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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刘阿姨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感觉她很疲惫,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子怡啊,真是对不起,你才刚搬过来,就遇到这种事情。”

“没事的。”乔颜和谢全对视一眼,缓缓问道:“刘阿姨,警察今天问了我很多问题。陈梦说她有好几天没见到陆爷爷出门了,我搬过来这两天也没看到403有人出来,这样说应该可以吧?”

“可以的,你说的没错。”那头的刘阿姨叹息一声,“我也是没想到,我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他那老古董二胡……人都已经烂了。”

说到后面,刘阿姨的语气里带上明显的哽咽:“我当时吓都吓死了,但现在想想,说不定将来我和我家那老头走的时候……”

“您说什么呢!”乔颜打断了她的话:“我会常去您家串门的,而且您身体也很康健!”

“谢谢你啊子怡,你是个好孩子。”

和刘阿姨又说了几句暖心话,乔颜这才挂断了电话,倒是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问出了陆爷爷的死状。

和他们猜测的居然八九不离十。

谢全和她多说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虽然现在看来陆爷爷更像是自然死亡的,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谢谢。”乔颜点点头,谢全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踏实,乔颜下意识的觉得对方是个可以相信的人,“不过你今天不用赶兼职吗?”

“哦,这个啊。”谢全笑笑:“我在面包店的兼职是长期的,月结,晚点这份是缺人手才喊我去的,现结。”

所以今天他能坐在这里和乔颜说话,是因为第二份兼职那边现在不缺人手。

乔颜觉得他也是挺厉害的,跑来跑去兼职,她听着都觉得累的慌。

谢全到时神采奕奕的样子,临走时还不忘宽慰乔颜别多想,这只是正常的生老病死。

送走了谢全,乔颜没有急着回屋,她靠在走廊的铁杆上,静静的看向楼下小区大门的方向。

外边的天光已经暗了下来,今天晚上没有月亮。

乔颜在外面看了很久,小区门口那盏路灯已经亮起,但她左右也等不到那个黑色的人影再次出现。

夜风吹过,有点冷了,她这才搓了搓手臂回了屋内。

一直到她洗漱完毕,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安静,又或者说……肃穆?

邮件里没有新的工作消息,这意味着她今晚可以早点休息了。

乔颜是有些高兴的,因为她昨夜一夜没睡,下午眯的那会儿睡得也并不安稳,惊醒后反而觉得更累了。

检查完门窗,她回屋躺到床上,不用一会儿,困意就席卷而来。她给自己留了一盏小夜灯,在这房间内剩下的一点光亮下,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

乔颜很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并不能够控制梦中自己的行为。

她就站在403的房门前,犹豫一瞬后,还是伸手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随着青绿色的铁门缓缓打开,屋内终于有了光亮。

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有些像腐烂的猪肉的味道,腥臭中带着酸气。

随后,这股臭味的主人就暴露在她的眼前。

整个脸已经被蛆虫啃食得面目全非,身体的情况显然也不怎么乐观,衣服松垮垮的撑着,表面沾有几条“迷路”的白蛆在那蠕动。

尸体的怀里还抱着二胡,看上去质量应该很好,又或者是因为主人保养得宜,和它那已经腐朽的主人相比,它像是崭新出厂的……

乔颜觉得应该是白天发生的事情影响到了自己,所以才会做这么一个梦。

梦境给人的感觉并不好,空气里弥漫的酸臭味格外的真实,以至于她潜意识里开始控制起了自己的呼吸。

“子怡。”

“子怡。”

身后突然响起一男一女两道声音,齐齐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乔颜转过身去,她身后的走廊上赫然站着两个背对着她的人!而他们身上那白色的丧服她无比的熟悉。

乔颜朝403的屋内退了两步,她的位置正好在尸体和这两个人之间,前进后退都很艰难。

披麻戴孝的两个人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只是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子怡……子怡”

像是在叫魂。

随后慢慢的堵在了403的门口,让她想要从空隙里溜出去的想法彻底流产。

梦中的乔颜打了个激灵,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醒来了,醒来就不用接着面对这诡异的一幕了。

可她醒不过来,她清醒的无法走出这个梦!

偏偏在她焦急难受的时候,背后还响起了二胡声……

是她中午听到的那一首曲子,乔颜一下就听出来了,但听出来有什么用呢,她现在根本不敢转身。

“子怡。”

堵在门前的人,其中身形高大一些的那位朝她伸出一只手来,一只皮肤呈现青绿色的手,指甲中央发白,边缘一圈紫红色。

小半截手腕露了出来,上面深紫色的血管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显得有些狰狞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姿势,非常的自然,没有一点儿向后方抬手的别扭感。

这个认知让乔颜颤了颤,这两个人的白色丧服是带着帽子的款式,像是过分宽大的雨衣。

乔颜一直看到的他们,也是被帽子遮盖住的这一面,所以她认为对方是背对着自己的。

但此刻,从这个姿势来看,他们似乎……又不是背对着自己的。

乔颜视线下移,看到了他们露出来的一点脚后跟。

什么啊……自己吓自己了不是?

二胡的声音让整个梦境的氛围变得越发的诡异起来,乔颜看着面前的那只手,狠了狠心,抬手狠狠地一拍!

啪!

清脆的声响和发麻的掌心让她从床上猛地睁眼,对上了一张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孔。

啪嗒、啪嗒的,有白色的冰凉的小东西像雨珠一样掉在了她的脸上,乔颜的眼中倒映出床前弯腰看她的人的模样,一张被啃食了一半的老人脸。

眼珠还剩一点,虫子白白胖胖的努力咕蛹着钻入皮肤,深粉中带点黄色的肉有一部分岌岌可危的靠最后一片皮吊着,在空中不安的晃动。

而她的右手,此时就拍在这一张面孔的右脸上。

稍微退开一点,那些碎肉有一部分粘在了她的手心里,拉出红色的肉丝,断开后在她的手掌上留下一点湿意,向下滑落,和几条白色虫子一起掉在了她的身上。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

【我日fsohj@#sa*shj】

乔颜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来,一阵眩晕感过后,侧身看去,屋内哪里有什么老人的身影。

她抓紧了被子,如果屋内有镜子的话,她此时就能够看到自己惨白的面色,像是失血过多一样。

瞳孔涣散了片刻又重新聚焦,乔颜慌乱的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又掀开被子查看身上和床铺。

没有烂肉,也没有虫子。

“呼——”她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那似乎只是个梦中梦。

闹了这么一出,她在床上静坐了一会儿,直到剧烈的心跳渐渐平息,困意早已消散不见,便干脆出屋去煮点水,润润干痛的喉咙。

半夜两点半,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窗户外头是一片漆黑,乔颜看着黑漆漆的窗外,走向厨房的脚步顿住。

“我没关窗户吗?”她奇怪的问自己:“我关了的吧?”

可能是因为梦中那一连串的惊吓,让她对于“关窗”这件事的记忆变得有些混乱。

缓缓走到窗边,乔颜抬手将窗户关好,确认锁上了之后,这才进了厨房。

站在厨房里,看着水壶的尖嘴缓缓吐出白烟,乔颜打了个哈欠。

厨房里,洗碗池前方的墙面上,是有一扇朝向外面走廊的窗户的,比客厅和卧室的要小许多,上面还贴了蓝色的一层膜,应该是防止外面的人往里看的。

这么一看的话,这厨房设计的位置其实并不好,不过反正乔颜不会煮饭,所以无所谓了。

白色的烟越来越厚重也越来越急,乔颜知道这是水要开了的征兆,连忙到洗碗池前洗杯子。

哗啦啦的水流冲过杯子也冲过她的双手,凉意让人清醒了几分。

关了水,乔颜甩了甩杯子,正好听到咔哒一声水壶开关跳扭的声音。

“刚好。”她笑了笑,一下子觉得心里头的不舒服感散去了不少。

倒了水,她拿着水杯往外走,客厅内她只开了一盏小灯,暖色的光线让人不由得愈发放松下来。

她坐到了沙发上,看着手中热水从杯口冒出来的烟被凉风吹散,愣了愣。

哪来的风?

一转头,发现荒谬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扇她确认上锁的窗户——打开了。

这下子,她水也喝不下去了。

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声响,乔颜提着一颗心去到窗前,随后往外望了望,什么也没有。

“见鬼了……”她喃喃自语,重新关上窗户,但一颗心却是放不下来了。

伴随着窗户上锁的咔哒声,厨房内也传来了相同的声音,乔颜觉得自己有点儿要崩溃了。

手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于是认命一般的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小窗开了,乔颜的眼前有一瞬的晕眩,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实在有些玄乎了。

好在她把小窗关好之后,并没有再听到什么别的声响了。

重新关上厨房的灯,乔颜转身返回客厅,但一切似乎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就此结束。

因为她的屋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打开了。

乔颜扶上身侧的墙,她的小腿是真的有些软了,喉咙迟迟没有得到水的滋润,此刻干涩到有些发痒,像是里头有什么东西。

她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缓缓的走到门的正面……

一把椅子,一把熟悉的椅子,出现在了她的门前。

砰!

乔颜用上了十足的力气将屋门合上,巨大的声响连外头的狗都被惊动了,汪汪的叫着。

可乔颜哪里有精力管自己这一下惊到了几条狗,因为她又听到那二胡声了!

好不容易稍微忘记些许的梦中的画面再次于脑海中浮现,那二胡声是从门外传来的,乔颜只能庆幸自己关门的动作够快。

屋漏偏逢连夜雨,身后在这时传来一阵啪啪啪的响声,像是应和着二胡的声音似的。

乔颜转过身,只觉得自己这小小的屋子今夜可真是热闹啊……

窗户外并没有人,但窗户确实正在被拍击着,啪啪啪的一下接着一下。

走近了,乔颜就看到窗户上印出来了一只手的印子。从印子上看,这只手并不大,手指应该也是偏修长的那一类。

但仅凭这么一个印子,别的也看不出来了。

这手要是只拍窗也就算了,乔颜看它拍了一会儿,随后那印子就消失不见,倒是窗户的锁咔哒一下开了。

乔颜整个人一震!连忙上前把窗户死死的按住,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另外一道力气在和她对抗。

“你没有自己的家吗?!”她喊了一句,咬着牙根死不放手,外头的东西力气还挺大的。

【不是,什么意思,来乔姐家团建来了?】

【大晚上的,要不要这样。】

【我靠,乔姐,门!门!门又开了!】

【乔姐只有一个人,太难了。】

听到轻浅的吱嘎声时,乔颜就知道屋门被打开了,但是扒她窗户的没有松手,她也没办法分身去关门。

二胡声越来越大,吵得她头疼,窗外起了风,呼呼的刮,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在她脸上。

吱——

乔颜双手压紧窗户,别扭的扭头去看另一头的情况。屋门大开,那把木椅椅腿擦着地移动进来,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噗的一下,屋内的灯像被谁吹蜡烛一样吹灭了,乔颜眼前的一切陷入了黑暗。

二胡声越来越响,椅腿的摩擦声连续不断,而屋外也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子怡!”

“子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