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在夜幕绚烂绽放,冲破寂静夜空。这一幕恰似挥毫泼墨,将浩瀚星空染上璀璨色彩。银焰飞溅,犹如执笔点缀,烟花的轨迹绘制出一道道闪耀的流光。
寂静中,极光舞动,轻美而神秘,与烟火的多彩交织,编织出幻梦交融的华章。点点如碎金般的星辰在这天幕的交响中静默闪耀,相映生辉。
流星划过,悄无声息,那一瞬的光华,仿佛烟花的序曲,又似极光的终章,于这漆黑与灿烂之间,仿佛书写着宿命。
姜珏微转头,望着苏泠被月华与烟火映照得更加耀眼的侧脸,眸中闪着莫名光芒,轻声问道,
“泠儿,你身上好香啊,是用了什么香水么?”
苏泠微微侧头,茫然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我平日里不用这些的,也许可能是功法影响的吧。”
她话音刚落,便莞尔一笑,转回视线,继续观赏五彩斑斓的天空。
姜珏轻轻嗅了嗅,只觉得苏泠身上散发的香气清新中带着几分淡雅。
接着,姜珏那柔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深沉,目光深邃,轻描淡写地说,
“好啊,那我闻闻,你专心看烟花。”
“好的。”苏泠无意中随口答应,而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燃放的烟火上。
姜珏长袖悄然覆盖,不着痕迹地伸到苏泠身后腰臀处,伸出纤纤细指,尚未触及衣物,但是却已能感受到身体的温度。
然而,就在那即将触及的一瞬间,温雪的声音远远传来,似乎带着急迫,
“苏师姐,有急事!”
苏泠身体猛地一震,立刻从烟火美景中抽离心神,快速起身,没有察觉到姜珏的小动作。
“那师父,我先走了。”
姜珏听闻,只能轻声叹息,生怕泄露出自己的情绪,但仍然对苏泠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
“好吧。”
苏泠起身后走了几步,却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身回望,眼含疑惑,
“师父,你在做什么?”
只见姜珏弯腰正要捡起那坠落的冰心云佩,平静的语调下掩饰着心中涌动的情感,
“没什么,玉佩应该还能用,捡回去修一下。”
苏泠听着,神色微微松弛,点了点头,笑着应和,
“师父手巧,那修好后我定能再见到它的光彩。”
接着苏泠微微松了口气,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疾步向温雪的方向奔去。
夜风中,她黑白相间的道袍微微鼓动,远去的身影宛如流星划过夜空。
姜珏默默地看着苏泠远去的背影,深藏在眼瞳底层的暗流悄然退去,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平和。
手中的玉佩在星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见证了她内心的秘密。
她目送苏泠的背影渐行渐远,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佩,谁都没有听到她轻声细语,
“泠儿,你为何总是那么敏感,却又如此迟钝……”
此时,姜珏却忽然听到脚步声走近。
见状,心中略微一惊,看向来人,却是一个衣着雍容华贵,极有风韵的少妇,她轻描淡写地问道,
“温子宁师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温子宁步态从容,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环顾四周,打量着姜珏,然后轻声道,
“就在刚刚。”
姜珏微微松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
“那还真巧。”
“没想到你女儿温雪都长这么大了。”
温子宁静静看着姜珏,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不过笑中似乎有着几分隐忧,
“是啊。”
“不过,别岔开话题,我要是来的再晚一点,你就违反门规了!”
“你连苏泠到化神期都不想等么?”
姜珏身子一颤,脸色微变,开口却难掩语调中的挣扎,
“我·····”
温子宁见状,打断她的话,语气严肃
“别告诉我你等不及!你要知道门规不光是束缚。”
“更多的是保护我们这些弟子!化神期之前,你们仍然是师徒!”
姜珏只能微低螓首,目光朦胧,落在自己握紧的双手上,轻声透着几分愧疚,
“对不起·····”
温子宁摇了摇头,面容软化了一些,语气缓和,
“你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么?”
“这次我可以当没看到,你准备一下去闭关吧,突破到炼虚期再出关!”
“不要重蹈覆辙!”
姜珏轻咬了咬唇,举目看着温子宁,最终悄声回复,
“我明白了····”
温子宁缓缓点头,似乎感受到姜珏心态的变化,转身离开前,淡淡的声音飘荡在夜空中,作为最后的忠告,
“那就好,你自己静一静吧。”
“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合适不合适。”
“但是显然,现在你们的身份绝不合适!”
姜珏独自一人留在了石桌旁,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苏泠留在地上的酒瓶上,特别是那瓶口沾有的唇印,恍惚间,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一抹复杂。
细腻的月光洒落在她轻抚琵琶的手上,那犹豫的手指最终还是缓缓伸向酒瓶,颤抖着将它拾起。
灯火辉映下,酒液闪烁着冷色的光泽,姜珏深吸一口气,似在鼓起勇气,然后将那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
那原本清冽的美酒,此刻在她的喉咙里划过,却带着一丝苦涩。她没能习惯这般猛烈,酒液顺着食道倾泻,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几乎要溢出眼眶。
咳嗽渐歇,姜珏轻抚着胸口,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灯火。
月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凄清。
她沉默了片刻,终是轻叹一声,再次拾起琵琶,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音符跳跃而出,悠扬的旋律起伏在夜风中,如被抛出的石子,在宁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涟漪。
那是一曲《越人歌》,歌声悠扬,悲欢离合,却有着说不清的忧伤和淡淡的眷恋。
琵琶声似怨似慕,似泣似诉,石桌上若有若无的月影与琴音交织在一起,似乎描绘出一幅月下凄美的图画。
一曲终了,姜珏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其上已有裂纹,如她自己的心,悄然破碎。
然而,却只是喃喃自语,
“师父,你当初教我玄音之道的时候,总是说我不知道这《越人歌》的真谛·····”
“总是说我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现在,我知道了·····”
“可是,我却真的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