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个不省心的崽劝回房间后,沈亭之看向还站在原地没动,眼中满是探询,望向自己的陆闻亭。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沈亭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钥匙开了两人住的房间门,“先进来吧。”
陆闻亭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紧跟在沈亭之身后进了房间。
进房间后陆闻亭也不说话,只走到床旁边的一个角落,看着沈亭之检查反锁好门窗,看着他脱下披风,又去洗过脸后,搬了一个凳子坐到自己面前。
很奇怪,明明坐着的是沈亭之,站着的是陆闻亭。
处于主导地位,有问题要问的也是陆闻亭。
但偏偏陆闻亭无端生出一种,是自己处于下位,被审视质询的错觉。
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楚这种错觉是哪里来的,仰头望着他的青年眨了眨眼,柔声道:
“陆闻亭,你一直站着不累吗?”
“要不我去给你搬一个椅子坐着?”
陆闻亭:……!!!(?w? ) ~?
管他处在被主导还是被审视的位置。
老婆对自己那么温柔的讲话,他顺着一点怎么了?
那就是天经地义的!
沈亭之见陆闻亭又莫名其妙变得激动,没忍住去怀疑他是不是傻了。
心情激动的陆闻亭站得笔直:“咳咳,我不累。站着就好。”
沈亭之:“……行叭。”
他说完,侧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继续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快一点哦。明天晚上要熬通宵,我今天得多睡一点提前补。”
之前一个人独自在道观中时,沈亭之从来不会感到疲倦。
他本来以为是这一世的身体年轻,很正常。
没曾想,有陆闻亭跟在身边后,完全就是怎么睡都睡不够。
像是要把之前二十年没睡的觉补起来一样。
就连这两天,他虽说和陆闻亭一起每天白天都在到处乱逛。
但每一天,他最少还是都睡了十个小时。
已经经过好一段时间充足睡眠,要让沈亭之再熬通宵,不提前补觉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陆闻亭,经沈亭之这么一提,被一个笑容晃卡壳的脑子才想起正事。
甚至这一次,因为沈亭之的主动提起,此前不经意间的疑惑,也都浮现了上来。
脑海种诸多疑惑汇集在一起,陆闻亭问出来的,却只有一个。
也是他最在意的一个。
陆闻亭无比清楚记得,在庙会的西北出口,见到那个叫陆安的鬼魂时,沈亭之眼中一闪而过的熟稔和惊讶。
“你……和那个叫陆安的魂,是不是,认识?”
刚说完,陆闻亭又慌乱中带着惶恐补充,“不是……我不……”
“算了。”
“亭之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没事的。”
他不在乎,真的。
……真的,没有那么在乎。
沈亭之幽幽叹了口气,凝眸,灰蓝色眼中满是华光,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
“陆闻亭,看着我的眼睛。”青年莹润的瞳孔中是如三月春风般清浅温柔的笑意,声音虽然不大,却又无比坚定。
陆闻亭按照沈亭之的要求低头,就这么猝不及防撞进青年那双只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灰蓝色眼眸中。
“我和陆安的确认识。”沈亭之没在这个问题上对陆闻亭有所隐瞒,直言道。
陆闻亭脸上的惶恐略微退了些许,生出希冀。
沈亭之保持着和陆闻亭对视的动作,默了默,继续说:“至于我和陆安是怎么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
“抱歉,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但我向你保证,如果这次的事解决后,你还不知道。”
“那么等回了燕城,我会把你想知道的所有事,全都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告诉你。”
“你相信我吗?”
陆闻亭虽然是在征询过沈亭之的意见后才出言询问,但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所以在问出来的是时候,陆闻亭就从来没想过,真能从沈亭之口中听见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想要的,想确认的,都是沈亭之的态度。
而现在,沈亭之眼中所透露的镇重和珍视,陆闻亭都看的感受的分明。
纵然心中还有疑虑,在这般真诚的目光注视下,陆闻亭根本说不出一个拒绝的“不”字。
他几乎是一秒都不带犹豫,应下沈亭之的话。
另一边,因为是魂体不用睡觉,满山庄乱晃的陆安,一边晃一边想他和这一世的父皇师父用“编造的故事”来解释的两个人物。
说是故事,也就能骗不是那个时代,也从未亲身经历过的人和这一世的父皇师父了。
那所谓的故事中人物,是曾经真实存在,本应该留名青史的人。
是他为天下万民付出一切,最后连存在的痕迹都被抹消,无一人再记得的父皇和师父。
越是回想,陆安心中就越加觉得悲凉。
大脑也更加清醒。
大脑清醒后,陆安回忆沈亭之看见自己的反应,越觉得不对劲。
无论是最开始发现他不是魂体时的波澜不惊,还是后面刻意顺着他的话给台阶下,再到不经意调笑似的维护。
怎么看,他师父都像是有曾经记忆的样子。
可两千多年前,他是亲眼看着师父如行尸走肉般,将他教导到及冠后,不带一丝犹豫,自戕追随父皇而去。
自那日算起到现在,父皇和师父最少也经历过十次以上的轮回。
根本不可能拥有第一世和他有关的记忆。
难道是宋平那畜牲都不如的东西,又在背后动了手脚?
连轮回都能被宋平那种渣滓干涉,地府的公职人员都是干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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