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分不清是因为空调温度调太低了还是别的什么。
大概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他们这一班提前解放了，可以自由活动，练习的事情暂且搁置。
从教室内走出来后，奈梨和杨菲雨去隔壁看了看，发现人家里头还在正常的进行动作练习。
“真倒霉啊……”杨菲雨感叹道：“下午也不知道怎么安排。你说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就疯了？乱吃药了？”
奈梨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她去了一趟前台，大致询问了一下有关空调的事宜，工作人员说大约是昨晚后半夜的时候修好的，这个时间点倒是正好吻合，挑不出错处来。
奈梨原本想要在杨菲雨离开后偷偷过去这边的医务室查看老师那的情况，可没想到杨菲雨不想缩在房间里，非要扯着去奈梨去另一栋建筑里头。
后者拗不过，最后两个人便一起从侧门进入演出大厅，要知道，这个门进去之后可是直接抵达舞台后台的。
里头很安静，奈梨被杨菲雨拉着一路小跑，杨菲雨说自己想要感受一下廖小鹅那种站在舞台中央的感觉。
但当两人靠近后台的时候，就听到了里头的声响，顿时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在不算明亮的小灯的照明下由小跑转变为脚步轻轻的前进。
她们小心翼翼的从舞台的侧方拨开一点暗红色的幕布，随即杨菲雨立马捂住了嘴抑制住自己差点从胸腔刺出的尖叫。
舞台上没有表演时的聚光灯，但仍旧有两个身影在最中央的位置舞动。
没有乐曲，奈梨她们不知道两人跳的是什么曲目，但从动作和表情上看，估计角色关系较为亲密。
杨菲雨浑身僵直，因为舞台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她一直喜欢的芭蕾舞演员，一个是她讨厌得不行的人。
“只是练习而已，对吧？”杨菲雨侧头看向奈梨，迫切需要她来稳固一下自己那摇摇欲坠的房子。
奈梨咬咬唇，到底没有肯定的点点头，毕竟如果说是练习的话，为什么这两个人要偷偷的在这里……单独训练？
杨菲雨绝望的闭了闭眼，心中的房子噼里啪啦的倒塌，她抓紧了幕布，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你确定已经没事了吗？”舞台上，沉默着舞动的人终于有了声音。
“我不知道。”廖小鹅摇摇头，随着一个抬头的动作，她纤细的脖颈微微拉长，端的是天鹅的模样。
孟黎明皱了皱眉：“监控里什么也没拍到。”
“……”廖小鹅点点头，“每一次的监控我都看了，的确什么都没有拍到，团长并没有包庇任何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一秒钟里突然被破坏成那样的，简直匪夷所思。”
“监控可以被篡改，但那些来体验的人员都有不在场证明，事发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不在教室里的，可监控前后也没有拍到其他的人进入这里，所以我在怀疑……”
“但是她们没有理由这么做呀？”廖小鹅停下了舞步，转过身对孟黎明道：“或许她们里是有人不太喜欢我，但一切以剧团为重，没有人会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这一番对话让幕布之后的杨菲雨瞪大了眼睛，她看向奈梨，眼中是清楚的疑问：这是我们能听的吗？
奈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保持安静。
“哎……”孟黎明叹了口气，从舞台前方右侧的台阶走了下去，又回头去望停留在舞台上的廖小鹅：“我递交的退团申请已经通过，这次巡演之后就生效了。我希望在此之前能够解决所有遗留的问题，不然等到我退团的消息一公布，这些事情可能会变得更严重。”
“当初我们就不应该选择隐瞒。”廖小鹅看着他，缓缓的退回舞台中央：“帮我看看吧，这段昨天没有跳。”
“嗯。”孟黎明抓了抓头发，坐到了第一排的座位上。
台上的廖小鹅就这样一个人在没有照明的舞台上起舞，舞步不重，但因为没有音乐，所以每一下都可以被清晰的听到。
明明没有灯光，但当她舞动的时候，你便会觉得她在发光。
一时间奈梨和杨菲雨都有些看呆了，以至于遗忘了自己正在躲藏的情况，头自动的跟着廖小鹅的身形移动，当她的身影离得远了，她们的脖子就拉长了。
廖小鹅从舞台的那头跳到中央，转了几个圈后跳跃着便朝着奈梨她们的方向过来，杨菲雨情绪激动，抓着幕布的手下意识的扯紧了，于是奈梨听到了身侧窸窣的声响。
如果是在平时，这抹声响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这抹声响轻巧的打破了平静，打断了廖小鹅的沉浸。
她的视线直直的看了过来，由于幕布后的两个人背着光，所以廖小鹅根本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她所能够看到的只有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啊！”
一时的走神和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忘记了自己跳起的动作，在奈梨和杨菲雨惊恐的目光下，廖小鹅落地的时没能够控制好，脚一撇整个人就朝舞台地面栽了下去。
这个画面让奈梨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出当时镜中看到的孟黎明的模样，鲜血、白骨，不知死活的身体……
她的呼吸猛的加重，当看到舞台地上的鲜血时，奈梨身旁的杨菲雨不可遏制的发出了尖叫。
孟黎明直接从台下翻身上台，廖小鹅的一条腿呈现出诡异的扭曲状，手因为落地时下意识撑地骨头发生了折断，小臂的骨头在折断后戳破了她的皮肤刺出，正好刺入了她的右眼。
“我，我……对不起……不是……”杨菲雨从幕布之后走了出去，她惊慌失措的站在一旁，伸出去一双颤抖的手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在空气中徒劳的摆动。
孟黎明没有管她，他喊了廖小鹅好几声，发现人没有半点儿回应后，立马掏出了手机想要拨打电话。
之后的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快到奈梨只来得及在听到上方传来的响声后扑过去带着杨菲雨滚到一边，巨大的黑色舞台顶灯就这么砸在了孟黎明和廖小鹅的身上。
杨菲雨已经吓傻了，她张大了嘴却喊不出声响。奈梨的身形挡在她的前方，那两具被硕大顶灯砸烂的躯体就在距离她们不过两米多接近三米的位置，部分血肉飞溅到了奈梨的面庞和衣服上。
杨菲雨两眼一翻彻底晕厥了过去，而唯一剩下的人，有些呆愣的抹了把自己脸上湿黏的碎屑，随后踉跄着站起来过去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