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思思说的那些话,许嫣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回到家,傅臻誊照例要去做饭,许嫣桑回过神来,抢在他前面,“我来吧。”
一开始同居的时候,两个人约定一人做一天的饭,后来不知怎么的,傅臻誊包揽了每天的做饭和洗碗的活,她那时候已经有些喜欢他,鬼使神差的没有挑明,甚至还有些喜欢他为自己做饭的感觉。
可是如今都打算分开了,她还厚着脸皮让人家给她做饭,多少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傅臻誊不让她进厨房,理由也很充分,“是我害得你怀孕,伺候你有什么不对?再说了,油烟味对身体不好,你要离远一点。”
油烟味对身体不好,这话许嫣桑昨天才刚拿来劝了翟静,如今又被傅臻誊提起,她没了底气,讪讪的松开了手。
其实要是普通的夫妻,哪怕不是夫妻,只是朋友,她都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孕期特殊的照顾,可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少爷,为了她,这半年多的时间,他住小房子,每天下厨做饭,太委屈了。
傅臻誊怕她胡思乱想,说,“你去辅导陈乔写作业吧,学期末了,她最近复习压力也挺大的。”
许嫣桑诧异,“她不是才一年级吗?”
一年级好像规定不能布置作业,不能设置考试的吧。
之前陈乔没念过书,许嫣桑怕她跟不上,给她报了补习班,作业也都是补习班布置的。
现在陈乔的学习都能跟上了,许嫣桑上周就跟补习班打过招呼了,下学年的费用不续了。
她小时候没有太大的压力,每天开开心心的长大,所以对陈乔也没有什么要求,她能读个大学,平凡简单的幸福就好了。
这会儿听到傅臻誊的话,她才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傅臻誊一边择菜一边道,“我问过她了,她想要变得强大,想未来靠自己的努力在社会上占有一席之地,换句话说,她想走一条功利性更强的路。”
“我上个月找了专业的规划老师帮她规划了一下,目前她除了在学习学校功课之外,还在练习马术和击剑,英语和德语已经小有所成,接下来她还想尝试一下花样滑冰,我希望能从她感兴趣的东西上挑选一到两样长期发展,看能不能走专业路线。”
说到这,他抬头看着许嫣桑,解释道,“你知道的,同样是北城大学,靠文化课考进去的分数,要比通过小众运动进去分数高得多,并且不耽误之后选专业。”
许嫣桑愕然的微张嘴巴。
因为傅臻誊智商高,英语也好,所以陈乔的功课一直都是傅臻誊辅导的,她一直以为他就是在旁边看看作业做的怎么样,没想到他竟然做了这么多……
突然想起来,“那你每周末让毛齐带她出去玩,也是……”
之前没挑明身份的时候,傅臻誊每周末都会送陈乔去朋友家学习,她以为只是普通的学习,后来挑明了他的身份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每周都是他的助理带着陈乔出去玩。
这“玩”,难道也不是普通的玩?
傅臻誊颔首,“她一直在学习马术和击剑,现在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
许嫣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就是个普通人,从小过得也是普通孩子的生活,哪里想得到,玩还能玩的这么不普通。
明明是她收养的孩子,却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学习了那么多东西……许嫣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不称职。
她还有些纠结,“陈乔到底才十岁,她能分得清喜不喜欢吗?她本来就早熟,懂事,万一是怕我们失望所以逼着自己去学,那不是反倒害了她?”
傅臻誊轻笑,“没事,我问过她了,小姑娘心智很坚定,目前来看适应良好。”
许嫣桑这下彻底沉默了。
傅臻誊在厨房做饭,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敲了敲陈乔的房间门。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来开门,看到她还有些惊讶,“许阿姨,今天你辅导我功课啊?”
许嫣桑露出笑容,“怎么,想让傅叔叔来啊?”
“也不是,”陈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怕你看不懂。”
许嫣桑的好胜心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她虽然不像傅臻誊那么金光闪闪,可到底也是北城大学的毕业生好吗?知道北城大学多难考吗?
她高中时候常年全校前三的!
“一年级的课程,我有什么不会的。”许嫣桑不服气的道,“你作业呢?我看看。”
陈乔指了指书包,有些无趣的说,“作业有什么难的啊,我早就写完了,正在刷雅思的题呢,还有,这是我刚才画的油画,你看色彩搭配的怎么样?”
许嫣桑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幅画,虽然她没有审美能力,但是也一眼就看得出来,画的还挺不错的。
至于雅思……
许嫣桑轻轻倒抽了一口凉气,英语啊,一直都是她的弱项,更别说她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四级的题都不一定做得出来。
还雅思。
呵。
心里狠狠地嘲讽了自己之后,她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说,“还不错。”
便找了个借口飞快的溜了。
这种功课,还是傅臻誊自己辅导吧。她不过是一段时间没参与罢了,这俩人竟然已经上升到了刷雅思题目的阶段,简直可怕。
吃完饭,许嫣桑看着傅臻誊收拾碗筷,欲言又止。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
他之前说,要周末带她去墨尔本见见他爸妈,可是这两天却没听他再提起。
这……还去不去啊?
她本来打算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契机,等回来就赶紧去领离婚证的,但他突然不提了,她心里还挺忐忑的。
有心想问,又怕他误会自己迫不及待,许嫣桑抱着抱枕纠结。
傅臻誊洗完碗出来,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怎么还在这坐着?不去收拾一下行李吗?”
女孩子都爱漂亮,不得多收拾几件漂亮衣服鞋子吗?
他还期待她在那边玩开心了,多待几天呢。
许嫣桑一愣,“签证办好了?”
傅臻誊点头,“办好了。”
许嫣桑愣愣地起身,“那我去收拾一下。”
傅臻誊跟在她后面,看她在卧室里忙活,嘴角忍不住带了一丝笑意,顿了顿,他突然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衣服,“你去坐着,我来。”
许嫣桑莫名其妙,“我自己收拾就行。”
傅臻誊指了指衣柜上的角,“你每次拿了衣服转身,肚子就会从这个角上擦过去,我怕戳着你。”
许嫣桑哭笑不得,“没事,只是碰一下,又不会真撞到,再说了我又不傻,我会往上撞吗?”
傅臻誊不容拒绝的把她推到床边坐下,“万一你脚滑呢?万一没站稳呢?”
这万中无一的概率,他也不想去赌。
许嫣桑无语了,也没见过谁怀孕就成了废物的啊。
拗不过他,她只好指挥着他帮自己收拾行李,衣服鞋子护肤品很快就装好了。
傅臻誊转头问,“内衣带哪些?”
许嫣桑侧头避开他的视线,“……那个我自己来就行。”
傅臻誊轻笑,“怕什么?”他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虽然要离婚了,可一块过了将近一年,也算老夫老妻了,你肚子里都有宝宝了,还把我当外人呢?”
许嫣桑想,她是把自己当外人好吗?
再说了,就算一块过了快一年,肚子里也揣了一个,可就那啥……那么一次好吗,而且还是意外。
他们俩不一直过的跟朋友似的吗?
她微侧着头,大大的杏眼里盛满了懊恼,似乎有些娇嗔的模样,让傅臻誊看的下腹一紧。
目光不由自主的从她脖颈往下,她穿着淡粉色的家居服,前两个扣子没系紧,光洁白皙的皮肤隐在衣服深处,那一抹弧度傲人的凸起……
“我想亲你。”傅臻誊突然开口。
许嫣桑呆愣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男人便捧起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下来。
许嫣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啃了几口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推他,拜托,他们都要离婚了啊,亲一次也就算了,这三番两次亲图什么?
她一直觉得傅臻誊是个稳重克制的人,可是她推了一下,没推开,再用力的时候,就被他抓住了双手反剪到身后,彻底杜绝了她拒绝的可能。
绵长的一吻结束,傅臻誊把她抱在怀里。
他抱的有些紧,许嫣桑很轻易就感受到了某处坚硬,莫名慌乱起来,“你别……”
傅臻誊紧紧抱了她一会儿,才松开手,碰了碰她的额头,然后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走到衣柜前,问,“带哪几件内衣?我帮你装上。”
许嫣桑脸颊红的滴血,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我自己装就行。”
“嫣桑,”傅臻誊哑声开口,像是在隐忍什么,“不要再磨蹭了,我不知道如果我们继续一起待在这个房间里,我会对你做什么,所以,我觉得尽快结束比较好。”
许嫣桑暗道,那你现在出去不就行了?非要给我装内心干什么。
但是一抬头看到傅臻誊吃人般的目光,她还是怂了,飞快的点了几个,傅臻誊拎着带子拿出来的时候,她都不敢看。
好不容易装好了行李,傅臻誊终于出去了。
片刻后,她听到浴室响起了水声。
傅臻誊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中间陈乔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抱怨道,“傅叔叔是不是拉肚子了啊,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啊,我还得洗完澡赶紧睡觉呢。”
许嫣桑只得安抚道,“乖,你先去睡觉,今天就先不洗澡了。”
陈乔叹了口气,小大人一样的说,“那只好这样了。”
傅臻誊出来的时候,许嫣桑已经躺在床上了,她偷偷看着他的身影从门口绕到穿的另一边,掀开被子,长腿一伸就上来了。
鼓起勇气开口道,“你……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傅臻誊抬眸,“嗯?哪样?”
许嫣桑揪着被子,“不能随便……随便亲我了。”
傅臻誊眼中带了笑意,顺着她问,“为什么?嘴长在我身上,我想亲谁是我的自由。”
许嫣桑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无赖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脸都涨红了,“可是我们都要离婚了你忘了吗?你老亲我算怎么回事呢?”
傅臻誊一脸无辜,“是你要离婚,又不是我要离婚,为什么要用同样的标准要求我?你只要不亲我不就行了。”
许嫣桑被他的逻辑给带进去了,揪着被子哑口无言。
好无赖啊,她说不过他。
傅臻誊总结,“所以结论是,只要还没离婚,我就可以随便亲你,但是你不能随便亲我。”
许嫣桑气鼓鼓的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以前明明挺正人君子的一人,怎么现在越来越流氓了?
傅臻誊看着她的身影,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来,恶作剧般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不等许嫣桑发飙,他便飞快的退后,“就是跟你说声晚安。”
说完就关灯躺的规规矩矩。
许嫣桑拿他没办法,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第二天,毛齐一大早就开车过来接人,傅臻誊和许嫣桑去墨尔本待两天,陈乔就先交给毛齐带着。
所以三个人都上了车。
毛齐先把傅臻誊和许嫣桑送到了机场。
许嫣桑叮嘱了陈乔几句,便下了车。
毛齐对傅臻誊挥了挥手,带着陈乔离开了。
许嫣桑跟着傅臻誊往机场里走。
大周末的早上,机场人竟然奇怪的很多,傅臻誊揽着许嫣桑的腰,一路护着她,许嫣桑本来有意见,傅臻誊劝她,“这么多人,撞着你怎么办?忍忍吧,就当为了孩子。”
许嫣桑无言以对。
很快就办完手续,在vip室等待的时候,许嫣桑竟然又看到了周若棠。
她身边依旧陪着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男人对她很是殷勤,忙前忙后的照顾她。
周若棠也看到了许嫣桑,本想说什么,但是一抬头对上傅臻誊冷漠的目光,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