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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人还暗斥夫人没见识,待他也看到那一盒五彩斑斓的玻璃弹珠时,自己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韦娘子好大的手笔,这样的珠子,哪怕一颗,都值不少银子。她竟然……竟然做成一盒棋送给大司农?这还写了下棋的方法呢。”

黄夫人对那些五彩斑斓的玻璃珠子爱不释手,感叹着韦娘子是个有钱人!

高大人自然也震惊:“可见韦娘子身家颇丰,大司农为了她能卖曲辕犁出了大力,她自然要投桃报李。”

他又让黄夫人赶紧将跳棋收好,免得不小心将玻璃珠弄丢了。

黄夫人有些狡黠:“老爷,我已经数过了,这每一种颜色的珠子,竟然还有两颗备份的!韦娘子还真是有心。”

两人又在嘀咕着这玻璃珠的神奇,为何会如此一模一样呢?

大小一样,颜色也一样,这是怎么做到的?

黄夫人把玩了一下,便细心地恢复原状。

数日后,这个包裹便被送到了京城方府。

方元安心知是韦娘子寄来的,他只觉得无比期待。

打开那打包得十分严密的包裹,他却愣了一下。

信是有的,却并未封火漆。

展开信纸,只见几句问候之语,另外的就是下棋方法。

带着狐疑的心思,他又打开那色彩斑斓的棋盒。

棋盒同样是五颜六色,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又不似玉,也不似铁,十分轻便。

再看到那炫目的玻璃珠,饶是方元安自觉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这盒棋得值个多少银子?

这是怎么做到的呢,每一粒玻璃珠,除了颜色不一样,其他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拿起一颗珠子,透过书房窗户的阳光,只见那玻璃珠更夺目。

而这样的精致又剔透的珠子,在这个棋盘里,有几十颗!

方元安只觉得不安,这是韦娘子对他的报答?

再细看一遍她说的下棋方法,自己试着下了一遍,发现其中奥妙,哪怕是自己一个人玩,也觉得很是有趣。

待他叫小丘与他一起对弈,小丘看到那盘棋,惊呆了:“大人,这……这是韦娘子赠予您的?”

方元安有种难言的满足:“正是。”

小丘没想到韦娘子会这么大方!

这得值多少钱啊!

方元安大致说了一遍下棋方法,让小丘跳棋,小丘都有些惶恐。

“大人,小的怕手滑,不小心将这珍稀的棋子掉到地下……”

他是真怕。

若是不小心将这完美的玻璃棋掉到地上,有所损伤,自己是赔不起的啊。

方元安皱了皱眉,当时就吩咐侍女赶紧在屋内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

主仆俩都松了口气。

虽然有备份的棋子,但方元安可不想棋子真的不小心落在地上,留下瑕疵。

“这棋是真简单,一学就会,但是也颇有趣味。”

主仆俩连着对弈三局,意犹未尽。

接下来的一段时光,“京城第一深情”方元安,却不似以往的那般淡漠低调。

他甚至主动邀请了一些旧友弈棋。

当他那五彩斑斓的玻璃棋一出,众人都纷纷赞叹。

“不知是哪位名匠所制,竟有如此工艺!”

“这玩法也稀奇,倒不知方兄从何学得?”

“一整套琉璃棋子,美不胜收,价值不菲啊!”

方元安嘴角扬起:“友人所赠,友人所赠。”

有好事者打趣:“方兄面若桃花,莫不是红粉知己所赠?”

方元安连忙摆手:“非也非也。”

但他又不多说。

众人都知道他对过世的妻子,一直情有独钟,倒也不敢进一步打趣。

于是这跳棋在京中便流行起来。

有聪明的商人都开始制作起这跳棋来,各种材质都有,但方元安的那一副,算是独一无二。

“有四个州府的余地让韦娘子大展拳脚,想来她是很满意的吧,能赚个盆满钵满。”

方元安在灯下,盯着那副精美的玻璃跳棋,喃喃自语。

如他所料,韦小叶的曲辕犁卖得非常好。

韦小枫夫妇,韦小杉,以及另外提拔来的两个机灵的销售,成为她的区域销售经理,都是她的得力大将。

韦小叶又在离另两个州府较近的地方,租下了场地,算是分厂。

将在南楚府这边的工厂,复制了一个。

八月,韦小杨等人参加院试。

不久后发榜,没想到韦小杨竟然真考中了秀才。

除了韦小杨,黄茂彦,萧雨石,杨文也考中了。

吴恒再次落榜。

消息传到了河湾村,韦老头当场就放了长长的鞭炮不说,还让程氏提个篮子,里面装满了铜钱。

前来道贺的乡亲,说上一两句好话,韦老头夫妇便把铜钱撒了出去。

同喜同乐!

乡亲们喜得将那动听的好话,流水一般且不重样地往外倒。

韦家出秀才了!

还是那个憨厚的才读了两年书的韦小杨!

韦老头热泪盈眶:“原来我韦家也是能出读书人的,都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耽误了他。”

村民们纷纷安慰。

他们当然懂得这种心情。

祖祖辈辈从未出过读书人,忽然来了个好苗子,读两年书就能考上秀才。

焉知以后不能考个举人,进士?

到那时,这可真是改换门庭啊!

韦老头只觉得自己也忒不争气,但他就是想哭:“我何德何能,女儿能被陛下亲封为七品孺人,儿子能考上秀才……”

这话说得。

村民们都有些尴尬了。

好吧,捡了他撒出来的那么多铜钱,即便知道韦老头在这儿故意显摆呢,但众人又是一轮吹捧。

对比韦家的热闹,吴里正家里气氛简直低迷。

里正娘子喃喃道:“怎么可能?韦家小子才读两年就考上了,我儿读了十几年,却回回考不上?”

吴恒小声辩解了一句:“韦小杨他姐,在府城给他请了名师。”

“哥哥,我真是受够了!你读了十几年书,竟然还比不上人家才读两年书!请名师又如何?那题是名师出的吗?”

比起吴里正夫妇,更崩溃的是吴梦。

她为了能嫁得好些,已经生生蹉跎了许多年。

“早知今日,我还不如前两年就把亲事定下!”吴梦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