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宫、高尚宫,你们即刻带人前往平宁宫。将定妃宫中所有宫人,全部换掉。”
“平宁宫原先的宫人,全部拘起来,一个一个的审问。”
“尤其是定妃身边的大宫女,秋月。”
苏沅语气淡漠,却不容置疑。
“是。”李尚宫心中一惊,仍是应下。
但高尚宫闻言,心中一惊,面露难色,“这......”
定妃毕竟是正二品的宫妃,膝下还育有皇子,如此这般,怕是不妥。
“娘娘,定妃娘娘毕竟是......”高尚宫犹豫着开口,想要劝说。
“高尚宫,按本宫的话去做!一切后果,由本宫承担!”苏沅语气骤然转冷,不容置疑。
“奴婢遵命。”高尚宫见苏沅心意已决,不敢再劝。
“另外,你二人仔细排查宫人之中,可有形迹可疑之人。”苏沅双眸微眯,眼中寒光闪烁。
“一旦发现,立即拘起来,仔细审问!”
“安妃和静嫔宫中,也严加看管,禁止任何人出入。”
“是。”李尚宫和高尚宫二人齐声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苏沅看着二人退下,细白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嘴角勾着一抹笑。
昨夜,若是后宫之中没有人伸手,里应外合,串联起幕后的鬼祟,针对她和孩子的连环杀招根本不可能成型。
水过留痕,风过留影。
莫要以为尾巴藏好了,就万无一失。
既然敢伸手,那就要承受被剁掉爪子之痛。
平宁宫内,定妃孙氏斜倚在贵妃榻上,手里捏着一串沉香木佛珠,眉头紧锁,心绪不宁。
宫女秋月跪在她脚边,为她细细揉捏着腿。
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孙氏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冷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便见高尚书和李尚书一前一后走进殿内,身后还跟着几名身强力壮的太监,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孙氏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风把李尚宫和高尚宫吹来了?二位尚宫有何贵干?”
高尚书和李尚书对视一眼,走上前来,朝孙氏行了一礼。
“奴婢们今日前来,是奉了皇贵妃娘娘之命,前来更换平宁宫的所有宫人!”
“娘娘有所不知,皇贵妃娘娘体恤娘娘,担心娘娘身边伺候的人不够尽心,特意挑选了一批灵巧的宫女,前来服侍娘娘。”
“更换宫人?”闻言孙氏心中惊慌,但她仍然强自镇定,““平宁宫中宫人都是我自进宫便用惯了的,甚是得力,为何要更换?”
“娘娘无需多问,还是请娘娘配合些吧!”高尚书上前一步,淡淡道:“新来的宫人乖巧伶俐,娘娘也定会喜欢的。”
孙氏眉心紧锁,“那也罢,既是皇贵妃安排,那就就换了吧!只是秋月是本宫自打入府,便跟着本宫的。本宫离不开秋月,她就留下。”
李尚书不为所动,“娘娘莫要为难奴婢们,全部宫人都需要更换。”
孙氏一把抓住秋月的胳膊,护在身后,怒目瞪着高尚书和李尚书,“本宫只想留下贴身大宫女,都不成吗?!”
她目光凌厉地扫视着殿内的太监,气势凌人。
就在这时,被惊醒从内殿走出的三皇子裴明彦,被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李尚书眉头微皱,沉声道:“娘娘,您还是莫要为难奴婢们了,若是惊扰了三皇子,奴婢们担待不起。”
孙氏闻言,身子微微一僵,回头看着大哭不止的皇子,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高尚书趁机给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几名太监会意,立刻上前,将秋月从定妃身后拉了出来。
“娘娘!”秋月惊呼一声,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孙氏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秋月被太监们强行带走,消失在殿门口,心不断下沉。
孙氏抱着哇哇大哭的裴明彦,就像溺水之人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一般......
这厢,福贵将四个可疑之人,押解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森冷的刑具,阴森可怖。
四个可疑之人,被分别绑在木桩之上,皆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出现在长乐宫附近?”福贵厉声喝道。
四人之中,其中一人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神躲闪,“回公公的话,小的们......因为办差晚了,这才误了宵禁的时间,只是路过长乐宫......”
“路过?”福贵冷笑一声,“长乐宫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这些闲杂人等可以随意靠近的?”
“小的们真的只是路过,还请公公明察!”那人喊冤求饶。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福贵冷哼一声,对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上前一步,扬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说话之人的身上。
“啪!”皮鞭带着破空之声,重重地落在肉体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在空旷的慎刑司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福贵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小的们真的只是路过,公公饶命啊!”那人还在嘴硬,不肯说实话。
福贵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侍卫们得令,毫不留情地挥舞着手中的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四人身上。
惨叫声,皮鞭声,在慎刑司内交织成一片,令人不寒而栗。
终于,在经历了一番严刑拷打之后,四人再也承受不住,纷纷开口求饶,交代了事情的真相。
“公公饶命!小的们招,小的们全都招!”
“是有人命小的们在长乐宫附近守着,若是看到皇贵妃娘娘出行,便冲出来惊吓娘娘......”
“小的们真的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公公明察啊!”
福贵闻言,眉头微皱,“是谁指使你们的?”
“小的们也认识他,那人看着就是一个普通太监.....”
“可还记得那人的样貌?”福贵追问道。
“小的们记得不太清楚,公公容小的们想想......”
四人之中,其中一人努力回忆着,断断续续地描述着那人的样貌特征。
福贵命人根据他的描述,画出一幅画像。
画像上的人,身材矮小,面容阴柔,眼神阴沉,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福贵拿着画像,即刻带着人去拿人,掘地三尺,却一无所获。
苏沅听了福贵的回禀,想了想,开口道,“你带人排查宫中每一口水井看看。”
“娘娘的意思是?”福贵微微一愣。
“今日宫门开锁,本宫已下令任何宫人不得出宫,那人必定还在宫中。”
“既然活人找不到,那么很可能被杀人灭口了。”
“是,奴才这就带人前去查看。”福贵闻言,恍然大悟。
福贵按照苏沅所言,带人挨个儿搜查宫中各处水井。
果然在一处偏远但没有人住的院落的水井中找到了一具尸体。
此人只是司仗局的一个粗使太监,进宫多年,一直待在司仗局中,并未同后宫主子有过往来。
线索到这里便断了。
既然宫中没有主子,那么主子就是宫外的了。
苏沅让福贵派人去查这个太监入宫前的事情,去其家乡调查。
她不信查不出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