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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筝执意要去砸场子,于管事见自己拦不住,莫轻晚也没开口,只得一咬牙。

“干了!”他皱眉想了想,又打量一番王广进,觉得还是不行,“姑娘您且等等,我再喊些兄弟来,咱们人多,保管将你护得好好的。”

谁料沈筝却摇了摇头,又拍了拍王广进肩膀:“我这兄弟顶事儿的,且咱们不到必要时刻不动手,先礼后兵。”

于管事一听——真不愧是皇商啊,就连上门砸场子都能说得有理有据的!

但他还是略显担忧:“若大小姐与咱们同去,莫锦印那厮肯定要过来,就怕他带打手......”

那厮与大小姐不太对付,这是码头人尽皆知之事。

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依莫锦印那德行,岂能给大小姐分毫好脸色看?

莫轻晚闻言望向沈筝,轻声说道:“小女去了,莫锦印才能现身。”

且她也想给码头众人讨个公道。

眼下她身份低微,势力不足,可今日的她,傍上了个大的!

加上于管事等人,他们此去共有十人有余,于管事带着她们左拐右拐,到了码头西侧一处稍微干净些的地界,又径直带他们到了一小院外。

有几名劳工围坐在小院门口,显然是想讨要工钱,但又不愿与内里之人起冲突,只得守在门口,干耗着。

他们不是于管事手下之人,但却认得于管事与莫轻晚,见他们过来立即打起精神,低声猜测着莫轻晚这位外嫁女的来意。

“她来干什么?是不是要给咱们结工钱了?”

“她都嫁出去了,有何本事给咱们结工钱?若非她出嫁,码头也不至于落到莫二爷手上,让咱们平白吃苦!”

这些劳工不似于管事等人与莫轻晚熟识,相反,甚至有人对莫轻晚还有些怨气,更有甚者猜测:“她与莫二是一家人,莫二还是她叔伯!一丘之貉,定不是来帮咱们的,还是别过去了。”

也有人闻言皱了皱眉,不太赞同,小声道:“可往日......她待咱们不差,每日午时还给咱们包饭。”

“没出息的!”

这人脑袋被来了一下,又听身旁之人道:“一点小恩小惠便将你收买了,听我的,别过去,再看看!”

沈筝刻意放慢脚步,将他们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莫轻晚跟在她身旁,苦涩一笑:“大家对我有怨气,也是常理。”

沈筝轻叹:“莫要如此想,你也只为自保。但......也不怪他们。走吧,将事儿办了,他们自不会这般想了。”

光干活没工钱,换谁来怨气都重。归根结底,错只在一人身上,却让老实人互撕。

院门未锁,可见内里之人并不怕劳工们来找麻烦,于管事站定后朝沈筝点点头,推门而入。

只见院中有三间屋子并列,看模样每间不大不小。地是泥地,并未铺砖,可院内三间屋子的屋顶,却用上了较好的重瓦。

见沈筝抬头看屋顶,莫轻晚低声说道:“码头偶有大风,屋顶若不压,容易被河风掀开。”

沈筝了然点头。

此事卫阙等人没说过,但同安县码头旁的屋舍,也至少得按照这规格来修建,地,也得是三合土夯的才行。

众人行走间动静不小,引得屋内一人探出头来,待他看清来人后,蓦然一愣,赶紧缩头回去禀报。

不待内里之人出来,沈筝便带着众人径直走了进去。

说是账房,屋内陈设却简单得不行,莫说摆放账册的架子,就连账簿沈筝都没见着,但说禁锢着一只漂亮鸟儿的木笼子,倒是有一个。

鸟笼并未挂上,而是置于书桌,翠青色的鸟儿站在笼中横杆上,黑豆小眼来回打转,似是在观察来人。

书桌之上,茶壶一个,茶杯一盏,烟杆一个,话本些许,笔墨纸砚亦无。

再观屋内管事,或说“账房先生”——身着长衫却一脸油腻、大腹便便躺卧在椅子上,哪有半点账房模样?

此人见她们一帮人涌入屋内,面上神情一僵,而后坐起身子,笑着看向莫轻晚:“这不是咱家大......哦不,现在得唤你岳夫人了。岳夫人闲来无事,来码头视察?”

真是好一声“岳夫人”,唤得于管事等人心中都起了火,咬牙握拳。

莫轻晚神色却未曾改变。

眼前之人她认识,莫锦印的小舅子——赵于淳。

此人是莫锦印正妻的掌中宝,年近四十整日游手好闲,贴着自己亲姐与莫家,得以吃喝不愁。

说来按照辈分,她还得唤对方一声“赵家小舅”。

她轻声一笑,径自说道:“赵管事,劳你将我二伯唤来,我有些事与他相商。”

赵于淳拿起烟杆敲了敲,抬眼道:“姐夫近来事忙,岳夫人有何事与本管事相商便可。不过......本管事很是好奇,岳夫人家中不是做酒生意的么?与我莫家码头有何关系呐?莫不是酒卖不出去,想借我们的路子一销呐?”

说罢,他心中是止不住的舒畅,就连面色都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往日这莫轻晚便是眼睛长在头顶,都不拿正眼瞧上他那么一眼,待到今日,还不是要为了一群卖苦力的来求自己?

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莫轻晚闻言也笑了起来,上前低头看他:“我倒是不知,赵管事改了莫姓。若您实在想改认祖宗,倒是可以缠着我那位二伯娘,让她再去莫家那么一闹,说不准也能成。”

话音一落,周遭哄笑。

“你!”

轻轻松松一句话,便让赵于淳的脸更红了——这次是气的。

他姐姐待他好,人尽皆知,但他这个姐姐也是个没脑子的,想要什么要争要抢,不过这争抢手段却让他感到面上无光。

——哭闹而来的东西与名声,总归是不好听,也容易被人拿住话柄。

他狠狠吸了口烟,指着于管事等人,面色沉沉:“你此次前来,是为他们讨要工钱的吧?”

这是面上无光,不想装了。

不是来要钱的吗?钱没有,人一个,他们能奈他何?

这群卖苦力的来闹,难道不怕闹到最后一分钱没有?都是一群没脑子的纸老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