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和舒婷相处的文泽局促到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好。
他记性好,可没忘记在舒婷最开始出来,沈亭之表露出不会按照协会和九处规定处理这个A级怨魂时,自己是持的反对态度。
后面没拗过沈亭之,并且亲眼看见变成怨魂的舒婷可以说比很多人都还要理智后,是有在逐渐改观。
加上当时还有一个看不顺眼的陆闻亭跟着,文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注意力都放在怎么和陆闻亭吵架可以赢上面,就没觉得不自在。
现在乍然独处,哪怕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如文泽,浑身上下也都尴尬能抠出一栋别墅。
舒婷本魂倒不觉得有什么,迅速从对父母的又一次彻底失望中走出来后,兴致勃勃盯着文泽,问他能不能带自己去看人渣男朋友和人渣父母撕逼甩锅现场,以及他们报警后被抓的场面。
沈亭之把文泽留下,就是让那几个人渣报警之后,和警方进行交涉,让他们在审讯和寻找残存证据时更容易,也能更快定罪。
加上沈亭之离开前特意留给舒婷的一张符箓。
有那张符箓在,舒婷即使是白天暴露在太阳下,再或者进警察局这种正气阳气都远高于其他场所的地方,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都没思考,在舒婷问过表示同意后,立刻就把符箓交到舒婷手中。
在舒婷带路下,一人一魂上了四楼五号,人渣父母住的地方。
从六点过几分等到快九点,第三个当事人,人渣前男友终于带着七八个保镖,乌泱泱出现。
渣男门都没有敲,一个眼神示意,他带来的那些保镖直接开始砸门。
哐哐当当的声音吵到周围的邻居都没有忍住,一个接一个打开门看发生了什么。
看见穿着统一黑西装,凶神恶煞的保镖们,邻居们又害怕退了回去关上门。
舒婷的父母当然也被砸门声音叫了出来。
这两个亲手杀了亲生女儿,还能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嫁祸给其他人的中年夫妻,一开门,看见好几个高大活人时,反而在第一时间就被吓到要靠扶着墙,才能站稳。
舒父的腿一直在不停发抖,对着保镖们笑得谄媚:“各、各位大哥们,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保镖们没回答他,各自向旁边退了一步,让雇主出现在舒父舒母面前。
舒父舒母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在梦中被舒婷折磨的回忆,想起舒婷说,他们的秘密不可能再继续隐藏下去,让别人背黑锅。
难道昨天晚上看见的真的是舒婷的鬼魂?那个赔钱货不帮自己的父母,真去一个外人面前揭发了?
这样的想法浮现了一瞬,又被舒父甩了出来。
应该只是梦。
要真是那赔钱货回来了,怎么可能是威胁他们让他们去警察局自首?直接杀了他们不更方便吗?
舒母的脸色和舒父截然不同,变了又变,最后归为灰白的死寂。
她抓在门框上的那只手不住发抖,内心很是骇然。
陈少果然按照舒婷所说,在今天这个时候上门了。
那么昨天晚上她就不是单纯做梦看见舒婷,那一定是舒婷的鬼魂!
舒母想起舒婷告诫她的话,极度挣扎过后,看着舒父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陈少找上门来,证明他肯定是得知真相了。
与其等陈少报警,警察上门把她也抓走坐牢,还不如现在做一个什么……污点证人,争取宽大处理。
这样她还能在外面继续照顾自己的儿子。
陈少已经走到舒父面前,抬手示意保镖将人给控制住。
舒母在舒父被压在地上后,一秒都不带犹豫,立刻表态,告诉陈少自己愿意当证人。
文泽惊讶:“她怎么会突然背刺你爸?”
舒婷很是平静:“因为在她那里,儿子排在丈夫面前。”
文泽:……
你说说你,好奇就好奇,何必多嘴问出来?
“我没事。”舒婷反过来宽慰他,“早就习惯了。”
文泽更愧疚了。
此时,陈少已经带着舒父舒母下了楼。
文泽和舒婷连忙跟上。
到警局,文泽没立刻跟上去看热闹,而是按照沈亭之的要求,出示证件后去和局长见面。
他只说了两句话,局长就恍然大悟:“这个啊,上面已经叮嘱过了。您放心,一定会公正处理的。”
文泽:?
这事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等等,还真有。
想起离开学校后就跑路的陆闻亭,文泽气得牙痒痒。
个姓陆的一天天就知道多管闲事。
小师叔明明是让他来处理。
九处,电梯内的陆闻亭突然打了的喷嚏,不屑一笑。
不用算,他都能肯定,一定是文泽那个菜鸡又在背后骂自己。
放以前,陆闻亭是铁定会骂回去。
但现在嘛……
沈亭之是文泽小师叔,他是沈亭之的合法伴侣,四舍五入,也是文泽小师叔。
作为长辈,他暂时就不和那不尊师重道的晚辈计较了。
抬脚熟练踹开九处处长办公室新换的大门,陆闻亭毫不见外开始嚷嚷:“蒋处,帮我查个人。”
九处处长看着自己办公室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坚持到,就光荣阵亡的门,太阳穴气得突突直跳,抄起杯子就朝陆闻亭砸过去:
“陆闻亭!你他妈能不能别每次都来霍霍我门!”
“这已经是第七扇了!”
陆闻亭只略一侧头就躲过处长丢过来的杯子,进到办公室后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积极认错:“蒋处我记住了,下次肯定记得敲门。”
处长呵呵两声:“你觉得你的保证有可信度吗?”
陆闻亭讪讪摸了摸鼻尖不说话。
处长又瞪他一眼,没好气说:“刚不是让我查人吗?要查谁?”
“沈亭之。”陆闻亭说着摸出结婚证打开放在处长面前,“我老婆。”
处长还在感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猝不及防听见后面那句话,震惊到一下站起来:“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