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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淑云的目光温柔而深邃,缓缓落在苏艾玮身上,唇边勾勒出一抹既含蓄又复杂的笑意,宛如晨曦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对蔡景颜的那份深情厚谊,确是世间难得,只是命运弄人,她竟是女子之身。”

苏艾玮闻言,非但无怒色,反倒是轻轻一声叹息,悠远而绵长,似在诉说无尽的衷肠:“恰是这份女儿之身,倒成了我的慰藉。”

姚淑云凝视着她,心中那份原本想要逗趣的轻佻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悯与共鸣。她深刻理解苏艾玮话语背后的深意,爱之所向,性别何妨?至少,这份情感纯净无瑕,即便终无归宿,亦少了许多世俗的纷扰与遗憾。

转念间,姚淑云更觉世事苍凉,若苏艾玮的情感指向是一位男子,在她们这般生于束缚、长于规矩的家庭里,那份爱恋恐怕会是一场更为惨烈的风暴,不仅难以见光,更可能招致无尽的痛苦与悔恨。如此想来,爱上一个同样无法触及的灵魂,虽是无果之花,却也因了这份不可能,而保留了几分超脱与释然。

但她姚淑云,绝非轻易向命运低头之人。尽管生于名门望族,自小便背负着家族的重担与期望,这份责任她从不逃避,亦不怨怼。然而,在履行使命之前,她更渴望的是,能在这片狭窄的天空下,按照自己的意愿,绘制一抹属于自己的色彩。

两人这一餐饭,足足吃了一个下午,直到夜幕将近,姚淑云方才吩咐黄冠群将苏艾玮安全送回酒店,自己则独自踏入了夜色中的江湄市。街道两旁,霓虹闪烁,人来人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对她敞开了怀抱。她漫步其间,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轻盈而自由,仿佛是在弥补过往那些被家族事务占据的日日夜夜。

说来惭愧,尽管已在江湄市逗留了不短时日,她却从未像今日这般,真正地、悠闲地探索过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此刻的她,仿佛一位初来乍到的旅人,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与惊喜。她走过灯火阑珊的小巷,穿过热闹非凡的市集,每一处风景都让她心生感慨,仿佛是在与自己进行一场久违的对话,关于梦想、关于自由、关于那些被束缚却又不甘放弃的渴望。

夜风轻拂,带着一丝丝凉意,却也吹散了姚淑云心中的些许烦闷。她抬头望向星空,繁星点点,如同她心中未灭的火焰,提醒着她:即使前路漫漫,也要勇敢地活出自己的模样。

在那个不经意的瞬间,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跃入姚淑云的思绪之中,她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是内心深处某个恶作剧的念头悄然苏醒。她指尖轻触,手机在夜色中亮起,一串熟悉的号码被缓缓拨出,电话那头,杨淮的声音温柔而略带疑惑地响起:“喂,姐姐。”

姚淑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出来陪我逛街,现在,立刻,这是你欠我的,别想用任何借口逃脱。”

杨淮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苦笑与无奈:“姐姐,问题是我现在人在省城啊。”

姚淑云眉头轻挑,追问中带着一丝好奇:“真的?你去省城做什么?”

杨淮的回答简短而直接:“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今晚恐怕不能陪你逛街了,下次吧。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已是一片忙音,姚淑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既有被拒绝的失落,也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不行,我姚淑云今晚就要你陪!省城而已,有何不可?”

她大步流星地走向路边,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她优雅地坐入车内,对司机淡淡吐出两个字:“省城。”

司机闻言,一脸愕然,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姚淑云再次清晰地重复:“去省城。”

司机面露难色:“小姐,那地方太远了,我这车不跑长途。”

姚淑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坚决,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优雅地从精致的手袋中抽出一叠整齐的百元钞票,轻轻置于司机面前,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自由的光芒:“这些,足够了吗?”

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了,目光在那叠钞票上短暂停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够了,完全够了!”他迅速调整情绪,一脚油门踩下,出租车瞬间融入了夜色,如同离弦之箭,疾驰向省城的方向。而姚淑云,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决定中,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肆意挥洒的自由与畅快,仿佛所有的束缚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挣脱。

与此同时,在省城的另一端,杨淮确实没有辜负姚淑云的信任,他正忙于自己的事务。当姚淑云的电话响起时,他与张强的晚宴正进入高潮。两人上一次偶然的相遇而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次杨淮的邀请,不过是出于礼貌与尊重,却意外地得到了张强的爽快应允。细想之下,这也并不奇怪,毕竟杨淮如今的地位,加之陈人杰与省委书记之间的深厚渊源,张强自然不会对杨淮这个年轻人等闲视之。

晚宴上,两人相谈甚欢,张强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显豪爽,他拍着杨淮的肩膀,笑道:“杨淮,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最迟明天晚上,我一定给你回音。”

杨淮闻言,只是微笑着表示感谢,心中却并未将这份承诺看得太重。他深知,今晚的聚会更多的是为了结个善缘,至于实质性的帮助,他并未抱太大期望。

送走张强后,杨淮返回酒店,沐浴更衣,准备休息。然而,阿虎的电话却适时响起,打断了这份宁静:“杨董,情况有变,卖家已到,货物我也看过了,但总觉得有些微妙,您看是否亲自过来把把关?”

杨淮闻言,眉头微蹙,随即果断决定:“好,我这就过去。”

阿虎自金海一别,便踏上了前往省城的新征程,这一切皆是杨淮的精心安排。杨淮深知,古董字画不仅仅是历史的沉淀与艺术的结晶,更是社交场上一张无形的名片,能够引领他们跨越阶层的界限,触达那些省城中手握重权、影响力深远的权贵们。

因此,当阿虎踏入省城的那一刻起,他便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在古董字画的买卖中,不仅要寻求商业上的利益,更要以此为契机,搭建起与省城权贵们交流的桥梁。杨淮深谋远虑,他明白,在这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城市里,人脉与资源往往比金钱更加重要。

杨淮迅疾地完成了衣物的更迭,步履匆匆地踏下楼,融入夜色之中,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阿虎提及的那处交易会所。抵达后,他径直走向指定的包房,指尖轻叩门扉,门扉应声而开,阿虎的笑脸迎了上来,将他请了进去。

包房内,光影交错间,另有两道身影与阿虎相仿的年纪,静候其旁。阿虎适时介绍:“杨董,容我引见,这位是马侯东马先生,古玩界的行家;而这位,则是马先生的挚友陈邓杨陈先生,亦是今晚这件宝贝的真正主人。”

杨淮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马侯东身上,心中暗自思量,这边是阿虎请来的顾问了,毕竟,在浩瀚的古玩世界里,即便是阿虎这样的老手,也需借一双慧眼来辨真伪。他于是主动伸出右手,笑容温暖而诚挚:“马先生,久仰大名,幸会。”

马侯东未曾料到对方如此年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迅速恢复常态,笑容可掬地回应:“杨董真乃青年才俊,让人刮目相看。”

一番寒暄之后,杨淮又转向陈邓杨,两人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握,随后众人落座,气氛渐入佳境。阿虎轻抚过桌上的一只瓷碗,语调中带着几分神秘:“杨董,这便是陈先生忍痛割爱的宝贝,经马先生鉴定,确为南宋遗珍,无价之宝。”

杨淮接过瓷碗,那细腻温润的触感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直达心底。马侯东在一旁悠然笑道:“杨董,我与陈先生交情匪浅,他断不会以赝品相待,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陈邓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也透着无奈:“杨董,此物乃家族世代相传,若非情势所迫,我实不愿将其易手。前年,曾有位古董商估价……”说到这里,他缓缓竖起一根手指,欲言又止。

杨淮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释然:“一万?”

陈邓杨轻笑,打断了他的猜测:“杨董风趣,是一百万之数。”

杨淮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戏谑与洞悉。他缓缓起身,将手中的瓷碗轻置桌面,随后转身对阿虎说:“虎叔,咱们该走了。”言罢,他步伐坚定地向门口迈去,阿虎见状,无需多言,紧跟其后。

陈邓杨与马侯东对视一眼,皆是满脸愕然。马侯东急忙起身,几步并作一步追上杨淮,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哎呀,杨董,您这是唱的哪一出?价钱嘛,都是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的。”

杨淮停下脚步,却未转身,只是以背相对,微微侧头,目光冷冽地扫过陈邓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先生,这世间赝品虽能仿其形,却终究难掩其假。有些东西,是时间赋予的,是任何技艺都无法复制的。”言罢,他意味深长地瞥了马侯东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马侯东被这目光看得心头一凛,神色不禁微变,几分尴尬,几分难堪。杨淮见状,轻轻颔首,以示礼貌,随后留下一句“告辞”,便与阿虎一同消失在门外,留下陈邓杨与马侯东在包房内,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