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弥漫的海域之中。
一块大约损毁了三分之一的令牌,在海浪的拍打下不断起伏,没多久,便被一只体表魔纹密布的海兽吞入腹中。
不过没多久,海兽体内向外透射出血红色的光芒。
砰的一声,这只海兽轰然炸开,部分四散的血肉,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强行凝聚,化作一条游鱼的模样。
“此地是魔界?不,不对,魔界应该没有这种生物才对,这里应该是一个被魔族侵占的界域。”
游鱼的眼睛不断转动,流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
“还好不是在魔界,虽说肉身崩毁,但神魂力量得以保全,花费些时间就可以修回原本的境界。”
寄身于残破令牌的神魂微微有些庆幸:若是他的寄身之物流落到魔界的话,那才是半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不过跟我交手的那几个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肉体崩毁,他们却是连神魂也被我轰了个干干净净!”
神魂有些自得:打出这样的战绩,若是能回到灵界,定然能从族中获取不少奖励。
只可惜,他现在要在这一界域,花费大量时间重修境界。
“先看看这一界域的情况,能找到残存的人族最好,再不济也要换一个好一点儿的寄身之物,发挥出足够强的战力。”
随即,那条游鱼摆动尾巴,朝着岸边游去。
……
吕晟不仅仅只参悟《断空十击》,也会让分神念参悟其他战技,希望能够对当下的情况有所帮助。
当他的神念偶尔脱离太虚之境时,会与周岚聊上几句,交流一下想法。
这也让周岚震惊无比。
在她看来,自己只是静静修行了一两天的时间,吕晟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大的收获。
“吕师弟的天资果然超凡,我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同时,她对于离开这一界域,也有了更大的信心:当然,是对吕晟抱有信心。
一番因缘际会,她如今距离四象境巅峰也不远,但没有五气境的功法,她最多也就只能停留在这个境界。
想要更进一步,还是要依靠吕晟,找到返回第一界域的方法才行。
在太虚之境中推演了无数次之后,吕晟的意识开始回归现实。
二十万年的苦修,让他通过《断空十击》逆向推演出了对空间的操控之法。
不过这些秘法究竟能不能真正运用,以及能否依靠这些秘法返回第一界域,还需要他不断尝试改进。
“师姐,我准备出去,若是能够在这一界域中选定锚点的话,或许我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返回宗门了。”
闻言,周岚立刻起身:“那我与你同去!”
虽说她对空间能力没有研究,但仗着诛魔兵器,斩杀一两尊魔王并不是问题。
与吕晟一同行动,两人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也好。”吕晟没有拒绝,轻轻挥手,在阵法上打开一道门户,与周岚一同从藏身之处走出。
他们两人沉寂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再次出现时,某些魔王依旧在小心提防身份神秘的两人。
那些魔王还不知道,吕晟和周岚,此时对于猎杀魔王一事,并不是特别热衷。
两人在这一界域如无根浮萍,没有宗门的庇佑,对于魔界的第五境魔族还是十分警惕的。
但魔王们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此时,在一处人族聚集地内,大量魔族正对人族的阵法发动猛烈攻击。
一名以十几条长鞭作为手臂的魔王强者,漠然看着自己的手下对着人族的阵法发起“自杀式”攻击。
这次,他召集了数量庞大的魔族,目的就是彻底铲除此地的所有人族,逼迫人族的神秘强者出现。
最近一段时间里,随着魔王一个接一个的陨落,他们也生出一股危机感。
敌人都能斩杀魔王了,他们却连对方的真容都没见过,这就有些可怕了。
某些魔王聚在一起讨论过后,制定了一个计划:大规模屠杀人族,但凡神秘强者对同族有那么一丝怜悯之心,就肯定会主动跳出来。
旬守的长鞭模样的手臂轻轻挥动,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将此处的人族全部虐杀至死。
相对于这一界域的人族数量来说,这一处地方的人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还不至于违背魔界在此地“练兵”的本意。
只有足够残酷,才有可能将那两名神秘强者吸引出来,就算是损失一些魔族手下,在他看来,也完全值得的。
“阵法竟然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其中肯定有四境的人族修士主导!这样也好,至少能够让我好好活动下筋骨!”
旬守嘴角微咧,露出紫红色的利齿,眼底厉光闪动。
他的手臂化作长鞭,瞬间涨大到十来丈,每条长鞭的末端,都凝聚出黑色利刃,狠狠插入地下。
轰鸣声不断,道道阵法光幕崩裂。
即便有四境修士在内主持阵法,阵法光幕快速恢复,但依旧不及魔王出手的速度。
伴随着旬守的长鞭挥舞,一道道阵法光幕彻底崩碎,无法再恢复。
瞬间,大量魔族顺着旬守轰开的道路冲入地下。
没有了阵法的庇护,原本在地下藏身的人族,在魔族的屠戮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不行!这里的阵法已经被破坏了三分之一,就算我继续主导阵法,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了!”
阵法中枢处,一名老者无奈叹息道。
他是之前守护此地的第四境修士,此时感觉到阵法正在被快速破坏。
“外面有一名魔王带队,他就是想要我们全部死在这里,所以不惜亲自出手!”他身旁的一名老妪也附和着说道。
随后,她看向身前的五名修士:“你们带着族人逃命,我和陈老阻拦魔王。”
“师尊,我们一起留下!”两名样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眼含热泪,抢着说道。
老者轻斥:“糊涂!咱们这么多族人,路上还会有可能遭遇魔族,若是无人保护,又能有几丝生机?我们两个当缩头乌龟当了一辈子,总有应当拼命的一天。只是今天这个时机恰好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