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西山后的杨摩西,开始审视自己。人生至今似乎都是被困在一个无形的囚笼当中,想要挣扎解脱却是毫无所获,如今被有形的物体困住之后,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现在山脚下的地雷仿佛是无形的枷锁显形了,原来困住自己让自己动弹不得的就是这些地雷,终于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困扰。
人的一生就如同闯关游戏,可能杨摩西的人生到了这一刻才算是遇到了第一个自己心理意义上的难关。一个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难关。曾几何时,那些无形的剪不断理还乱,在自己身边织就的无形大网,在此刻都退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前的地雷,让人生能够重新见到希望何光明。
闯过了这一关,还有下一关等着自己,虽说如此但是也顾不得许多了。这一关如果闯不过去的话,这一生的游戏到此就要结束了。人生的列车到这一站就是自己的终点站。可是现在杨摩西却是全无主意,如果说这一站就是终点站的话,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可是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心有不甘。
在面对困难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第一反应都是逃避。杨摩西也想过从海上乘船离开,可是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如果说年轻几岁的话,杨摩西会毫不犹豫的乘船离开,在中国人的心中活着的意义其实就是活着本身。但是此刻的杨摩西却不愿意离开,已经不想什么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是有着一种誓死相拼的决绝。倒不是有什么高尚的情怀,只是厌倦了从头开始,厌倦了流浪。
杨摩西正在胡思乱想,没有半点头绪的时候。郝大富把保罗传教士给请来了,保罗是个热心肠,没有到杨摩西这里来,而是直奔病房,查看伤员的状况。经过路上的耽搁,现在包括花大虫在内仅仅剩下三个人还有生命迹象,其他的人都已经解脱,不必再与这个世界抗争。
保罗查看了几个人的状况,决定立即手术,把手术器材消毒之后,开始了紧张万分的外科手术。经过一天的抢救,三个人的手术总算是做完了。包扎好伤口之后,保罗也已经筋疲力竭,被人抬下手术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算是醒了过来。
杨摩西心里这份着急,心里也是担心万一保罗要是有个闪失的话,自己就算是这件事最大的罪人。保罗不辞辛劳来帮助自己暂且不说,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帮助自己,日本人时刻盯着自己,保罗能帮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要是因此有个闪失的话,恐怕自己没法交代。不过幸好保罗只是过于劳累了,休息之后醒了过来。
“我的大恩人啊,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可把我吓死了。”杨摩西上前抱住保罗。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三个人怎么样?”
“太感谢你了,手术很成功,三个人都醒过来了,估计调理几天就能下地了。你这医术真是救命啊。”
“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