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串香是特别香,吃起来也特有味儿,蝎子嘎嘣脆,壁虎很劲道。
但少也是真的少,很符合哥俩的观点,塞牙缝刚刚好。
吃的嫌少,看的更嫌少。
炊事班那几个战士,直接把口水都看了出来,班长瞧着杨庆有带来的烧烤料多,征得杨庆有同意后,便临时决定想法加餐。
于是乎,班长当即宣布,趁文工团走之前,不惜一切代价抓各种能爬会动的零嘴,尤其是大耗子。
攒上几天,等分别时,来场大会餐,争取让驻地每一个同志都尝尝鲜。
不为补充营养,就为解馋。
烧烤料嘛!
是个人都抵挡不了那玩意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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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部的地窝子好歹还能形成规模化,人多嘛!离师部又近,领导多,要求也严格,基本的卫生和吃饭喝水还能保证。
可下面的连队就不一样了。
那是要啥没啥,一水的灰头土脸,包括百十号人的头头连长也是如此。
年纪轻轻的一脸大胡子,晒得黑不溜秋,皮肤估计也有了抗晒和抗风的能力,极为粗糙。
经过一上午的急行军,不,是坐大卡车里颠簸了一上午,午饭前,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或许您好奇了,为什么不用马车、驴车,亦或者牛车?
人尼玛都吃不饱饭喝不上水,哪来的食物喂它们?
茫茫戈壁,连片绿叶都少见,甭说吃草了,屎都吃不上。
用牲口,还不如用那些经常坏的破卡车,起码油运来了,就是运来了,不用跟驴马似的,还得精心喂养。
郝连长远远的迎出连部,握着李副团长的双手那叫一个激动。
无他。
这破地儿娱乐活动忒少,一年到头就指着文工团慰问演出时,乐呵乐呵,并顺道见见异性。
他们憋屈啊!
连部唯一能见的异性,就是养的那两头母骆驼。
就这,还得全连好好看着,别让这二位因为饥饿跑喽!
文工团的表演基本就一个原则,尽量不影响一线单位生产,不要给一线单位造成额外的负担。
为此,一行人到了地头就开始准备表演,争取午饭的工夫,让战士们边吃边乐。
表演一两个小时,战士们乐好了,也歇完了,他们也该收拾家伙什登车回驻地。
吃饭?
吃什么饭?身上带着干粮呢!路上饿了啃两口,凑合凑合得了,哪这么多要求。
再说了,团部带来的干粮还勉强能下咽,连部的午饭,甭提了。
如果团部的窝窝头喇嗓子,那连部的就是喇菊花。
掺的料忒多,一般人偶尔来一次,真扛不住。
连队隔壁就有一低洼处,勉强能避风。
战士们打好饭,一个个眉飞色舞的坐坑里盯着坑沿高处的姑娘们,要不是连长催的紧,都压根想不起来手上还捧着饭。
地方简陋,连电都没通,没大喇叭不说,配乐也得现场伴奏。
杨庆有和孔波也算没白带着破乐器赶路,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哥俩抱着各自的乐器,就坐土坡下,面前还有特意准备的乐谱,生怕哥俩手艺生疏。
哪个年代的观众最不挑剔?
按杨庆有的说法,就身边这帮人,最可爱,最容易满足。
甭说弹错跑调了,只要有姑娘,能把歌词唱出来就成。
完美演绎了母猪塞貂蝉的可实现性。
他们是真不挑。
甭管声大声小,甭管跑没跑调,更不管演员们洗没洗脸,只要节目作罢,热烈的掌声立马轰然响起,把气氛烘托的,演员们不尽力都觉得对不起自个的良心。
虽说现场充满了欢声笑语,但弹吉他凑数的杨庆有总觉得缺点什么。
要是来俩人说个相声,或者演个小品,那效果,还不得起飞啊!
后世那么多现成的作品,抄它几个也没大碍吧!
歌都抄了,再抄相声,那更没心理负担。
说干就干。
当晚回到营地吃过晚饭后,杨庆有点上蜡烛,趴土床上就开始忙活。
对面的孔波见状调侃道:
“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搁这浪费蜡烛?才离开几天啊!你丫不会想媳妇了吧?”
杨庆有头也不抬的回道:
“想你妹,哥们干正事呢!”
“干嘛正事?有灵感了?”
孔波麻利下床,弓着腰来到杨庆有床边,脑袋凑到蜡烛前好奇道:
“我瞅瞅,不,我给你提提意见。”
“就你?”
杨庆有撇撇嘴乐道:
“哥们写剧本呢!懂吗你?”
“瞧不起谁呢?哥们都会写诗,还能看不懂一破剧本?”
说话间,孔波眼疾手快把稿纸抢了过去。
“相声:胡同奇遇。”
“同志们好,我是一想说相声但特会炒菜的小学毕业生,我叫杨庆有。”
“同志们好,我是一不想说相声,也不会炒菜被硬拉来说相声的非小学毕业生,孔波。”
“今儿很荣幸来到这里,跟大伙说段相声,您要是乐了,就给我们俩来点掌声,在这,我先说声谢谢了,您要是不乐,那也不能怨我俩,毕竟我只是小学毕业生,身旁这位小学还没毕业,能混上台就不容易了,不乐也正常.........”
念到这,孔波怒道:
“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有我的名儿?”
杨庆有乐道:
“可不得有你,你见过一人上台上说相声吗?闲人就咱俩,你不上,我跟谁搭啊?”
孔波闻言惊恐道:
“我?你让一只会写歌,平日里还沉默寡言的文人说相声?不干,打死不干,别扯淡,麻利睡觉。”
说罢,丫把稿纸往杨庆有头上一丢,麻利吹灭蜡烛,迅速窜回土床上,开始打呼噜。
入睡速度甚是惊人。
“啪嗒。”
杨庆有用打火机再次点燃蜡烛,毫不在意的回道:
“反正我明儿把稿子交给副团长,你爱演不演,我说了不算?”
你特么说了不算?
现在就俩闲人,用脚指头上的汗毛想,也特么知道副团长会怎么安排。
孔波立马停了呼噜声,哀求道:
“庆有啊!你能不能不折腾老哥?我就是合唱团里的哑巴,过来凑数的,让我帮忙拉个二胡成,相声哥哥我是真说不了,我一上台腿就打哆嗦,你就放过老哥我吧!”
打哆嗦?
杨庆有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丫就是一话痨,见谁都特能叭叭,一张嘴压根闲不着,典型的侃爷,社交牛逼症患者。
这种人会犯怂?
糊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