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速度很快,梁崇月还在思索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系统发到面板上的消息。
听着面板上叮叮叮的声音一直作响,梁崇月将思绪抽回,开始仔细翻看起面板上的内容。
看着看着就给她看笑了。
“这就是渣爹的好儿子啊,真是孝顺。”
她说这面板上的消息怎么一条接着一条的往外弹,敢情好弟弟们没一个给渣爹省心的,除了已经死得伤的那几个,剩下来的几乎都给渣爹下过药。
若不是渣爹身边之人严谨,渣爹现在要不就已经死了,要不就已经练就百毒不侵之术了。
口水吐人身上都能直接当硫酸用,给人直接炼化了。
梁崇月看完啧啧出声,真是出生啊,生了一群畜生出来,不知道渣爹知道了之后,心里怎么想的。
梁崇月正想着,忽然脸色一变,有些笑不出来了。
渣爹手眼通天,这世上能有多少事情是瞒得住他的,这些人群起给渣爹下毒,还能活到今日,若是换做她来,叫渣爹发现了,怕是已经在满大夏发布悬赏她的告示了。
梁崇月从前并未觉着渣爹偏心男子,如今才发觉,若不是她的政绩真的是旁人难以超越的鸿沟,她的野心在渣爹面前毫不掩饰。
这什么太女之位,怕是从未在渣爹的选项里出现过。
她以为的一切都是她努力得到的成果,却不曾想,那些男人不论再蠢,就因为长了根东西,渣爹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此处,梁崇月心头憋着一股气,如今只想赶紧撒出来。
“回去收拾一番,本宫今夜启程回京。”
梁崇月的声音只有身旁的云苓能听得到,早在出发前往关中之前,殿下与她就商量好了一计,现在看来是到时候了。
云苓应声退下,梁崇月关掉面板后,抓紧时间开始完善她的修改计划书,大体上不必改动,不过毕竟每一处的地质和地貌都是不一样的。
不可能完全贴合系统商城里买来图纸,刚开始建造的时候,前一段都是她根据面板上展示的地貌修改过的。
但面板再高科技,也不如现场看上一眼的,这段时间内,梁崇月除了学习的时间外,旁的时间都用在了修改后面的图纸上面。
已经改到了后半程了,只要在挖掘过程中,没有什么意外,整个国渠的建造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段将军近日一直在学习她所出的那本水利方面的书籍,想来到时候也能解决这些问题,她就不必操心这么多了。
这样想着,梁崇月手下一刻不敢停歇,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出了整个图纸。
就连一些细微之处也都注明改动过了,还检查了两遍,确保无误后,梁崇月才将手中毛笔放下,等到图纸上面的墨迹干透后,才将图纸小心卷起,放入了卷轴之中。
“走吧,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云苓回去了,这里的笔墨纸砚有赤嵘来收拾,梁崇月将卷轴背在背上,带着小狗先行回了关中的府邸。
这一路上系统也没停下来忙活,自从到了关中之后,它每日陪在宿主身边的时候,都在监察着京城里面的情况,甚至算得上是比宿主还要了解如今京城内的暗流涌动。
如今京城里的那些个蠢蛋开始放手一搏,打乱了宿主原定的计划,宿主想来就这几日便要回京了,它也要抓紧时间赶紧将宿主事先安排好的事情做好准备。
回去的路上,一人一狗各有心事,不过目标倒是一致的。
回到府邸的时候,云苓已经安排人将晚膳准备好了,净手之后,梁崇月用完晚膳,带着云苓回到了内室。
“本宫今夜启程回京,这里就交给你了。”
梁崇月早早就和云苓说过的计划,云苓今日早早回来为的就是提前准备,闻言郑重点头,当着殿下的面为自己换了一张同殿下一模一样的脸。
云苓的身量没有梁崇月高,增高的鞋垫也早就准备好了,待换上她的衣服后,就算是近看也很难认出来。
“这一张脸只能用上一个月的时间,本宫另外留了两张在暗室里,你一切当心,本宫将赤嵘留给你。”
梁崇月此番出来一共也没带几个人,井随泱不如赤嵘让她放心,所以将赤嵘留下是最合适不过得。
“是,殿下放心,奴婢明白。”
云苓应下后,梁崇月将可以改变声音的药丸放到她手上,不等她开口,云苓已经拿起来咽了下去。
云苓忠心,梁崇月明白,再次检查了一番云苓身上,确认看不出什么破绽后,梁崇月这才放心。
“殿下,奴婢已经将您和小狗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了,今夜子时离开关中,那个时候守城的士兵轮班,小心些不会有人发觉。”
梁崇月拿起包袱的手一顿,看向趴在她脚边的系统:
“小狗太过惹眼了,它先不回去,随你留在此处,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还能护着你些,本宫带上井随泱就够了。”
系统长得太过高大,比关中土生土长起来的狗要大上三倍不止,突然不见本就容易让旁人起疑心,若是再随着她一路回京,就算是只走山路,也难保不会叫人发觉。
殿下这样说了,云苓上前将给小狗收拾的东西拿了出来,剩下的便是殿下一人的了。
井随泱就候在一旁,在殿下清点完这些物件后,起身将这些物件拿起,扛在了肩膀上。
井随泱带着东西离开后,梁崇月让云苓也出去实验了一番她这张新面孔的效果如何,留下小狗和她待在此处。
“宿主,俺小狗会舍不得你的。”
跟段将军在一起呆久了,系统也学会了他的口音,时不时就要冒出来一句,梁崇月伸手揉着小狗有些杂乱的狗毛:
“留你在此处也是有任务的,保护好云苓,京城要乱了,他们都希望本宫死在关中,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派杀手前来,你多盯着点。”
云苓这些年来一直忠心可靠,梁崇月自然不希望她有事。
“宿主放心吧,俺一定保护好云苓姐姐。”
这段时间系统一直盯着京城各处的情况,对于那些心思不轨之人早早就打上了标签,一有动作它便能收到。
交代完这些,梁崇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等靠近子时时,耳边传来了云苓轻声呼唤的声音。
“殿下,到时间了。”
梁崇月美眸睁开,将先前同系统说得那些话也同云苓说了一遍:
“关中不见得会比京城安全多少,你凡事千万当心,不可离开赤嵘太远,就算是要出远门也一定带暗卫一道。”
梁崇月此时像个苦口婆心的老母亲一样将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全都交代好了,这才准备启程。
“殿下放心,奴婢陪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这点阴谋诡谲还诓不到奴婢。”
梁崇月自然希望她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但很多时候往往事与愿违。
她能做到的也不过就是提前将想到的全部安排好,提前他们一步,未雨绸缪。
云苓目送殿下离开,她不能出这座府邸,一旁的小狗眼巴巴的看着,却也不能跟上去相送。
梁崇月的所有东西全都在井随泱身上,马儿在城外等着,到达城门口的时候,两人并未从城门处出去,而是从一旁的城楼上运功飞身出的关中的武邑城。
赤嵘早已安排好了汗血宝马等在了城外的庄子上,梁崇月带着井随泱驾马疾行在回京的路上。
来时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回去的路上,系统时不时的就会发京城内的一些风云诡谲到她的面板上。
瞧着渣爹愈发难看的脸色,和每日从养心殿里抬出来的尸体,梁崇月心中担忧不止。
恨不能日夜兼程,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省下来,只为了能尽早赶回京城,回到母后和明朗的身边。
此时的京城内外,因着陛下久病,太女殿下又远在关中,京城内各种势力割据,谁都想要撕下对方身上的肉,一场场草芥人寰的闹剧层出不穷,不知从何时开始,京城内闹起了瘟疫。
京城内的医馆药店都被各方势力把守着,多的是人想要趁乱做贼,百姓们苦不堪言,每日午门外都跪了一群人,只求陛下能早日调太女殿下回京。
梁崇月看见这一幕幕,眼神冷漠无情,这些都是渣爹自找的,她虽爱国爱民,但若是此时出手,让这场闹剧收场了,百姓们也只会记得她一时功劳。
时日长了,生活稳定了之后,谁还会记得当年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弄得京城内外百姓苦不堪言,偌大的京城,本该是热闹非凡的,如今大街上只能看到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做生意的小商小贩。
指不定今日能瞧得见,过两日就看不到了。
“宿主,这段时间里,京城每日都有百姓死,渣爹都垂死病中惊坐起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只能暂时将渣爹身上的病放下,开始一心钻研这场瘟疫了。”
系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幸灾乐祸的同时,也不难听出对于那些无辜百姓的同情与可怜。
“渣爹的病情如何了?”
自从知晓不止她一人给渣爹下药后,梁崇月就传信回去停了渣爹的药,喂多了,怕渣爹活不到她回去那日就归西了。
到时候只会更加麻烦,至于那些给渣爹下药的好弟弟们,梁崇月平日里与他们不熟,也从未给过什么好东西给他们。
如今这点小事还是能帮着安排一番的。
连着一个月的日夜兼程,井随泱低头看了眼殿下胯下战马已经快要不行的架势,想来这战马寿数已尽了。
“殿下,咱们该换马了。”
井随泱的声音从梁崇月身后传来,梁崇月这才注意到这马儿的情况不是太好,若是再这样一直跑下去,怕是到不了最近的都城就要累死在半路上了。
梁崇月轻拽缰绳,控制战马的速度,找了一处缓坡停下,让战马吃些草缓一缓。
井随泱将战马拴好后,去附近探查情况,梁崇月靠坐在一棵大树下,面板打开,上面正放着母后和明朗的情况。
“宿主,这是渣爹的身体监测报告,我发你面板上了。”
梁崇月正在看着,面板上响了一声,顺势点开,看着报告上面渣爹的名字后面红色字体标粗的寿数,比起先前她用各种良药细心调养出来的寿数差出去一大截。
阎王不曾索命,奈何小鬼难防啊。
梁崇月仔细的看完了整个报告,倒不是再想着什么挽救渣爹这已经无药可救的寿数,只是想算算看渣爹能不能活着等到她回去。
“小狗去伪造一份传召本宫回京的圣旨,想来过不了几日就能用上了。”
渣爹写的圣旨多数不过礼院就直接昭告天下了,这样的空子不钻真是可惜了。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系统的声音从脑海里消失,梁崇月目光慈爱的看着面板上这在和母后玩闹的明朗,一年不见,等她回去,这孩子定然是认不得她了。
最近的都城还尚有些距离,一时半刻换不了战马,梁崇月只能放慢速度,直到到了新都城脚下,井随泱将两匹牵去换了两匹新的回来,他们赶路的速度才又重新提了上来。
回京的这一路上,梁崇月几乎隔天就能收到系统发过来的她的好弟弟们做的聪明事,要不是渣爹现在病的连下床都困难,怕是从养心殿里抬出去的尸体就不只有嫔妃的了。
“还不够乱啊,就该让他们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来,本宫才好现身。”
梁崇月一边赶路,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眼看着系统每日发送过来的渣爹身体监测报告上显示的数据越来越差,她的那些好弟弟们也是愈发耐不住性子了。
“殿下,咱们按照这个速度回京,至多十日便可到达京郊大营。”
两道疾驰的身影在林中穿梭,梁崇月默默加快了速度,十日,怕是渣爹都活不了十日了。
夜长梦多,他们恨不得渣爹今日就能咽气,若是不能亲眼瞧着渣爹咽气,那这出大戏她唱得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