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
裴景珩,一袭明黄的龙袍,从容地坐在龙椅之上。
英国公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老臣有一事启奏。
“英国公请讲。”裴景珩微微颔首。
“老臣不日即将返回北疆,只是前日老臣去兵部问询,发现今年给北疆的粮草还有兵器甲胄都未备好。”英国公沉声道,话语中透露出隐隐的怒意。
裴景珩闻言,眉头一皱,他猛地一拍龙椅,怒喝道,“严松!”
兵部尚书严松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从队列中走出,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臣在!”
“北疆的粮草和兵器甲胄,为何还未备好?”裴景珩语气冰冷。
“陛下,臣冤枉啊!”严松忙道,“并非兵部故意拖延,实在是……实在是兵部没有银子啊!”
“没有银子?”裴景珩冷笑一声,“朕不是命户部拨银子了吗?”
严松急切地辩解:“陛下,户部没有给兵部银子!”
“没有给兵部银子?”裴景珩眸光一闪,他看着严松,语气咄咄逼人,“没给,你不会去要吗?”
“陛下,臣昨日才刚去找户部要了银子,户部说,没有钱,让臣回去等着。”严松苦巴巴道。
“钟文礼何在?”裴景珩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户部尚书钟文从容出列,“回禀陛下,如今国库空虚,确实没有多少银两了。”
“哦?那你说说,这银子都到哪里去了?”裴景珩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钟文礼神色自若,缓缓道:“回禀陛下,去岁江南水灾,朝廷赈灾,又免了江南受灾之地赋税。”
“此外,还有其他地方大大小小各种天灾,都需要朝廷拨款赈灾。”
“之先帝丧礼,以及今年大同一役,也花了不少银子。”
“所以,目前国库是真没银子了。”
钟文礼语气平静,将户部的难处娓娓道来。
英国公听完,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就没有银子了?甄选秀女,选秀不是要银子吗?”
“户部既然选秀的银子有,怎么就没有给北疆士兵的银子?”
“这样做,不怕寒了北疆十万大军的心吗?”
英国公一番话掷地有声,听得一众武将义愤填膺,纷纷怒视钟文礼。
钟文礼不慌不忙,拱手道:“英国公此言差矣,选秀立后,以正国本,岂可耽搁?”
英国公勃然大怒:“那就能截胡北疆军银?!没有北疆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何来国本之稳固?”
“你……”钟文礼被英国公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
“钟大人,你莫不是以为我大盛朝的江山是靠你们这些文官坐在朝堂上,动动嘴皮子就能守住的吧?”一位武将站出来,指着钟文礼的鼻子骂道。
“就是,没有我们这些武将出生入死,你们这些文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金銮殿上吗?”另一位武将也跟着附和道。
武将们群情激愤,纷纷出言指责户部和文官。
文官们也不甘示弱,与武将们争论不休。
朝堂上一时之间,吵得不可开交。
裴景珩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见吵得差不多了,他猛地一拍龙椅,怒喝一声:“够了!”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大殿中炸响。
原本吵闹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文武百官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裴景珩目光凌厉地扫视着下方,冷冷道:“北疆的粮草兵器甲胄,绝不可延误!户部同兵部务必在英国公离京之前,将所有粮草兵器备齐!”
“若是延误了军机,朕定不轻饶!”
钟文礼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陛下,户部真的没有银子了!”
“没有银子?”裴景珩冷笑一声,“就拿选秀的银子!”
英国公一系的武将们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
“陛下圣明!”
武将们虽然也想自家里出个娘娘,但是昨日听英国公一说,就纷纷打消了念头。
大盛朝自开国以来,文官的地位远高于武将,他们心中早就不满。
如今,先帝驾崩,陛下登基。
陛下十五岁赴北疆,有战神之称,心里是向着他们这些武将的。既然陛下不愿选秀,他们跟着陛下的心意走,迟早将陛下的心彻底拉过来。
到时候这些酸儒还怎么在他们面前高人一等!
文臣们却是脸色大变,纷纷出言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啊!”
“选秀立后,乃是国之根本,岂能儿戏?”
“陛下,三思啊!”
裴景珩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大臣,心中冷笑。
一个个的,为了选秀,连北疆将士的粮草和边疆的安危都不顾了。
“朕什么时候说过不选秀了?”裴景珩挑眉,语气淡淡。
“啊?”钟文礼一愣,抬头看向裴景珩,眼中满是疑惑。
其他大臣也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裴景珩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的意思是,这选秀还是要选的。”裴景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只是这选秀的范围嘛……”裴景珩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扫视着下方的大臣们。
“陛下,您的意思是……”钟文礼试探着问道。
“朕决定,扩大选秀范围。”裴景珩一字一句道。
“扩大选秀范围?”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裴景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陛下,这扩大选秀范围,是何意?”一位大臣壮着胆子问道。
“很简单。”裴景珩淡淡道,“从前选秀,只在勋贵及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家中挑选。”
“朕觉得,这范围太小了。”
“朕要扩大范围,大盛朝六品以上官员勋贵家适龄之女,均可参选!”
裴景珩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六品以上官员勋贵家适龄之女,均可参选?
这……这得有多少人啊?