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澜招待着众人在正厅吃酒。
楚以骨被政务缠身,他又是帝王,又加之他与任洛明面上并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相联系。
沈清孤的身子经过多次内力转移和轮回渡的折腾,最近不能喝酒,也没办法去喝酒吃宴,只能让华霄去瞧着,千万别出事情。
装醉回洞房,将想要闹洞房的人一一赶出去。
任洛轻轻扇动手中的团扇,伸手将几块点心塞进嘴里,婚服繁琐,今日除刚起吃的冷酒外,他再没吃东西了。
“洛儿。”
青澜身上多多少少带些酒气,他忙不迭的走向婚床。
任洛听见他唤,立即拘谨起来,将手中的团扇摆好,挡住他的脸,脸色羞红、神情紧张。
青澜慢慢走到任洛的面前,从上而下的瞧见任洛紧张的表情,不禁嗤笑。
“笑什么?”任洛分明听清他的笑声,弱弱地问一句。
青澜没有回应他,而是用手轻轻的拨开他的扇面,顺势将团扇夺走,放在檀木桌上。
青澜坐到床上,瞧着任洛的满头珠翠,映衬着他的肌肤似雪。
“真好看。”
“好看什么?你是不知我今日戴着它,我累得脖子恨不得都断了。”
青澜宠溺一笑,他伸手帮着任洛取下头上的珠翠金冠。
任洛还未曾反应过来,青澜就搂过他,温柔的将他抱在怀中,蜻蜓点水般地亲上他的脸颊,随即便抱着他。
“我终于能在人前光明正大的抱着你了……”
任洛回抱着他,随即,他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声音。
“我好饿啊!”
“噗!”
青澜险些捧腹大笑,松开任洛后,轻轻地掐上他的嫩白脸颊,熟悉地吻上他的脸。
“我叫人给你送点东西吃。”
青澜去到门口叫来心腹。
“你去盛春楼买些任洛爱吃的吃食。”
“是!”
没过多久,青澜就提着饭盒走进来,将吃食摆满满一桌子,两人坐在桌子前动筷子。
青澜生怕任洛噎到,匆匆地给他的顺。
“吃好了?”
“嗯!”
“那……办正事?”
任洛的脸唰一下的羞红起来,他慢慢放下筷子,眼神羞涩地瞟向青澜。
青澜瞧见任洛的模样,心中明镜似的知晓任洛的心思,他细心地擦去任洛嘴角的油渍,笑着找到借口。
“你刚刚吃得多了,不如先消会儿食吧。”
任洛的指尖相互缠绕着婚服的流苏,在青澜放下手时,猛地起身吻上青澜的唇瓣,随即顺势坐在他的腿上。
“我觉得……消食就不用了……”
半个月后
未央宫
楚以骨歪坐在软榻上,手中持着宣纸,放在一旁的烛火发出暖色,映衬着淡淡的墨迹透过米黄色的纸张。
楚以骨的岁月静好与跪在榻下的刺客形成对比,刺客嘴角挂血,口中血块连连掉出,周边有两个侍卫压住刺客,刺客口中的舌头碎成肉渣困在口腔中,满殿弥漫着血腥气。
“拖下去,杀。”
楚以骨随意的换另一个动作,将宣纸撇到一旁放着,半个眼色都未给手下人。
“是。”
侍卫匆匆地将刺客拉下去,殿内的血腥气极重。
陈书瞧见身旁的主子并未发话,弯腰提起话:
“陛下,沈大人再过两刻,便要从温泉宫回未央宫了,若沈大人知晓陛下经过刺杀,定会担心了。”
楚以骨原本闲来无事看手中诗书,经过陈书提醒,想到沈清孤身子不好,顿时觉得殿内血腥气实在是太重了。
“你让人点上安神香,清孤刚用完膳食,现下定腻了,再让御膳房端碗莲叶百合羹。”
陈书弯腰应声,立即让人去办。
“陛下看书久了,让御膳房端碗莲叶百合羹过来。”
沈清孤裸着身子出浴,换上单薄的衣衫、搭上墨狐外披后,出汤泉宫遥遥望向依旧灯火通明的未央宫。
沈清孤与未央宫还有一段距离时,就遥遥望见瞧见一位贵女正在走向未央宫门口,手中端着青瓷碗。
这位贵女就是之前沈清孤离开,楚以骨被迫收下的一群女子中的一位,之前原本大多都遣送回家,由楚以骨下旨婚配了,只留下三两位。
沈清孤对她印象颇深,此人是太傅庶女——曲霖舒。
曲霖舒盈盈跪在地上行礼:“司主安好。”沈清孤面上笑意不减,示意她起身。
她手中的莲叶百合羹首先映入沈清孤的眼帘,曲霖舒发觉沈清孤的目光,脸颊染上丝丝绯红,唇瓣一张一合,解释道:
“听闻陛下深夜看书乏累,臣女特地熬煮一碗莲叶百合羹来见陛下,沈司主也要一同前往吗?”
沈清孤眼睛直直盯着莲叶百合羹,冷不丁上手去拿勺子,眼中略带醋意的搅动着羹汤,勺子与碗底的碰撞声,清脆又悦耳。
沈清孤放手后,抬手行礼:“请。”
沈清孤刚到未央宫门口,陈书立即笑着恭迎:“沈司主安好,陛下正在里头等您呢。”
偶然瞧见他眼中的不自然,陈书的眼神移到曲霖舒的身上。
“曲小姐,陛下今日只让沈司主觐见,您若要见,还请等到明日,陛下召见时……您再见吧。”陈书弯下腰说道,面上笑意不减,反而更加恭敬。
曲霖舒规矩的回应笑容,有些手足无措的瞧着手中的青瓷碗,沈清孤发觉她的窘迫。
“臣去送给陛下,曲姑娘先行回吧。”
曲霖舒行礼一笑,将青瓷碗交给沈清孤,提着裙摆回宫。
沈清孤端着莲叶百合羹走到楚以骨面前,将羹汤放到他的面前,随意地坐在软榻上,两脚踢掉鞋后,歪躺在上面,楚以骨早已给他备下薄毯。
沈清孤隐隐闻到一股血腥气。
“死人了。”
楚以骨缓缓地放下手中诗书,略带笑意道:“一个刺客不自量力,雾蛊山阴魂不散,连带刺客的血味都散不出去。”
“曲霖舒,你调查过了吗?此人可有不妥?”
楚以骨听见这三个字,就颇有些头疼。
“查过了,她并非在太傅府长大,而是太傅很久之前流落在外的庶女,唱过戏、进过楼,背景处理的很干净,我也只能查到两个人的口供,没过多久也死了。”
沈清孤瞧着摆在面前的莲叶百合羹,推给楚以骨。
“美人洗手作羹汤,亦想红袖添花香,不尝尝吗?”
沈清孤死死盯着面前的楚以骨,因着胸腔中吐不出来的浊气,他的脚不自觉的踢开薄毯,露出白皙的脚。
楚以骨不禁嗤笑出声,用手背遮挡住下半张脸,边笑边摇头,眸中隐隐笑出泪花,只觉眼前人甚是可爱。
楚以骨再次拿起诗书,轻敲沈清孤的头,还不忘提醒:“脚露出来了了,盖上,别着凉了。”
沈清孤不耐烦地盖上薄毯,被偷家的气愤、楚以骨的嘲笑,让他不禁气得想再次踢开,只能用手将勺子舀起一勺羹汤,再次扔回碗中,发出一声脆响。
“你吃醋了。”
楚以骨不气恼,反倒颇为高兴,沈清孤此时的模样,便是像极气炸毛的猫儿,少去几分身为司主的凌厉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