情况，也并非仅限于一个据点之内。
吕晟一路杀来，所影响的人族据点不计其数，甚至有人族四境修士相互联络：既然有强者出手铲除魔族，据点附近的魔族被尽数灭杀，那他们继续窝在据点之内，也没有了意义，为何不跟随那位前辈一起，对魔族发动反攻？！
这个提议一出，便引发了诸多四境修士的响应。
但问题是，吕晟的速度太快了，一些四境修士确实走出了据点，可在他们走出极远的距离后，也没能寻到吕晟的踪影，沿途只看到了战斗后留下的痕迹。
无奈，他们最终也只能回到原本的据点。
或许这位前辈的出现，能给他们带来一段时间相当长的平静期，可以让各个据点抓紧时间休养生息。
消息在各个人族据点间传播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吕晟赶路的速度。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魔族聚集区域的覆灭，一个崭新的白玉葫芦，逐渐凝聚而成。
寒风猎猎，吕晟立于一座山峰之上，身上的衣衫在劲风的吹拂下不断鼓动。
将新的天道馈赠完全消化吸收，并且在太虚之境中又参悟了将近千年的时间，他终于悟出了三道法象的“合击之法”。
在他前方，三道法象凌空而立。
这三道法象，都已经与神念完全融合，各自能够发挥出一道法象的极致战力。
吕晟意念微动，玄阳法象与幽月法象同时动起来，一左一右，齐齐走向星影法象。
在绽放着璀璨光芒的星影法象身后，有一道淡到几乎不可见的虚幻区域。
伴随着玄阳法象消失在璀璨光芒之中，幽月法象也完全融入那片虚幻的区域。
“日与月、阴与阳、星与影、光与暗……”吕晟口中轻声念叨着。
星影法象瞬息退出百丈的距离，随即分化出接近千道一模一样的身影，各自打出种种不同的攻击。
这并不意味着每一道身影内都存在单独的神念，而是更类似于一种由吕晟设定好的招式，在一瞬间全部发动。
实际上，在他看来，这样的攻击，虽然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同境修士的法象，但远不是他这三道法象的极限。
“三垣葬空的极限是以强悍的威能让目标趋近于虚无，而法象所能做到的极限，应当是……极致归一后的——混沌！”
伴随着他双眼之内神光闪烁，近千道身影在一瞬间融合归一。
最终，无尽璀璨的法象与那片虚幻区域也完全重合到一起！
在这一刹那，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一道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影，出现在原本法象所处的位置上。
这人影与吕晟的样貌完全一致，只是通体上下都是灰蒙蒙的混沌一色，没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强盛气息。
不过吕晟却露出一丝微笑：没错，这就是三道法象在融合之后的最强姿态。
混沌，无所不包！
他轻轻挥拳，与他相隔百丈距离的“混沌法象”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这一拳并非任何战技，只是纯粹的一记直拳，顶多包含了一名修士在身经百战后养成的一些发力技巧。
然而……
吕晟身形闪烁，陡然出现在远处。
只见在混沌法象拳头的前方，一道长达千丈的空间裂隙，正如蛇一般轻轻扭动……
“这……应当不是纯粹的以力破开空间，而是因为我掌握了部分空间之力，但若是有一道空间裂隙的话，仅凭法象的双手，也能将其撕扯开来！”
吕晟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混沌法象的强悍，甚至超出了他原本的想象。
他甚至怀疑，仅凭借这一尊混沌法象，便能与第五境修士短暂交锋！
他所设想的第五境修士，可不仅仅是第五境魔君，而是包括人族、妖族，乃至灵界种种强大灵族在内，所有种族的第五境修士！
“就算不动用燃神法等种种加持手段，仅凭混沌法象，亦有跨境作战的可能！”
就连吕晟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折腾出来的“法象合击”，竟然会如此强大。
如今混沌法象的强度，远超他肉身体魄数个层级，相比之下，他的肉身反倒又显得有些孱弱了。
“就算修成九重龙躯，也远远赶不上混沌法象的强度，不过还有凝聚本象这一步要走，倒也不急……”
他转身看向远处，混沌法象逸散出一丝灰雾，数息时间后，三道法象再次显现出来。
法象合击之法也并非完美无缺，虽然这次并未达到极限，但一直保持“混沌法象”的状态，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比较大的消耗。
“先让肉身体魄再上一重！”
三道法象化作元气冲入他的体内，吕晟目光悠远，仿佛透过无尽空间，看到了即将触碰死亡之门的一众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