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之被这不要脸的话震惊到差点直接从车门摔下去。
他保持着一只脚迈出车门的姿势,转过身,一言难尽看着趴在方向盘上冲他抛媚眼的男人:
“陆闻亭,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比之前还不要脸了?”
陆闻亭:“之前我好歹是个皇帝,天天被御史言官盯着,包袱还是有一点的。”
“现在嘛……都是自由身了,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沈亭之无语:“那你在地府呢?”
酆都大帝的身份都忘了?
“那个啊?”陆闻亭诡辩的理所当然,“那是做鬼的身份, 现在是人。”
沈亭之:……
陆闻亭贱兮兮笑着凑上来:“清珺你问我那么多,是决定要保养我了吗?”
“其实我不仅会暖床,其他的我也会。”
“比如搓澡按摩……”
沈亭之面无表情下了车:“你可给我闭嘴,消停会儿吧。”
他没那么脸皮厚,还是要点脸的。
说完,把伞往陆闻亭怀里一丢,快步朝陆公馆内走去。
陆闻亭虽然紧跟着也立马下了车,但到底是慢了两秒,眼前已经失去了沈亭之的踪迹。
不过也没事。他想,总归都是要去见陆老爷子的。
先一步进入公馆的沈亭之特意换了一条路走。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迎面过来的三人挡住了去路。
是陆闻亭这辈子的便宜父母和弟弟。
陆父陆母看见沈亭之,耳边立刻响起之前陆闻亭威胁他们的那番话。
两人脸色立马白了一个度。
直到过了好几秒,都没看见陆闻亭出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不记打的人,即便在沈亭之面前吃了两次亏,也还是认为,那两次吃亏是因为陆老爷子和陆闻亭在。
并且他们两个都护着沈亭之这个外人,
全然不觉得其中有沈亭之自己的原因。
沈亭之看见这三人就心烦,又懒得和他们起冲突,默默加快步伐,想要快点走出这三人视线。
他这么想,陆父陆母可就不愿意了。
“沈亭之,你站住。”陆父厉声呵斥道,“你现在可是和陆闻亭领证结婚了,我是你的长辈。”
“看见长辈就这个态度?!”
沈亭之停下脚步,烦躁揉了两下鼻梁后转过身看向没安好心的三人:
“你是耳聋吗?我都说过我没素质了。”
陆父全然没想到他又拿这个说法来忽悠自己,脸色立马被气红了。
陆母嘲讽一笑:“既然没素质没家教,那就赶紧和我儿子离婚。”
“你这种自家亲生父母都不承认的玩意儿,配不上我儿子。”
沈亭之:“……要不我帮你打个四医院的电话,给你挂个号。”
燕城第四人民医院,全国最好的精神病医院。
陆母气得牙痒痒:“你什么意思?”
骂她精神不正常?
“字面意思啊。”沈亭之大大方方回答道,“陆闻亭从出生开始,你们就没养过他。户口都是上在陆爷爷这边。”
“更不要提上一次我失明那一段时间,见面的时候,我老公可是给你们说清楚了的,以后两清,再无关系。”
“都这么明显了,你还觉得我老公是你儿子,一听就是有妄想症。”
“作为晚辈,知道长辈生病,不正是应该劝长辈去医院吗?”
陆母气得想骂人,刚开口,声音都还没出来,就被陆铎打断了。
陆父陆母对这个从小养在身边的小儿子很是宠溺,都默契没有打断他说话。
“你就是我哥……陆闻亭的结婚对象?”陆铎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沈亭之,“从小住在山上那个?”
陆铎身上的气息让沈亭之很不舒服,他每往前迈一步,沈亭之就往后退一步。
这般动作,落在陆铎的眼里,变成沈亭之胆怯的表现。
“嫂嫂别怕。”陆铎压低声音不让父母听见,“我对你没有恶意。”
沈亭之丢他一个白眼。
确实没有恶意。
但是这浮在表面的演技,让他觉得恶心啊!肯定得躲。
他想不明白了,陆铎是哪里来的脸,竟然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嫂嫂和我哥结婚前一直住在山上,从来都没下来过对吧?”陆铎阴森笑着,“也一直没和我哥见过面。”
“你应该不知道,我哥这个人在外的风流名声吧?”
沈亭之后退一大步,拉开距离:“我知道。”
他还知道陆闻亭在外不好的名声,就是陆父陆母传出去的。
陆铎停下了继续靠近的脚步:“那嫂嫂还愿意和他结婚?和他在一起。”
沈亭之淡声道:“我喜欢他。”
陆铎脸上的笑意浅了些:“不在乎他在外面的那些人。”
沈亭之烦了,懒得再继续扯下去:“陆闻亭名声怎么来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有点眼力见就赶紧带着你那脑子有问题的父母去医院看看,别来烦我。”
撂下最后一句话,沈亭之转身就走。
陆铎只当他在嘴硬,急了,但又不可能现在追上去,一咬牙,大声喊道:
“嫂嫂你现在被陆闻亭迷了眼了,没关系!”
“等以后想离开他,可以来找我!我一直……”
不等陆父陆母骂,陆铎就突然挨了一脚,脸朝地着地。
“我给你脸了?”突然冒出来的陆闻亭提着陆铎后衣领,眼神和声音是如出一辙的冰冷,“哪来胆子肖想我的人?”
陆父陆母这下哪里还有心思骂陆铎,急切看着脸已经受伤的儿子,语气不自觉带上命令:
“陆闻亭,快把你弟弟放下来,给他道歉!”
陆闻亭冷眼扫了他们一眼,把陆铎往地上一丢:“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
陆父陆母被陆闻亭扫视的那一眼定在了原地。
那个眼神看上去虽然只有冰冷,可里面透着的,是浓浓杀意。
直觉告诉他们,现在的陆闻亭,和之前那个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陆闻亭再怎么厌恶他们,恨他们,也从未想过要把他们杀了。
现在……陆父陆母能确定,他们在陆闻亭眼中,和地上一粒灰尘没区别。
强烈的恐惧让两人哪怕担心陆铎,都不敢动弹分毫。
被摔在地上的陆铎爬起,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不气反笑,语气挑衅:
“哥哥急了?”
“还是说怕嫂子真了解你那些事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